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鷲點頭,她回想起以前,瞧著姬桁饒有興趣的樣子,於是將自己以往新年時候的樣子一一說給姬桁聽。
靈鷲原想著這種無聊又瑣碎的事情,姬桁聽半晌便會煩了,不想姬桁卻一直沒有打斷她,甚至聽得很認識,時不時的還會問她一兩句。
“這花燈手藝就是你母親教給你的麼。”
“花燈,還有最開始的啟蒙讀書,畫畫,都是母親教我的”,靈鷲想起母親的模樣,眉眼自然而然的溫和了下來,她猶豫了一下才與姬桁小心道,“母親是個很有才情的女子。”
當初納靈鷲進門前,姬桁曾衛七等人查過靈鷲的背景。
很多人都說靈鷲身世卑賤,其實倒也不然,靈鷲父親在世的時候很是能乾,一度晉升為從四品的京官,比起楚晚晴的父親也是半分不差。
但奈何去的太早,留下孤女,一彆就是將近十年,這些年歲過去,再顯貴的身世也被洗刷的乾乾淨淨。
當時並未將靈鷲太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仔細查,如今再想來倒是有些疑點。
按理說靈鷲的父親如此爭氣,家族定會以他為榮,可靈鷲的父親卻與本家嫌少聯係;還有靈鷲的母親,這般有才情的女子,當初衛七去查的時候,卻為查明這是哪家的閨閣小姐。
姬桁這等聰明之人,發現了一絲端倪,又瞧見靈鷲略有些猶豫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便也沒有多問。
隻不過聽靈鷲這麼說後,姬桁點了點頭,又笑著與靈鷲道,
“單看我家靈兒如今這般聰慧鐘秀,你的母親定是不凡。”
靈鷲驀然笑了,一雙本就漂亮的眸子越發神采奕奕,歡歡喜喜的伺候姬桁換了衣裳,準備早年去了。
起來後宮裡賞了東西,待下午的時候陸雲灝以及北衙的幾位將軍,都是與姬桁頂好的幾人來了府上,靈鷲正在書房裡伺候著,聽著動靜急忙要出去。
自己畢竟是個侍妾,不大好來見這樣尊貴的客人。
轉身正要出去的時候,卻被姬桁一把抓住了手腕,姬桁放下筆與靈鷲柔聲解釋道,
“都是自己人,你也來見見。”
靈鷲腦子裡有些亂,她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姬桁說這話代表著什麼,暈暈乎乎間幾位將軍大笑著進門來,瞧見靈鷲時稍微愣了片刻。
陸雲灝是個機靈的,笑盈盈的對著靈鷲叫了聲“小嫂子”,還沒等靈鷲說這不合適,幾個人高馬大的將軍便一臉了然的齊刷刷也喊了一聲“小嫂子。”
靈鷲急忙往姬桁臉上看去,姬桁眼中沁著顯而易見的笑意,裡邊夾雜著縱容與暖意。
所有的不安與小心,頃刻間轟然而塌。
初二是個不算太重要的日子。
對尋常人來說。
但對姬府不是,初二是姬桁母親的忌日,慶國公對這位亡妻心存愧疚又愛意不減,所以這忌日一直都很受重視。
不知內院如何,靈鷲觀察了姬桁半日,姬桁而色如常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早上內院就派了人過來請,但姬桁沒去,來請人的婆子像是習以為常。
徐嬤嬤與靈鷲解釋,姬桁傍晚的時候才會去,去上柱香便是。
徐嬤嬤欲言又止的瞧著姬桁,大抵是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直到傍晚的時候,姬桁用完了晚膳這才慢悠悠的往內院過去,回頭瞧了一眼一臉不放心的靈鷲,姬桁笑了笑道,
“不過去一趟便回來,你在府裡乖乖等我。”
靈鷲點點頭,沒有多想,回到屋子裡看書去了。
夜幕漸漸暗了下來,靈鷲微微有些不大放心的走了出來。
昨兒掛在院子裡的燈籠已經拿下來了,姬桁說怕損壞了,全數讓徐嬤嬤收了起來,於是今兒晚上的主院微微有些暗。
靈鷲左右走了幾步,沒瞧見徐嬤嬤的身影,無聊之下跑去了小廚房,看看裡邊在做什麼,正好一會兒姬桁回來了可以吃點宵夜。
與廚娘說了好一會兒子的話,正想卷起袖子自己也試試,主院的小丫頭急急忙忙跑過來,一臉驚慌的與靈鷲道,
“小夫人,咱們院裡進賊了!”
靈鷲一懵,姬府這等把守森嚴的府邸,怎麼會進賊?
但沒敢多耽擱,靈鷲趕忙提著裙擺往主院跑,剛剛到門口就聽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大聲嘶吼咒罵。
靈鷲臉色一變,放慢了腳步,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了主院裡。
本該陪著姬桁去內院的衛七不知何時回來,如今一腳將那狼狽大喊的男子踩在腳下。
丫頭們讓開一條路,靈鷲緩步走過去。
那掙紮的男人驀的停下,艱難的抬起頭。
所有人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是姬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