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想起了也不晚。
就像是本來無甚意思的一天快要過去,突然間出現了被他遺忘卻讓他有些意思的樂子。
“你又打什麼壞主意?”陸雲灝一看他這個表情就覺得不太好,沒忍住問他,“你到底想怎麼處理這新來的美人?”
美人?怎麼處理?
姬珩又想到了那日在自己跟前哭的梨花帶雨的靈鷲,再看看現在的天,突然笑了,
“男人見了女人,要怎麼處理,難不成我還要教你?”
陸雲灝:......
我就聽你放屁!
彆的男人都會這麼乾,就你不可能,陸雲灝到底是姬珩這麼多年的兄弟,當初發生的事情還是知道一點的。
姬珩不喜那檔子事,甚至還會覺得惡心。
算了不問了,說罷上了自己的馬車走了。
姬珩懶得同陸雲灝解釋,上了車回了姬府,像是根本不知道這邊多了一個人似的 ,隨衛七推著先去了慢條斯理的洗了,這才換了衣裳終於去了那間還亮著燭火的房間。
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丫頭婆子們全數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看見姬珩來了忙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打開,沒有發出一聲響動。
新房裡暖烘烘的,蠟燭因為長時間沒人剪,燈芯燒了老長的一截,燭火一跳一跳的往上竄,而新房裡本該等著夫君回來的人,趴在紅燭旁邊的桌子上穿著一身繁複的秀禾服,睡得連姬珩進來的動靜都沒聽到。
本來就靜的屋子裡,一時間更靜了,瞧見的丫頭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徐嬤嬤急匆匆的跑過來,一瞧見靈鷲的樣子驚得話都說不出來,當即就要進去將靈鷲叫醒。
剛剛抬步,卻被姬珩擋了回去。
姬珩那雙狹長的眸子,在燈光的跳動下渲出幾分有趣,命所有人退了下去後自己慢悠悠的進了房間,最終停在了桌子上另一盞紅燭的跟前。
門被從外邊關上了,屋子裡又恢複了之前的悶熱。
可靈鷲還沒醒來。
姬珩唇邊浮出一絲不明所以的笑。
姬珩適才得空的時候稍微猜了猜自己這新進門的小媳婦會做什麼,也許和那日一樣越想越難過於是開始哭,又或者生怕他到來所以麵露驚恐的坐著,等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嚇的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可她倒是完全給了他意外,即使現在距離他不過這麼一點距離,居然還沒醒。
屋子很熱,姬珩穿著在家時的簡單衣裳都覺得有些熱,靈鷲依舊穿著那身繁複的新衣,一層疊著一層,遮住細瘦白皙卻微微沁了濕汗的頸子。
處處都是刺眼的紅,隻有那段頸子白的刺眼,上邊的細汗引著姬珩的視線,然後牢牢的停在了上邊。
姬珩沒有摸,卻似乎已經感受到了摸上去該是怎樣的手感,火熱,滑膩,像是沸了的白浪。
屋子似乎一點一點的變得更熱了,姬珩盯著靈鷲看了半晌,突然開口,
“開窗。”
房子裡沒有人,姬珩聲音也不高,但姬珩剛剛說完,正對著靈鷲不遠的那扇窗吱呀一聲,被打開了,衛七默默的開完窗又隱回了夜色裡。
靈鷲忘了自己等了多久,她記得上一世的時候,自己雙眼哭的紅腫的坐在房間裡等,越等越害怕,將自己藏在床榻最邊角的地方,煎熬的等著姬珩。
後來等到半夜,姬珩這才回來,她驚慌失措的握緊了手中尖銳的簪子,然後聽見房間門被人從外邊推開。
靈鷲想著以前的那一夜,等著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睡夢中還是剛剛所想的繼續。
她夢見自己嚇得要死,看著姬珩像是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姬珩離床越近她就越害怕,她不想委身給這個男人不想背叛安少恩,最後絕望之後用簪子去紮自己的臉。
但姬珩冷眼看了她一會兒,轉身走了,靈鷲後來才想明白,那是姬珩覺得她無趣所以失望,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姬珩徹底忘了她這個人。
靈鷲突然就緊張了,她在夢裡問自己一會兒見到姬珩要怎麼做,怎麼讓他滿意,是不是該聽他的話?
可是如果他真的要做那檔子事該怎麼辦?
靈鷲又慌了。
即使早就想好了這輩子就是要跟著姬珩保護姬珩,可就算加上前世,她和姬珩之前其實根本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以前她要死要活的躲著姬珩不讓碰,後來姬珩舍不得碰,如今再活一世,靈鷲在這件事上依舊乾淨的像一頁紙。
要是再惹姬珩生氣了怎麼辦?又讓她覺得自己無趣怎麼辦?靈鷲越想越著急,身上還熱的緊,隻是突然不知怎的,像是一陣寒風直直吹了過來,靈鷲身子一顫嚇醒了過來。
燭火依舊在跳,但不是因為燭芯太長,燭芯已經被剪了,隻剩短短的一截,左側打開的窗戶攜著冷風,吹著燭火不安的跳動。
靈鷲來不及去看窗戶,她抬起頭就看在坐在自己眼前,距離自己不過幾尺遠的姬珩。
姬珩穿著衣裳一看麵料定是極好,絲滑的要命,腰帶鬆鬆的係住衣裳露出半片赤.裸的胸膛,卻像是半點不在乎冷不冷亦或者穿的少不少,那雙眸子意味深長的落在靈鷲的臉上。
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把精致的銀剪,漫不經心的又將眼前的燭芯剪去一截,臉上沒有笑容看不明他此刻在想什麼。
靈鷲看不懂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隻知道自己琢磨了一晚上的事情直接被自己搞砸了。
她睡著了,連起身迎她進門都沒做。
靈鷲驟然捏緊了手指,那雙極美的眸子裡頓時多了幾分著急與膽怯。
姬珩滿意的終於又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表情,把玩著手中的銀剪,又剪掉了一截燈芯後終於開了口,
“這就是安家教你的規矩。”
靈鷲眼神更著急了,她局促不安的坐在姬珩麵前,然後聽他繼續道,
“這本是你該做的,我替你做了,你說該不該罰。”
靈鷲絞緊手指,小聲的開口,“該罰。”
“夫君還未歸家,自己卻睡的不省人事,該不該罰。”
靈鷲抿了抿唇,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難過的點了點頭,“該罰。”
說罷又覺得自己不該還這樣坐著,趕忙站了起來往姬珩身邊走了一步,沒敢看姬珩,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要怎麼罰,是不是該伺候姬珩洗漱換衣,卻是在看見自己腰間的剪刀時驀的睜大了眼睛。
姬珩手中的銀剪落在了靈鷲的腰上,尖銳的滑過靈鷲的腰帶,靈鷲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姬珩的罰居然是要她的性命...
嗎...
下一刻,剪刀沒入了纏在靈鷲腰上的腰帶,鋒利的刀刃一瞬間將束在腰間的錦帶徹底劃開,斷了的錦帶落在地上,繁複的衣裙頃刻間散了,襦裙落在了地上,被新衣擋的嚴嚴實實的白皙肌膚隻隔著一層中衣暴露在了姬珩麵前。
靈鷲怔怔的抬起頭,看見姬珩惡劣的笑,然後聽他一字一句說,“見了夫君還穿的這麼多,該不該罰?”
窗戶還開車,冷風一個勁兒的往裡邊灌,可靈鷲卻像被一團火從心口徹底拱了一把,嬌俏的臉頰一瞬間爬滿了紅,嘴裡的“該罰”一瞬間怎麼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