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公主和離不是什麼大事, 但長寧公主看上了季瀚池,那就事大了。
季瀚池之前與長寧公主關係好,旁人還能說句知己之交, 但現在怎麼說?
長寧公主直接為了季瀚池和離,好端端的駙馬直接被趕了出來,不說彆的駙馬定是已經記恨上季瀚池了。
但這都不算重點。
最重要的是,季瀚池之前流傳最多的說法,不是和長寧公主,而是和宮薔。
陸雲灝可是為此連親都退了。
“禍水”這類詞向來是給女子標配的,之前宮薔為了季瀚池和陸家斷了姻緣,很多人就開過玩笑, 但也隻是隨口提一提。
現在季瀚池以一人之力斷了兩門姻緣,惹得兩個名滿京城的女子為之動心,雖是男子,但絕對當得起這個名號。
季瀚池臉色鐵青。
如今最亂的應該是公主府與宮家。
公主是本以為兩情相悅,到頭來才發現是自己一廂情願, 幻想破滅後隻剩惱羞。
季瀚池這回是真的冤枉, 他生的俊俏又寫的一手好詞, 無論四平康坊最漂亮的姐兒, 還是梨園最有名的花旦,哪個見了他不都主動靠近羞怯的喚一聲“季公子”,請他寫詞請他寫故事。
常年在女人堆裡被恭維著, 以至於到了公主麵前, 也將公主的好感誤解成了其他。
長寧公主昨兒被拒絕了一回,今日居然還能好脾氣的送禮過來, 明顯情根頗深。
但季瀚池,真的從未往這方麵想過。
昨日才中了舉, 眼看著前途似錦,可現在該如何?
答應公主?
季瀚池萬萬做不到,對公主無意是一回事,若是真的答應了公主,這個汙名將會伴隨他一輩子。
季瀚池可以穿著戲子的衣裳去唱曲兒,是因為他不覺得這事丟臉,但若委身於一個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女人,家中長輩大抵也要被他氣死過去。
但是不答應又如何?
公主深得盛寵,對他更有知遇之恩,此次若是拒了不說斷了關係,指不定還會反目成仇。
季瀚池想起昨兒藺臣與自己說的話,那時候覺得是藺臣想得太多,現在才驚覺是自己想的太少。
可事到如今到底該如何應對。
季瀚池眯起了雙眼陷入了沉思。
公主府那邊在等著季瀚池的回話,宮家這邊也是雞飛狗跳。
宮薔好不容易等到季瀚池中了舉人,還想著將讓宮夫人見見季瀚池,卻不想公主橫插一腳。
宮薔懵了,宮家其餘人倒是驀的鬆了口氣。
長寧公主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季瀚池指不定真的就要當長寧公主的第四任駙馬,管他外邊怎麼傳都和宮家再沒有關係。
宮相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命人將宮薔看好,千萬不許她在這個時候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這時候再惹出亂子,後果就更糟糕了。
與陸家已經斷了關係,再壞了公主的姻緣與公主結了怨,那可就麻煩大了。
等宮薔聽到這消息時,整個人都快瘋了,她如何都不相信季瀚池會這麼做。
一眼萬年的心動,宮薔絕不相信隻有自己才有。
季瀚池定是和自己一樣。
要不然她怎麼會每日都魂牽夢縈,這麼久不曾相見卻陷得更深。
宮薔坐不住,左思右想覺得這樣不行,即使季瀚池不願意,但那畢竟是長寧公主,公主若是逼迫他怎麼辦?
當即就要出府去尋人,卻被看門的丫頭婆子們擋在外邊,說老爺的意思,不許小姐離開一步。
宮薔瞪圓了眼睛,怒極之下氣的直哭,
“如今季公子已經中了進士,以後入了官場便能和哥哥們一樣幫襯左右,他為何還看不起他?”
丫頭們哪裡敢說話,隻能低著頭任憑宮薔發脾氣,宮薔又打又罵好半晌也沒用,隻能氣急之下摔門回到自己的閨房。
貼身伺候她的幾個丫頭都趕著勁兒的哄她,宮薔大罵一群人沒有半點用,罵了半晌後突然一頓,眼睛驀的亮了起來。
她快步走到書桌跟前,提筆沾了墨,沉思片刻後落了筆。
她出不去,可信總能出得去。
*
長安城裡看熱鬨的眾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靈鷲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聽脆桃手舞足蹈的講,真情實感的感歎一句。
季瀚池此人真是個人物。
靈鷲總覺得姬桁最近不大對勁。
雖然說看起來與往日沒有太大區彆,甚至比之前更加好說話好相處,但靈鷲總是覺得他哪裡不對。
中午用完午膳後稍微休息了半晌,內院那邊過來說秦家老太太來了,讓姬桁回來後去內院問安。
靈鷲想了半晌,想起來這位秦家老太太應該是姬桁的外祖母。
也是姬桁母親,如今的姬太太的母親,姬桁的母親與姬太太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
靈鷲作為鮮少知道姬桁過往的人,對這位秦老太太沒有太大的好感。
她知道姬桁與姬太太關係極差,但並不知道為何會這般差。
外界都說姬桁的母親是死於難產,死後慶國公傷心不已,無奈之下娶了如今的姬太太。
但靈鷲不信。
姬太太不管怎麼說都是姬桁的姨母,而以姬桁的性子,靈鷲敢保證姬太太與定國公定是做了什麼萬惡不赦的事情,要不然姬桁根本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