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灝以前經常會陪她去看,後來忙了也便不去了,更何況他對聽戲沒什麼興趣,宮薔又慣愛聽小生花旦唱些在他看來實在虛幻的情情愛愛。
宮薔也不在意他陪不陪著。
想至此陸雲灝心口又是一堵。
他的父母恩愛了半輩子,陸雲灝見過相愛的兩人是如何相處,所以陸雲灝一直都知道宮薔對他的感情,遠遠比不過他對宮薔。
這是早就知曉的事實,陸雲灝這麼多年從未在意過,可如今不知怎麼的卻突然有些不舒服起來。
陸雲灝不舒服,姬桁卻是肉眼可見的心情好。
陸雲灝這段時間慣喜歡用靈鷲打趣姬桁,今日和往常一樣打趣說看來你和你家小侍妾昨晚過的不錯。
平日裡姬桁當他放屁理都不理,今天聽完點點頭,
“確實不錯。”
陸雲灝:“......”
心裡頓時更堵了。
他實在想問問這才過去幾天姬桁就變了一個人一樣,之前信誓旦旦的說他的小侍妾彆有所圖,如今倒是什麼也不管了享受的緊。
但又想起自己最近的近況,沒了問的心情。
隻是等晚上忙完後回去的時候又沒忍住問了一句,“所以你的小侍妾嫁給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姬桁看了陸雲灝一眼淡淡道,
“因為她喜歡我。”
從八年前就喜歡我。
姬桁的眸光在說到靈鷲的時候,不知不覺變得放鬆而又溫柔,陸雲灝突然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姬桁。
靈鷲不知道是自己的錯局還是其他,總覺得這幾日姬桁回來的比之前早了一點,有時甚至還能等到姬桁一起用晚膳。
姬桁之前隻說讓靈鷲在這邊養養病,可現在靈鷲病全好了,兩人誰都沒有再提起這事。
徐嬤嬤精明的很,前兩日又讓人將靈鷲的東西搬過來不少,等今兒晚上用完晚膳後,徐嬤嬤帶著尚衣局的姑姑進來,說姬桁之前命尚衣局做的鬥篷到了。
除此之外還有幾套新做的衣裳。
靈鷲想起前些日子送來的許多衣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姬桁送東西給她她自然高興,但之前送來的那些,好多她都還沒穿過。
靈鷲咬咬唇,想與姬桁說以後不要再做了,但又覺得不該這麼不是抬舉,微微躊躇了一下,那姑姑已經命人將衣裳直接抖開。
靈鷲適才站在姬桁身邊幫姬桁研墨,結果等看見這衣裳後頓時倒抽了一口氣,腳下一崴險些摔了一跤。
不說許多小姐夫人都不一定能穿的衣裳,這哪裡是靈鷲一個妾氏該穿的?
不說有些顏色根本不許妾氏穿,上邊各種珠寶紋繡,華美的讓人不敢逼視。
等再看到又送來的鬥篷,靈鷲心口一顫。
雀金裘。
靈鷲有些無措的轉頭去看姬桁,姬桁淡淡命徐嬤嬤帶著尚衣局的宮女們下去領尚。
等臥房裡隻剩下靈鷲與姬桁兩人的時候,姬桁這才放下筆問她,“好不好看?”
靈鷲低頭看向姬桁,又覺得這樣不舒服,於是微微蹲下身來。
自從兩人同塌而眠後,靈鷲不自覺的與姬桁多了許多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就像現在這樣雙手落在姬桁的膝蓋上抬頭看著他。
靈鷲喜歡這樣溫順的方式。
她伏在姬桁膝蓋前點了點頭,
“好看。”
尚衣局的手藝,哪能不好看。
姬桁也喜歡靈鷲這樣看著他的眼神,也喜歡這個動作,就跟貓兒一樣讓他忍不住伸手摸她的頭發。
姬桁這麼想也這麼做了,伸手撫過靈鷲的長發,
“那喜不喜歡?”
“喜歡”,靈鷲道,姬桁給她什麼她都喜歡,“可是...”
“喜歡就沒什麼好可是。”
姬桁道,捏了捏小侍妾的臉蛋,“兩日後許是要變天,冷得很,那間雀金裘暖和,便穿它好了。”
兩日後是姬太太的生辰。
靈鷲要去內院,屆時會有許多名門小姐與夫人。
她隻是個身份低微的妾氏,姬桁卻讓她穿了最尊貴的衣服。
靈鷲心口澀的厲害,也軟的厲害,眼眶微微發紅已是有些想哭。
姬桁不覺得自己送的這些東西貴重,靈鷲是他的人,自然該他護著,更何況他的人,本就該比旁人貴重。
隻是瞧著小侍妾感動的快要哭出來,姬桁頓時覺得這衣裳送的值,又生出了幾分逗弄靈鷲的心思,
“夫君待你好不好?”
靈鷲聲音悶悶的,紅著眼睛點頭。
“那你現在該做些什麼?”
姬桁挑起靈鷲的下巴,問她。
靈鷲一愣。
姬桁這是在和她討要報酬。
可是她有什麼是姬桁想要的?她又能給姬桁什麼?
姬桁看著小侍妾迷茫的雙眼,適才的一點惡劣想法頓時又消散了,心口一軟,“罷了...”
話音未落,眼前的小侍妾卻突然起身,下一刻,那張精致絕倫的臉頰在瞳孔中放大。
微顫的唇,溫柔的落在了姬桁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