第九百零二章、私心,無所不在(2 / 2)

“這倒沒有。”

南易擺擺手,“讓人通知那個欠債的,再有賭場的人去要債,他就彆乾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人,這樣的衣食父母我們伺候不起。伊芙琳,到你了。”

……

三人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提出問題、解決問題、業務安排,緊鑼密鼓。

剛散會,天仙就進了南易的辦公室。

“一個小時前,林楠出去了。”

“隨她去,自己要找死沒人幫得了她,可惜了我那200美金啊。”南易搖搖頭,給夏林去了個電話,讓她給所有子公司負責人的呼機發信息,通知明天下午兩點開會。

時間一晃又過了一個星期,十月公司的業務順利中又帶有所有企業都有可能遇到的各種磕絆和繁瑣小事,各種意外也有發生。

倉庫的搬運工在搬貨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腳背,挺嚴重,要修養一兩個月,之前不夠細致的補償條款正好進行了完善。

尋呼台那個和俄羅斯人談戀愛的職員張茵,走運又帶著不走運,走運的是沒遇到南易想象中的最壞情況,不走運的是對方玩膩了,把她給甩了,耍了一次酒瘋,讓商戶看了笑話。

有個商戶叫了應召女上門,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的錢被偷了,有3000多美元,也是好一通折騰,南易之前想過、說過但沒去做的事,趁著機會也正好做了起來。

授權了兩家服務提供商,和對方協商好,以後來莫丹兵營上門服務的應召女需要攜帶健康上崗證,半個月上醫院檢查一次,費用從十月公司應得的那一份支出,超期未檢,證件變紅,不得進入莫丹兵營。

壞事有,好事也有,百五計劃又往前邁進了一步,除了上杆子的劉順慶之外,田鳳娥和張先康兩個商戶也對計劃表示有興趣,隻要再多三個商戶參與,這個計劃就可以運作起來。

十月下旬,南易又展開了天倫之旅,在滬海呆了8天,倫敦呆了7天,在紐約的時間最長,呆了半個月,不僅之前在陪伴上虧欠了南有窮,這次要補上,而且還要陪一下南若玢和範紅豆。

天倫勉強交代過去,交公糧隻跑了一站,南易的這趟行程一共35天,最後的5天在巴黎度過,飛行幾乎都是在夜間睡覺時間進行,無縫對接。

等再回到莫斯科,高望重給南易開了一個補腎的食補方子,盛極而衰,隻是一個月的事情,開完方子,高望重又聯係了醫藥小組,商量調配人手,專門給南易弄個藥園子,先從培育枸杞開始。

南易滿是惆悵,他好像已經被認定即將進入保溫杯裡泡枸杞的人生階段。

惆悵隻是刹那,忙碌才是主基調。

南易的時間分割,上午去莫丹兵營處理十月公司的事情,下午就呆在領事館,關注南氏的其他事務。

南易開始有意識的讓包喚頭和阿克辛婭兩人建立工作之中的默契,包喚頭在進步,他和葉皮索夫也往互相坦誠的方向邁進,暫時看來,包阿兩人雙劍合璧是做為十月公司管理者的最優選擇。

感恩節這天,在莫丹兵營兩棟商戶居住的宿舍樓邊上,一個宣傳欄被立了起來,左中右分成三大版塊,左邊是新聞速遞,用來張貼經過重新排版,並把字號進行放大的新聞信息,俄羅斯的、華國的都有;

右邊是最新行情,會把十月公司了解到的莫斯科皮夾克最新交易價格、交易情況列成表格供大家觀看,當然,“最新”需要打雙引號,消息其實有延遲,隻有對商情台的客戶來說已經是過時的消息,才會被公布出來;

中間被用來公布十月公司要傳達給商戶的一些通知,比如今天就公布了關於“百五計劃”或者說是十月品牌管理公司的相關政策與條款。

飯點的時候,進進出出的商戶們很快注意到了宣傳欄,也自然注意到了通知,其他條款大多數商戶直接一掃而過,但對十月皮夾克主要的銷售方向是商場,十月公司已經打通鋪貨進入商場的渠道這一點,卻被反複的確認,誰又會不知道商場裡的皮夾克賣什麼價。

已經有五個商戶明確表示對百五計劃感興趣,願意加入其中,再有一個最好是兩個或三個商戶參與進來,計劃就可以開動了。

以前,南易向商戶傳達的是十月公司和商戶背靠背,一起把皮夾克送進商場,現在畫風一轉,變成了已經打通,去打通和已打通的區彆大了去了,一個是要參與開荒,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成本,一個是吃現成的,這本賬,大家都能算清。

一件皮夾克,商場裡賣1000美元以上,就算要給商場留下一半的利瀾空間,售價也在500美元上下,十月公司提5%,即25美元,就算十月公司良心黑到底,運營成本算75美元總該夠了,還剩下400多美元,就算賣進商場的皮夾克品質要求得高點,60美元左右的成本也足夠了,裡外裡這麼一算,利瀾有300多美元/件。

