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威武侯沉著臉跟在麵色平靜的承恩侯後麵出來了。
柳天闊是最後出來。他一出來,就對江知夏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江知夏雖然疑惑,卻是沒有立刻詢問。
承恩侯出來之後,先是讓人把那個朱小姐和那堆下人都帶了出去。
大堂上隻留下了承恩侯夫婦,威武侯夫婦以及柳天闊和江知夏。
然後,承恩侯又讓心腹老管家親自守著門口。
做完這一切,威武侯和承恩侯對視了一眼,率先說道:“此事多謝承恩侯府不再繼續追究。”
聽到這個話,承恩侯夫人臉色一沉,就對著承恩侯瞪視過去。
承恩侯急忙用眼神安撫。
威武侯接著說道:“關於朱表小姐,我們會交還給朱家,壓著他們把她送到家廟中受罰。而四郎這邊,我回府之後定然會軍法處置,用軍棍進行杖責。而且會在年後,把他趕到邊城的振威軍中。”
眾人聽到這個,都驚訝了起來。
尤其是威武侯夫人,聽到要把自己的嫡幼子送到邊城,差點要撅過去,好不容易咬緊牙關才挺住的。
可是,威武侯還沒說完,“另外,從今日起,我與天闊的義親關係斷絕。天闊以後不必尊我為義父。”
這個話一出,才是真正的石破驚天。
在大曆朝,義親關係雖然不如生親關係密切,但是,也不是尋常說斷絕就斷絕了的關係。
若是真的斷絕了,那以後兩個府邸之間,不說徹底的斷絕來往,但是也隻能在麵上了。
柳天闊斷了這個義親關係,就相當於他頭頂上壓著的人又少了一個。
因此,眾人都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柳天闊。
“這個事情是我提出的。”沒想到承恩侯卻是正色的說起來,“至於緣由,我隻能說是出於朝堂上的考慮。我們柳家是後族,又是文官。威武侯是統領振威軍的武將。當今聖上雖然聖明,但是我們做臣子的也要為聖上著想一下。文武聯合,於朝堂上可是大不利。長此以往,於我們兩家也不利。”
這個話說出來,大家都沉默了。
皇帝正當壯年,自然不會願意朝堂上的文武之首去聯手,那樣他的皇位還能坐的安穩嗎?
現如今,兩家本就結了怨,趁此斷了親,不管是朝堂上還是生活中,都會更好。
這些事情既然已經說的分明,現如今天色也晚了,於是就送了威武侯夫婦離開了。
送完人,回到正堂裡,都還沒坐下呢,承恩侯夫人就對著承恩侯埋怨起來。
“我細細想來,今日斷親,其實對於威武侯府來說,更加有利。怎麼他們府裡算計了我們兒子和兒媳,我們還要做出對他們好的事情不成?”
承恩侯夫人自從聽了皇後的話,不管什麼事情都帶入到自己身上想一想。
她還真把今日的事情帶入了一下。
所以,自然是極為的惱怒的----誰也不能對自己的夫君被人算計而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