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睜開眼睛,慢悠悠吐出兩個字,“不止。”
不止是什麼意思?
姬珩手指輕輕的在馬車窗沿上敲了一記,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還摸過了。”
陸雲灝整個人像是被雷劈過一樣的傻了許久,終於回過神來一下子支棱起來,
“怎麼回事!”
*
姬珩與那些所謂的權貴子弟不同,如今大多數世家子弟依舊依靠門蔭作威作福,姬珩卻不是,就算姬家本身也是名門望族,但哪裡比得上姬珩手中實打實的實權。
隻不過讓衛七稍微去打聽打聽,就能知道裡邊到底是什麼隱情,這麼一查,不但查到了靈鷲和安少恩的關係,更是將當初安少恩在平康坊說自己與靈鷲是兄妹這話都查了出來。
等陸雲灝喋喋不休的終於問明白後,覺察出了不對勁。
“所以說安饒並非是那安少恩的親妹妹,兩人以後本該成婚,而安少恩本是單玢門下的弟子,前些日子攀上了楚家的小姐,又因著最近單玢得罪了你,所以將以後要娶進門的未婚妻送到了你跟前?”陸雲灝眉頭擰成一團,“那安饒在其中是什麼身份?她知道安少恩的計劃?還是被安少恩瞞在鼓裡當了鋪路的棋子?”
說到這事上,陸雲灝倒是不犯糊塗。
姬珩想起那日伏在自己膝前的少女。
若是真的不知道,誤闖了行宮又見了陌生男子,慌不迭路的跑了才是正經路子,可她不跑不躲,還敢走到他跟前來,分明從未見過他卻做出如此伏低眷戀的做派,顯然明知他在紫雲樓是衝著他來的。
但其中還是有些蹊蹺。
如若是真的心甘情願的過來,又何須委屈害怕成那樣。
想來是那張臉確實生的好,姬珩倒是還記得她滿臉的淚水,還有發顫的肩膀。
“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安饒確實是衝著你來,但明顯她並不願意”,陸雲灝又整理了一下這個思路,重新定義,“所以她是被逼著去見你?”
“不”,姬珩眼中浮出一絲興味,“她是為了安少恩,不得不來見我。”
陸雲灝終於聽懂了。
與其說安家小姐被安少恩逼迫,不如說是她為了安少恩的前途,甘願來見姬珩。
安少恩此人心思極深,明顯是個狠辣人物,自小對他有恩的未婚妻,為了前程就能轉手送人給自己換取好處,為了不落人口舌更是營造出一副不得不如此的委屈局麵,最後讓安饒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
所以,為了安少恩,安饒願意把自己獻出去,這才在姬珩麵前故作親密,但心裡到底隻有一個安少恩,實在抵不住心裡的難過害怕,這才哭成那樣?
陸雲灝終於搞清楚了所有的關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該感歎安少恩此人太過涼薄,還是心疼這位安小姐用情至深,為了情郎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陸雲灝無語凝噎了好半天,這才與姬珩道,“既然安少恩隻不過是想尋個靠山而已,如今京城裡瞧上她的人多得是,你既然知道他們有備而來,那便不往裡邊跳了,免得惹上一身腥。”
“那怎麼對得起美人哭的梨花帶雨”,姬珩半點沒把陸雲灝的擔憂放在眼裡,臉上多了一絲不大正經的笑意,懶洋洋道,“美人哭成那樣我都無動於衷,這若是讓美人知道了,還真以為我如同坊間說的那樣不行?”
外邊趕車的衛九差點被自家主子一句話嗆死,陸雲灝也差點一口氣被提上來。
給你說正事你又開這些玩笑!
眼看陸雲灝要發飆,姬珩斂了臉上的玩笑,這才重新道,
“你欲與宮家結親,你我又向來親厚,陛下並不想看我與宮茂時相處無事風雨同舟,宮二既然要那安家小姐,我理當搶上一搶”,姬珩神色淡淡道,就像說著再平常不過的話,“至於那安饒,既然不願意,想來堅持不過幾日,介時狠逼一把,若是敢做出什麼以下犯上的蠢事,正好借此將單玢等人處理了,若是不敢過幾日尋個由子打發回去便是。”
陸雲灝當即閉嘴了,欲言又止的看著姬珩,到底沒有說什麼。
於是又是一天後,本就賓客不絕的安府門口,出現了一位穿著華貴的嬤嬤。
實則這些日子來安府的婆子嬤嬤都穿的華貴,但這位來後,來來往往認識她的人都難得的懵了,所有人跟見了鬼一樣的看著她笑盈盈的走進了安家的大門。
半晌後,整個保寧坊炸了鍋,緊接著迅速傳遍了長安城。
安小姐居然被姬珩給看上了!
好端端的美人兒,還沒來得及開花呢,就要被糟蹋了,脆桃剛跑到門口,就聽到外邊的議論聲,聽了半晌終於聽明白怎麼回事,整個人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等回過神後,扯開嗓子哇的大聲絕望的哭喊一聲,然後一邊哭一邊往靈鷲的院子裡跑,
“我苦命的小姐啊!造了什麼孽啊!”
靈鷲聽見哭聲忙放下手中的書往外走,“怎麼了怎麼了哭成這樣?”
脆桃撲進靈鷲的懷裡哭成了一個淚人,哭的太狠話都說不清楚,吭吭哧哧的說的艱難,“姬...姬府送帖子過來了,就...就那個掐死了自家娘子的姬...姬珩,啊我苦命的小姐啊這可怎麼辦啊...”
脆桃整個人都快崩潰過去,卻見抱著她的自家小姐,一改之前的頹敗,突然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萬分驚喜的抓著她的胳膊,
“真的?”
脆桃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小姐,半晌後,哭的越發撕心裂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