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日子定在三日後,蘇小小這三日幾乎泡在皇女府,教小郡王練五禽戲,小郡王天資聰穎,學得有模有樣的,不會其實也沒關係,反正莫邪學會了,回頭也能慢慢教他。
“秦蘇秦蘇我會了!”
小郡主興奮地說。
蘇小小誇讚道:“小郡主真厲害。”
小郡主說道:“你以後叫我馨兒吧。”
蘇小小微微一笑:“好。”
宇文汐捉拿刺客有功,被西晉帝解除了圈禁令,來拜訪的人又差點兒將皇女府的門檻踏破。
小郡主並沒有失而複得的欣喜,反倒是冷靜而又睿智地說道:“我被圈禁的時候,一個也不來找我,如今我母親又東山再起了,一個個又上趕著過來了,我才不稀罕!”
一場變故,讓小丫頭成長了許多。
但如果她再長大一點,就不難發現有些表麵的東西還是要維係的,隻是不必再付出自己的真心。
沒關係,她還小,日後總能慢慢學到。
蘇小小教宇文弈打了一遍五禽戲:“郡王可學會了?”
小郡王道:“沒學會,你就會留下來嗎?”
蘇小小一愣。
她看著他小鹿一般無辜的眼睛,一時間無法接話。
小郡王忽然笑了:“逗你的,我學會了。”
少年,你有點小腹黑的潛質啊。
“上次我給你的藥,你記得每天都要吃,一日一包,溫水衝服,早晚皆可。”
“我記下了。”
蘇小小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口頭交代了一遍,還留了一本冊子。
臨走前,小郡王叫住她,用了這幾日不曾有過的大人口吻,很是鄭重地說:“秦蘇,等我痊愈了,就去大周找你。”
蘇小小點頭:“好,我等你。”
出了皇女府後,蘇小小正要坐上馬車,卻在門口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和公公笑著衝她欠了欠身:“衛夫人。”
蘇小小頷首回禮:“和公公,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和公公和顏悅色地笑道:“衛夫人客氣了,老奴是奉陛下之命來為諸葛先生付診金的。”
他的稱呼已從最初的咱家變成了老奴。
蘇小小仿佛沒察覺到他態度上的變化,略帶了一絲疑惑問道:“不是已經付過了嗎?”
“那是定金。”和公公對身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又捧了兩個錦盒上前。
和公公將盒子打開,一股金光撲麵而來,險些沒把人的眼睛閃瞎。
同樣是兩盒金子,可明顯今日的兩盒比較大呀。
西晉帝是真沒猜出諸葛青是衛青,還是猜出了也依舊信守承諾付她一筆高額診金?
帝王心,海底針,蘇小小就不去琢磨西晉帝的心思了,她大大方方地收下:“替我多謝西晉陛下。”
和公公笑著道:“陛下讓老奴代為轉達一句話。”
蘇小小道:“和公公請說。”
和公公正色道:“請務必治好他。”
……
諸葛青要離開西都去尋藥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是與秦大夫同行的。”
“秦大夫是誰?”
“你連秦大夫都沒聽說過?太沒見識了!她是大周的神醫,衛將軍的新婚妻子,就是她醫治了小郡王的天花,還替小郡王調理了身子,聽說小郡王如今都能下地走動了。”
“這麼厲害?”
“要不諸葛先生能請她為自己治病?”
宴會上的事被西晉帝下了封口令,並未在民間傳開,諸葛青依舊是諸葛青,是西都百姓心目中最敬仰的先生,他們是盼著他能好的。
出發那日,西晉起了大風,刮得馬車的簾子簌簌作響。
一行人在西都驛館會和。
宇文懷、宇文汐與宇文臨等人皆前來送行。
小郡主又抱著五虎大哭了一場,淚汪汪地拉著蘇小小的胳膊,哭泣道:“你們就不能多住幾天再走嗎……西都那麼大……我都沒還來得及帶你到處去轉轉……你不是在給我哥哥治病……就是給彆人治病……還有去皇宮赴宴……都沒玩好……”
她是真舍不得,舍不得五虎,也舍不得三個小虎頭與秦蘇,她每個都想留下。
“讓衛廷自己回去嘛……嗚哇……”
衛廷本想邀請小丫頭一起去大周的,聽了這話果斷不開口了。
蘇小小捏了捏她的臉:“才誇你經曆風浪長大了,這會兒又成小哭包啦?”
小郡主哇哇大哭:“我不要你們走嘛……你們走了……我和誰玩呀……”
蘇小小道:“你會交到新朋友的,再說了,哥哥的身體也好起來了,以後可以時常陪你玩了。”
想到哥哥的身體,小郡主的心裡總算是有了一絲安慰。
她吸了吸鼻子,拉著蘇小小的手認真說道:“秦蘇,認識你真好。我想過了,要不等我長大了,我嫁去大周吧,這樣我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宇文汐在一旁聽得恨不能抽死這丫頭,才多大就想著給老娘嫁人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蘇小小被她逗樂了:“好呀,我給你找個好婆家。”
二人說了會兒話,蘇小小四下瞧了瞧,問道:“來了這麼多人啊?上次北燕離開也這麼大陣仗嗎?”
小郡主帶著殘留的小哭腔道:“才沒有呢,北燕走的時候稀稀拉拉幾個人,皇子裡隻有我大伯和三叔去了。他們應該是來給諸葛先生送行的。”
她說對了一半,這些朝廷命官的確是來送彆諸葛青的,女眷們就未必了。
阿福放好車凳,三小隻準備上馬車了。
“哎呀!”
小虎被撈走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