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端淑長公主扶著胡太後也過來了皇子所內。
胡太後一臉擔憂地看著皇帝,道:“哀家方才聽人說了上林苑之事,阿彌陀佛,上天保佑,皇帝和渙兒無事,這才放下了心來。到底是端淑孝順,今兒入宮請安,見我要過來皇子所,便跟著一起過來了。”
皇帝見了太後,又將付大人的話又對著胡太後簡要說了一番,大概就是星宿不利,不過隻是小星,也沒有衝到太陽和月亮,事關皇子而非帝王基業,倒也還好。
太後聽了之後,稍稍鬆了口氣,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端淑長公主問道:“惠安的父親可有好轉了?瞧我,都忘了這事了,你日日照看著他這般勞累,還入宮陪侍我的左右,實在辛苦。”
端淑長公主心裡一個“咯噔”,當初駙馬出事之時,她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這時候又跟皇子星象不利卡上了。
皇帝得了提示,接話道:“朕原以為這星象不利是要衝了幾個兒子的,卻不想衝到了未來的皇子妃家裡。”
“不錯。”太後應道,“天象關乎天下和百姓的安危,作為皇室,更該為著大局考量。”
端淑長公主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冰住了一般,整個人都涼透了。
雖然皇帝沒有明說,但她從皇帝的話語當中已經猜了出來,皇帝有了想要給七皇子換個正妻的念頭。
羅氏的事情出來後,她已經狠狠罵過女兒了,嫌她沉不住氣,隻爭一時長短,不問將來,並叮囑她這門親事來之不易,一定要學會忍讓和恭敬……
惠安也已經在後悔了,雖然他也知道,成婚之前蕭渙也有彆的侍妾和通房,但是過了明路是一回事,私相授受又是一回事。
皇上和太後喜歡粉飾太平,應該不會喜歡鬨出這些事情。
故而端淑長公主母女這兩日越發小心翼翼,即便端淑長公主的丈夫尚在昏迷,依然日日過來侍奉太後,就是為了能夠討她歡心,卻沒想到太後做事這般決絕,這時就把自己當棄子丟了下去。
成了皇帝蓋章不詳的人,又能嫁什麼好人家?
惠安年紀輕輕尚未嫁人便經曆這些事情,怕是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陸想容覺得太子妃實在有些過謙,這哪裡就是略知一二?明明是已經知道得很不少了。
如今的付大人雖然看著不顯山不露水,但陸想容根據自己前世的經曆可以知道,這位付大人是哲嬪的父親的人,也就是蕭渙的人。
而蕭渙在上林苑中鬨得那一出,幾分碰巧幾分策劃她並不清楚,但很明顯是有備而來的。
陸想容也聽說,前段時日,刑部對前戶部左侍郎貪汙瀆職一案進行了審理,惠安縣君的祖父戶部侍郎杜大人也牽涉其中。
而惠安的祖父因為過於親近大皇子及其母家的緣故,一直被太子一係視為眼中釘,遇上這種事情,太子定當會暗中籌謀,落井下石,不叫他再有起複的可能。
這麼一來,原本就對這門親事心中不喜的哲嬪隻會心中更加不滿,想要儘快了結這段婚事。
陸想容和惠安關係實在算不得好,惠安為著一時之氣尋釁拌嘴都是常事,陸想容也不是多好的脾氣,從來都不會讓著這位是聖上親封的縣君。
但兩人之間終究是沒什麼深仇大恨,陸想容既替惠安覺得悲哀,又覺得塞翁失馬未必是壞的事,否則說不定也會步自己後塵,在七王府中積勞成疾,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
立冬雖不是什麼大的節日,但多少也算是個特殊的日子。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後,薛姑姑來報,說是皇帝帶著眾皇子來陪太後聽戲了。
太後聽了很高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忙著人把皇帝請了進來。此時的台上唱的那出戲即將到了尾聲,太後便示意讓皇帝點戲,皇帝則反過來謙讓,叫太後先點。
兩人推來推去,玩了一出天家母子情深給台下觀眾。
最終皇帝拗不過太後,點了一個叫“歡喜記”裡麵的“團圓”一節。
陸想容以前沒看過這一出戲,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台上。
這出戲的主角是一個王爺,豐神俊朗,文武雙全,兒女出息,妻妾和睦……
王爺生辰這日,朝堂上下都來為他賀壽,端的是車水馬龍,人潮熙攘。
王爺早起更衣,對著鏡子感歎,自己文成武就,兒孫孝順,世人尊敬,一切順遂……卻依然覺得沒有找到人生的真諦,每天都過得很是迷惘。
看了這麼一出戲後,陸想容覺得自己的後槽牙都有些酸了,這是什麼天打雷劈的劇情?
不愧是梨園大手專程為皇帝量身定做的劇本,這酸爽的劇情,估計在場的隻有皇帝一個喜歡看吧。
在台下的一片叫好之聲裡,賢妃輕搖著美人扇幽幽道:“今兒怎麼隻看到了五皇子妃和六皇子妃,不見四皇子妃呢?”
坐在賢妃身後的麗嬪狀似熱心道:“四皇子妃同太子妃關係最是要好,如今正和太子妃一處,在樓上頭聽戲呢。”
被麗嬪點到名字的陸想容瞬間挺直了腰杆——
重頭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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