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完之後, 何深深順手把裂口女的一風衣剪刀給沒收了。
裂口女爬起來就要跑,江池然在後麵追:“彆害羞啊小姐姐!我是個好人!”
裂口女:“我不是好人!”
“你不是也沒事啊!我不介意。”
裂口女:就他媽離譜!!
大家砸學校逛了會兒,發現了一個超市,超市的燈居然是開著的, 在教學樓裡被鬼嚇了好久了,這會兒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竭,於是打算進去休息一下。
何深深看了看東西都沒有過期,還可以吃, 甚至還有燒水壺, 可謂是應有儘有。
趙可可和黎陽一人抱著一碗泡麵坐在沙發上休息, 何深深咬了一塊巧克力,濃濃的黑巧克力味充盈口腔, 苦苦的甜甜的,還有股淡淡的奶香。
陸放緊緊跟著何深深, 何深深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何深深走了兩步, 回過頭去一頭問號:“??”
陸放:“你不用害怕,我保護你。”
何深深:“……行。”倒也沒揭穿他,其實怕的人是他吧,還嘴硬的撒謊說是為了保護她。
不過更多的話他這個極其好麵子的家夥確實說不出口, 那何深深就體貼一些吧。
“餓嗎?”何深深問。
“不餓。”陸放說。
何深深回過頭翻了個白眼, 隨後從貨架上拿出一包檸檬糖塞他手裡,一言不發。
陸放被塞了個正著, 看了看她的後腦勺, 才慢吞吞的打開檸檬糖, 取出一顆放進嘴巴裡,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跟著她。
陸放喜歡檸檬糖。
何深深竟然觀察細微知道這些。
江池然要這一塊雪糕,嘖嘖出聲,看起來她也不像是表麵那樣什麼都不在意啊。
“我要去廁所。”何深深轉頭,示意陸放。
陸放一手插在口袋裡:“沒帶紙嗎?”他問。
何深深額角直跳,指了指那邊:“滾到那邊去。”
陸放:“哦。”聽話的去了。
她是說你彆他媽跟著我了,我要去廁所!
神特麼沒帶紙嗎?
何深深此刻非常想揍人。
何深深氣呼呼的進了廁所,‘砰’的把門給關上,隨便找了個隔間,進去後撩開裙子脫掉衣服坐下,解決生理問題。
洗手間裡一旦安靜下來,就會顯得有些可怕。
水龍頭上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有一扇隔間的門發出‘吱呀’的一道聲音,綿長又尖銳。
下水道裡‘咕嚕咕嚕’上湧著一些東西,聲音怎麼聽怎麼古怪。
何深深起身穿好衣服,壓了壓裙角,衝了廁所出來,到洗手台上洗手。
她認真的低著頭洗手,水池裡的下水口忽的冒出一根黑色的頭發,在水上漂著非常顯眼。
何深深洗手的動作一頓。
接著更多的頭發從下水口冒出來,那出水口本來那麼小一個口,竟然硬生生被憋大了還沒裂開。
何深深收起手,麵無表情的盯著那隻鬼,它逐漸從裡麵鑽出一個腦袋,慘白著臉,眼角下垂,沒有黑眼珠,全都是眼白,如果不是頭的方向,何深深都分不清它到底是不是在看她。
“有屁快放。”何深深毫不客氣。
鬼:“???”
鬼:“你喜歡藍色,還是喜歡紅色?”聲音低低的,沙啞的,聽起來像老太婆,回蕩在洗手間裡還有回音。
“我色盲。”何深深乾淨利索的回答一句,然後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激烈的水柱‘砰’的往下衝,正對著鬼的腦袋上。
給它砸的說不出話來,“你……阿巴阿巴阿巴……我……嗷!”疼!
它想伸手去把水龍頭關了,但很可惜下水口太小隻能盛下它的腦袋,手乾著急出不來,現在想下去,又卡腦殼了,於是就這樣不上不下的被水柱打著。
何深深拍了拍手,拉開門走人。
鬼:“!”腳都麻袋,救命!
吃過了熱騰騰的泡麵,超市外麵進來了幾個人,盧斯雪一看到就大叫了一聲,“季朝!!”
這道聲音引起了所有的注意,門口趙括架著季朝往這邊走,看到大家之後,趙括也沒抗的住倒地昏迷了。
烏臣連忙趕過去,給他們施展了治療術。
“這是怎麼回事啊?”趙可可看的驚心,捂住了嘴巴。
盧斯雪都不敢碰季朝,他渾身都是血,“遇到了什麼鬼啊?這麼凶殘?”
季朝閉著眼睛,眉頭還在蹙著,臉色有些蒼白,烏臣給他用了治療術,他的臉色才逐漸恢複了幾分紅潤,何深深從貨架上取下來了一包毛巾,交代大家去洗手間弄濕後幫這倆人擦乾身上的血。
大家聽話的去了,趙可可剛進洗手間,就尖叫著出來:“深深!洗手池裡有鬼!!”
