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嚴出去,從冰箱裡拿了瓶飲料回來,施索接過擰開,猛灌兩口。
她不怎麼挑食,但最怕八角花椒這類調味料,調味當然沒問題,但不能嚼到,嚼一口她得難受大半天。
舍嚴拆開一雙筷子,翻檢魚香肉絲,又找出一塊八角。
那邊康友寶已經吃完麵條了,對麵的兩人還一個在問“跟你換一份?”,另一個說“不用了,沒八角了吧?”,康友寶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兩人有點膩歪,又想舍嚴要是拿出對施索的半分體貼,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個單身狗。
飯後先回房上個廁所,康友寶打算待會兒直接出門,問了施索哪家醫院,他點點頭。
進房裡廁所蹲了一會兒,他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舍嚴,問了聲:“散會了?”
舍嚴說:“廁所。”
“哦,”康友寶忽然攬住舍嚴肩膀,“兄弟,我發現一個事——”
舍嚴停下看他。
“你是不是有戀|姐情節?”
舍嚴:“……”
“你要是肯給於娜遞一杯水,挑一挑菜,搞不好你早脫單了。”康友寶扯了個傲嬌的笑,“我混了這麼多年,還能看不出於娜對你有意思?”
“……”舍嚴想了想,道:“你再混幾年。”
工作間裡,施索把一瓶飲料都喝完了,感覺嘴裡還是一股八角味,她咂了咂嘴,剛想再去外麵拿瓶飲料,舍嚴就進來了。
施索問:“康友寶去了嗎?”
“嗯。”
“我剛聯係了眾籌網站。”
“有結果了?”
“沒,他們最快也要傍晚給我回複。”
舍嚴點頭。
“我想約梅秀菊。”施索又提了一遍。
“想好怎麼問了?”
施索說:“梅秀菊這個人沒什麼城府,應該不難突破,我試試說些半真半假的話能不能唬住她。”
舍嚴想了下,道:“那試試。”
施索翻出梅秀菊的電話,給她打了過去。
施索手機開了免提,她用的是蘋果機,不帶錄音,她讓舍嚴把他的手機錄音打開,電話接通,她先自然地跟對方寒暄:“你好,梅大姐,最近好嗎?”
“……還好。”
“朵朵身體怎麼樣了?”
“她……她還是那樣。”
“醫生怎麼說?”
“就跟以前一樣。”
施索聽出梅秀菊的回答很敷衍,她沒打算跟她交流,施索和舍嚴對視一眼,又問:“醫藥費的事情,你解決了嗎?”
“還在想辦法……”對方支支吾吾,又接著道,“施記者,我這邊還有事……”
“等一等,我想跟你聊聊,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
“梅大姐,你……”沒說完,施索聽到嘟嘟聲,那頭已經掛斷了。
施索皺眉,梅秀菊根本不想跟她聊,這不在她的設想之中,以前梅秀菊拉著她訴起苦來是喋喋不休的。
施索想了想,重播電話,梅秀菊這次把電話掐了。
“她不接。”施索跟舍嚴說。
舍嚴道:“她上次不是說想再上一次電視嗎?”
施索一聽,給梅秀菊發了條微信:你上次不是說想再上一次電視嗎?我想幫你,我們見一麵怎麼樣?
梅秀菊沒回,過了一會兒,施索又發了一句:電話聊也可以。
始終沒回複。
梅秀菊的反應完全出乎施索意料,可以說像變了個人,或者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過一番分析後她內心有了一定的想法,所以她感覺梅秀菊今天的拒人千裡帶著一股子心虛。
舍嚴道:“先把她放一放。”
施索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傍晚之前,康友寶那邊消息先傳回來,他打電話跟他們說,觀眾捐款的數額跟施索推測的差不多,確實是三萬左右,另外醫院這邊梅秀菊繳費正常,前段時間預存了不少錢,近幾天錢用完了,需要再次繳費,但至今沒影。
施索這邊的眾籌網站卻還沒給消息,五點多的時候她再聯係對方,對方都要下班了,說明天再調查了給她回複。
晚上康友寶回來,三人又聚一起討論了半天,直到九點多才散。
舍嚴回到房間,洗完澡後沒休
息,他靠在床頭,繼續整理已知線索。
他仍覺得有什麼被他忽視了,從頭看起,反複數遍,繼續把疑問的點寫下來,等他再次抬頭,都已經過了淩晨。
他收拾了一下,下樓去喝水,走下樓梯,他看見冰箱門開著,施索正站在冰箱前翻東西,手上還拿著半瓶飲料。
“怎麼不開燈?”舍嚴手按在開關上。
施索轉頭,製止說:“哎哎,彆開,彆刺激我大腦,我更睡不著了。”
舍嚴手放下,問:“失眠?”
“啊,睡前用腦過度,躺了半天都睡不著。”
施索拿出一袋麵包,問舍嚴:“吃不吃宵夜?”
舍嚴點頭。
施索把冰箱門關上。
窗戶外路燈明亮,廚房不開燈也不用摸瞎,施索把麵包遞給舍嚴,舍嚴接過,自覺地幫她解開封口。
施索喝著飲料問:“你怎麼這麼晚也不睡?”
“想事。”
施索吃上了麵包片,嚼了兩口說:“彆想了,明天睡醒再說。”
舍嚴點頭。
施索把剩下的飲料喝完了,又接了杯水,舍嚴把麵包包裝扔了,擰開水龍頭洗手,問:“還不舒服?”
“什麼?”
“八角。”
“彆提了,我還覺得有一股味。”施索灌了一杯水。
兩人回房,走到二樓樓梯口,舍嚴拉住她。他剛用冷水洗過手,雖然擦乾了,手卻冰涼,施索手腕一冷,接著眼前被遮擋。
樓道窗戶沒關,晚風習習,兩人相擁著吻了一會兒,舍嚴放開她,輕聲說:“沒味。”
施索撳撳他肩膀:“晚安。”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