不少商戶心動了,在之前,商戶們主要擔心的就是“成本由供應商分攤”這一條,開發渠道要花費多少還不是由十月公司說了算,鬼知道十月公司會交出一份怎樣的賬。

現在不同了,既然渠道已經打通,多少成本也該有譜了,隻要去聽聽十月公司算的賬,就可以衡量出值不值得上車。

在俄羅斯,要判斷一個品牌是不是奢侈品,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隻要看它有沒有擺在中央百貨商場TSUM裡銷售就知道了。

有彆於比較平民化的古姆商場,中央百貨商場從五十年代就開始出售奢侈品,這一傳統延續至今,商場裡彙集了世界各地的時尚品牌專賣店。

有人說,一個人的階級層次可以通過他所在的圈子來進行判斷,能混在百億富豪紮堆的群落裡,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對於一個品牌而言,道理是相通的,當品牌陳列在一家專門出售奢侈品的商場裡,消費者會自然而然的也把這個品牌當成奢侈品。

證券私有化的改革方案中,有一個私有化的細致方案——對一部分固定資產超過5000萬盧布,職工人數在1000人以上的大型國有企業集團實行股份製改革,對固定資產在100萬盧布以上、5000萬盧布一下,職工人數在200人以上、1000人以下的中型企業集團,實施股份與拍賣並行的辦法。

股份製,不管是哪一種語言,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單詞,但是股份製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成的,其中涉及到方方麵麵的諸多問題,而在各種問題中最主要的兩個:股票的分配、股份製後企業的經營權歸屬。

在證券私有化中,為了保證既能夠照顧到企業原有職工的利益,且又能夠很好的重組企業領導層,在對這些企業實行股份製的過程中,改革監督小組可以將整個企業的股份區分為兩種,即有經營決策權的股份與沒有經營決策權隻有分紅權的股份。

這兩類股份將按照企業的職工人數合理分配,從而最大限度的照顧公平合理,與此同時,這兩種股票都可以轉讓或出售,也就是說,現有的企業職工可以將自己分到的兩種股票出售變現。

另外,對於不願意出售手中股份的企業職工,他們也可以加入特定的企業管理基金會,這些基金會將會替他們管理其手中的股票,行使對企業的經營權。

這樣,企業的職工就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基金會的股東,他們能夠通過基金會對企業進行經營管理,進而獲得分紅。

怎麼說呢,這樣的改革方案,乍一看似乎非常公平,任何一個接受股份化改革的企業下屬職工都能從中得到好處,等於在國家的支持下,將整個企業很平均、很公道的進行瓜分。

而通過一個與“工會”一般無二的企業管理基金會,每個職工都有機會成為自己企業的主人翁、物質股東區彆於精神股東,他們都有機會拿到自己企業的管理權,並真正的行使管理企業的權利。

實際上呢?

一個壞主意,初看之下,會很像一個好主意。

一個好政策,隻要摻入一點點私心,立即會出現一個小小的漏洞,鑽的人多了,小漏洞變成大漏洞,好政策也變成了壞政策。

私心,你看不見它,但它無所不在。

無須情策委的金融專家分析,南易隻是在紅場站了半個小時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回去之後,高望重就察覺出他的不對,把過脈後,蹙眉扔下一段話:“邪氣入體,腹內私心作祟,用八個包青天熬成一碗海瑞,先喝七七四十九年試試。”

喝著高望重開的藥引“虎膽燉熊腰”,南易趴在漏洞口子上,閉上右眼,左眼使勁往裡瞅,他看見兩類股票都可以自由出讓、轉賣,而麵對如今盧布瘋狂貶值,俄羅斯大量企業經營不善的局麵,絕不可能每個人都願意成為企業的管理者。

那些對企業的未來沒信心的人,把他們手裡的股票賣掉才是最好的選擇。

市麵上大量被拋售的股票,能成為買家的絕不可能是企業的普通職工,一個個窮逼,買個毛股票,就算砸鍋賣鐵、拉幫結夥湊點錢使勁買,也不足以買到可以影響企業所有權的大額股票。

自己沒錢,可以上銀行貸款?

銀行嘛,和古早的當鋪沒多大區彆,破衣爛衫在那兒可當不出錢來,職工想要大量持股就彆想了。

其次,企業管理基金會製度也存在著漏洞陷進,最明顯的紕漏,基金會沒有設立一個猶如法人的角色,也沒有說清楚誰才有權主導基金會的決策,看似隻要是基金會的一員全部都有權利做出決策。

全部都有就等於全沒有,企業管理基金會猶如雨後的彩虹一般,五彩繽紛,看似美好,可拿手指戳一戳,屁都不會放一個。

再者,按照俄羅斯現有的法令法規,任何一個基金會成立,必須繳納一定數額的保證金,大約在8%10%之間,即一個規模在5000萬盧布的股份製企業成立基金會,需要交納300萬500萬的保證金,這是一個企業職工壽與天齊,攢上半輩子才能攢出來的數字。

有壽與天齊嗎?