何深深哦了一聲,擺手,“它卡了,出不來,沒事。”
趙可可:“???這就是你剛才這麼久才出來的原因嗎!!!”天哪!
趙可可顫顫巍巍的打濕了一盆的毛巾,端著出去,幾個女生在幫兩個人處理身上的血跡。
“怎麼樣?”盧斯雪問。
“它問我喜歡藍色還是紅色……有點狼狽。”就是笑得有點變態,於是趙可可鼓起勇氣,拿洗臉盆又給了它一下。
“然後呢?”
趙可可回答:“然後那隻鬼就哭了。”
血跡擦拭乾淨,傷口也跟著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季朝率先蘇醒,他睜開眼睛,視線模糊之中映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何……深……?”
“是我。”那人的聲音耳熟,聲線一如既往的沉穩淡定,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在安撫。
季朝心中翻騰起一陣好笑,過後卻又歸於平靜,他反握住何深深的手,低低恩了一聲。
何深深沒掙脫,看他實在是慘,就任由他握著了。
陸放眼睛直冒火,“喂!”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的精神才逐漸養足。他們換了身衣服出來坐好,邊啃著麵包,邊交代事情的前因後果。
剛降臨在比賽場之後兩個人就遇到了拿著電鋸的鬼,看起來很像電鋸驚魂,但可惜又不是這樣,因為扛著電鋸的鬼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好像很仇恨男人似的,看到這兩個男生之後就像瘋了似的追趕他們。
關鍵是她的移動速度還非常的快,根本不科學。
縱使烏臣和季朝平時都有好好的上體能訓練課,但麵對這樣凶殘的物種,還是有些吃力,所以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最終兩人合作,使出了渾身解數乾掉了那個電鋸女鬼。
“所以你們身上這麼多血,其實百分之九十都是那隻女鬼的?”盧斯雪不可置信的問。
“對。”趙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許聽默默舉起大拇指,誇了句牛逼。
他們還都沒殺過鬼,哦除了陸放,陸放一個人乾掉了一隻鬼,那也是因為他太彪悍,外加死神鐮刀本來就是鬼害怕的東西,就連何深深都沒跟那些鬼正麵乾上過,征服的手段千奇百怪。
季朝跟趙括兩個人,相對比較就有點牛逼了。
吃飽喝足之後,幾個人就開始商量怎麼離開這個關卡了。
“第一個任務都完成了。”盧斯雪說,“任務一是讓我們跟隊友成功彙合。”
在數一數在場的人,十個都在這裡了。
“任務二,請活到任務結束。”何深深冷靜的複述任務二的內容。
“什麼叫任務結束?”黎陽反問,“那我們不是已經任務一結束了嗎?任務二是活到任務一結束?”
“恐怕不會這麼簡單,這個學校總共有多少怪談?”季朝沉吟片刻問出聲。
“不知道。”趙可可搖頭。
“會不會是把所有的鬼都過一個遍,就像是過副本一樣的那種?”趙括提出一個可能。
“有可能。”何深深給出了個肯定的答複,“都說一說你們都去過那些樓層見過什麼鬼吧。”一起做個總結,好排除哪些地方不用去了。
盧斯雪先舉了手:“二樓。拍人頭的小男孩,第十三台階的怪談。”
何深深:“三樓,吊死鬼,畫室的塑料人。”
江池然和陸放:“四樓,廁所的地縛靈,假冒深深的女鬼。”
許聽和烏臣:“一樓,鼠群、生物室的骷髏架子鬼。”
黎陽和趙可可:“二樓,塑料人,能360°轉移方向的雕塑人頭。”
季朝和趙括:“綜合實驗樓,電鋸女鬼。”
“教學樓隻有四層,綜合實驗樓也都去過了,那麼剩下的隻有體育館、遊泳館和校長辦公樓了。”
“我們分頭……”何深深剛說完,就改口,“算了我們一起行動吧。”不然可能會出現什麼意外的狀況,那樣就不好了。
眾人沒有意見,休息足夠之後開始出發,大家先去了體育館,這裡倒是沒什麼特彆的東西,看到了一個掃把和撮箕鬥在自己打掃衛生。
盧斯雪抽了抽嘴角:“終於知道這個學校為什麼這麼乾淨了,這其實是個魔法世界吧?”
話音剛落,掃把前隱現出一個老頭的輪廓,他穿著黃色的工裝,緩緩扭過頭來看盧斯雪。
眼珠脫離眼眶鬆鬆的垂在臉邊,好像有彈簧連接一般,眼球隨著他的動作上下彈動著,另外一隻眼睛空洞著,隻能看到漩渦狀的肉窩,鼻子狹小似蟲,嘴外長著一對兔子牙,又粗又厚。
怎麼看怎麼詭異。
眾人掉頭就跑。
烏鴉嘴的盧斯雪決定以後都不隨便說話了。
一路抵達遊泳館,這裡的水透徹中泛著藍,水麵很平靜,大家順著去更衣室看了看,還有洗澡的洗澡堂,沒一會兒盧斯雪和趙可可就抱著頭出來了。
“隔間上坐著一隻渾身腐爛的女鬼,一直不停的往下掉頭發,還有一隻在對著水洗澡,一直洗一直洗,皮膚都成塊脫落,它好像也沒察覺。”
何深深覺得有些奇怪,心下有了幾分猜測,“我們直接去校長辦公樓吧。”
“行。”大家答應了。
校長辦公樓底下的大門是關著的,大家推了半天推不開,最後陸放不耐煩的那鐮刀一砍,門都被砍沒了。
校長辦公樓隻有三樓,一樓和二樓盛放了許多建校的資料,三樓大概是校長辦公的地方。
大家剛上到二樓的台階上,就聽到了數不清的女聲尖叫聲,成段成片的從樓頂傳來。
何深深微微蹙起眉頭來。
許聽:“……看樣子上麵不隻是一個女鬼。”
“為什麼都是女鬼,男鬼基本沒有呢?”趙可可提出了疑問。
大家都沒有說話。
“這是女校?”趙可可喃喃自語的疑惑。
當何深深的腳步踏在三樓的地板上,那些女生的尖叫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剛才大家在幻聽似的。
不過也因此,大家的臉色都格外的沉重。
走在走廊裡,何深深一扇門一扇門的打開,裡麵都沒什麼東西。
終於,抵達走廊的儘頭,奶油白色的門上掛著一個鑲金的牌子:校長辦公室。
這五個字規規矩矩,透著一股身為校長的威嚴之氣。
何深深剛要推門,陸放就用鐮刀尖阻擋住了何深深的動作,何深深退後,讓他來做。
陸放手放在握把上,用力一壓,門‘吱呀’一聲慢慢打開,裡麵黑乎乎一片。
“沒有燈嗎?”江池然問。
“燈應該都設置在進門旁邊的位置。”說著他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了開關,但是按了沒用,還是沒有亮光。
“不過這有點奇怪了吧。”江池然道,“就算沒開燈,房間也不該這麼暗,外麵的月亮很大很亮啊。”
“江池然你的手!!”許聽叫了一聲。
眾人去看,隻見江池然剛才進去按開關的手,手掌心滿滿都是黑色的,“這是……燃燒後的木炭?”
“這總不能牆壁也是木頭做的吧?”
“裡麵著過大火。”何深深猜測道,“我們需要進去。”
陸放身子一僵,就站在外麵,沒有動。
何深深看了一眼陸放,率先往前走了一步,她又想了想,側過頭來朝陸放伸出手。
陸放看了看她的手,又抬頭看她。他臭著臉彆扭著沒動。
身後大家一起推他,異口同聲:“害羞個屁上啊!”
“喂!!”陸放炸毛回過頭就想口吐芬芳。
何深深的聲音近在咫尺,聲音低低的,似乎都溫柔了好多,大概是錯覺?
“閉上眼睛,拿好鐮刀,沒有鬼敢傷害你。”
於是陸放的罵言罵語頓時卡在了嗓子裡,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下意識照辦。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偷笑聲。
論壇上笑料不斷。
—原來這麼可怕的陸放,也有害怕的東西啊。
—陸放竟然怕鬼,莫名反差萌有沒有?
—嗚嗚何深深好溫柔啊,她伸手過來的時候我都愣了一下。
—陸放還真是害羞個屁啊,身後那麼多人都在為你著急,真是笑死我了。
比賽場內大家看不到辦公室裡到底有什麼,但是看直播的人是能夠看到的,因為他們看的是上帝視角。
於是此時此刻,滿屋子的女鬼就映現在觀眾的眼睛裡,她們一個個被燒焦了身子,躲避著陸放的死神鐮刀而不敢靠近,四周的牆上被燒的黑乎乎的,留下密密麻麻的手掌印。
想必是大火燒起來時,那些女生門出不去,隻能拚命的巴拉四周的牆壁,但很可惜無濟於事,
—看得我窒息……
—有點可怕啊,為什麼這些女生會被活活燒死?
—是在校長辦公室啊,就很可疑。
—不會是……校長是個變.態猥.褻.狂吧……對不起我也不想往這方麵想。
—很慘啊看起來,這樣一看,那些燒焦的女鬼們頓時都不可怕了,甚至很可憐。
再看直播的何羽檬簡直是看的一愣一愣的,本來她為了看妹妹的直播緊張的不行,畢竟妹妹一直都很怕鬼,結果呢?
她那一套接著一套,給何羽檬看傻眼了。
鹿言趴在沙發上,臉都被扁了一點,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舒服的眯著眼睛,“姐姐,你怎麼啦?”
何羽檬:“……沒什麼。”她心下複雜。
妹妹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在強忍著不讓自己害怕,還是說她這段時間變得勇敢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