沒有,所以沒有哪個企業職工能拿出這筆錢。

早兩年,企業職工還是比較有錢的,福利有保障,購物要憑票,發的工資都沒地花去,一個月攢幾十盧布,一年就是數百,十年二十年攢下來就是過萬。

在盧布比美元還精貴的年代,這是一筆很大的財富,但是之後要在黑市買食物一折騰,盧布貶值再來一記悶棍,莫丹兵營倉庫裡那些皮夾克,隨便拿出一件,就需要企業職工用工作大半輩子的積蓄來換。

都說俄羅斯這裡的錢好掙,可沒有幾個人去剖析過,好掙的盧布上麵鐫刻著“一輩子”和“精氣神”。

能交得起保證金的,願意交保證金的,已經惦記著交保證金的,就有俄羅斯境內本土屈指可數的幾家商業銀行,而這些商業銀行的老板,早就把心思動到私有化企業身上。

對了,這些商業銀行是銀行體係中的另類,他們願意給企業職工貸款,隻要企業職工拿他們拿到手的證券進行抵押,這對企業職工來說,看似是一條路子,職工們擰成一股繩,把所有人的證券都拿來抵押,勉強也能交足保證金。

但是,成立基金會並不是有足夠的保證金就行的,在基金會成立的過程中,還要經過異常嚴格繁瑣的由政府機關、銀行機構組成的聯合審查小組審查。

牆角,私心探出半個身子,看到外麵有密密匝匝的企業職工,它露出了害羞的笑容,躡著腳,繞過人群,來到審查小組,在審查耳邊竊竊私語,“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來了一群小精靈,我們去看看。”

審查動心了,和私心偷偷摸摸溜了出去,它,它,翹班了,想要審查通過報告,慢慢等吧。

有人會用“雞蛋裡挑骨頭”形容故意挑刺、找毛病的人,這話乍一聽形容的挺貼切,雞蛋裡有蛋清和蛋黃,就是沒有骨頭;如果真這麼想,那隻能說明這個人欠缺生活經驗,南易不但見過雞蛋裡有骨頭,還見過雞蛋裡有雞毛。

校花來到南易的辦公室,衝他說了聲,“南生,可以吃了。”

“好,馬上來。”

南易放下手裡的文件,走出辦公室,洗了洗手,在口袋裡揣了瓶五加皮來到領事館外麵的院子裡。

院子裡的空地上,壘了幾個簡易灶,上麵坐著不鏽鋼臉盆和不鏽鋼洗澡盆,走近一看,一個臉盆裡裝著雞蛋,一個裝著鹵香乾、紅腸、雞爪,一個裝著小腸皮、牛肉、牛筋等雜七雜八的鹵味,一個裝著雪裡蕻滾豆腐,還有兩個臉盆裝的是湯底,一會涮火鍋用的。

洗澡盆用一個大蒸屜蓋著,見南易出現,梅正義把蒸屜拿開,一股豬肉的清香味立即鑽入鼻孔,一個大豬頭進入眼簾。

見到大豬頭,南易食指大動,拿起一個餐盤,走到洗澡盆前,用湯匙在豬頭上一刮,一扒拉,已經被蒸的軟糯軟糯的豬頭肉滾到餐盤裡。

舀起一勺往嘴裡一送,嘬上一口,豬頭肉化作涓涓細流流淌進南易的嘴裡。

“香!”

南易動了,安保們也開始動勺、動筷,想吃什麼就拿什麼。

虎崽從篝火裡扒拉出一個圓鼓鼓的牛肚,放到砧板上正要切開,就被其他人大聲叱喝,轟著,讓他滾遠點。

牛肚之所以圓鼓鼓,是因為裡麵有牛癟,這種美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嘗試的,虎崽可以一個人獨享。

吃了幾勺豬頭肉,南易從臉盆裡撈出一個雞蛋,剝開蛋殼,把一頭表麵覆蓋著的黃色雞絨毛清理乾淨,塞進嘴裡慢慢咀嚼,細心體會一下,偶爾會咬到軟骨。

“正義,有沒有活珠子?”吃了一個毛蛋,南易問梅正義。

“有,蛋殼上標紅點的就是活珠子。”

南易聞言,在臉盆裡找了找,果然見到一些雞蛋有標記,挑出一個,剝開蛋殼,放到嘴裡細細品嘗,活珠子的味道要比毛蛋鮮嫩一些,但不如毛蛋的味道渾厚勁道。

各吃了一個嘗嘗鮮,南易就不再吃蛋,從其他臉盆裡撈了點鹵味到餐盤裡,又拿一個湯盤舀了點雪裡蕻滾豆腐,擱兩勺剁椒在裡頭;端著餐盤來到牆邊,一屁股坐在牆根凸起的磚塊上,吃一口鹵味、嚼一口豆腐、呷一口五加皮,一個油膩的中年人形象被南易演繹的淋漓儘致。

當小酌漸入佳境,阿克辛婭坐到了南易邊上,“斯捷潘答應配合我們。”

“提了什麼條件?”南易微眯著眼,說道。

“10%的股份。”

南易吧唧一下嘴,“多了。”

阿克辛婭莞爾一笑,“這是他的開價,我還到3%,另外加20萬美元的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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