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非同尋常,一般而言,這是皇帝的絕對親信,也是皇帝在京中最重要的耳目和刀劍,理論上是輕易不離開京畿的。
不過上一任“陸指揮使”開了個壞頭,導致現如今這位應指揮使也不太喜歡待在京中。
他才去西北走一趟,回京之後立刻又要往南方去,在宮中,他為皇帝解釋了自己必須出去的理由。
應無殤對皇帝說道:“陛下,西北區區之地不過芥蘚之疾,那裡有的不過是些草寇之流不足為懼,有崔鎮撫在已然無憂,相比之下,南方更叫下官憂心。”
陸寒江看著他道:“看來,你已經查到了點東西。”
“是,”應無殤低下頭:“回稟陛下,先前那陳氏大小姐忽然失蹤一事,錦衣衛已經查到了些端倪,那些人最後消失的地方——是江南。”
“江南......”
陸寒江若有所思,這個地方有些特彆,朝廷江湖,不知多少次的亂子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更彆提當年這裡可是皇甫世家紮根的地方,雖說皇甫世家的那些人手已經被錦衣衛輪番整治過,但難保沒有留下些什麼來......
不對,應該說肯定留下了一些東西,以陸寒江對那個人的了解,她絕不可能一點兒後路都不留。
“還有一事......“
應無殤遲疑了片刻後說道:“雖然並無實據,但是下官與崔鎮撫商討過之後猜測,此次在背後操縱之人,可能正是商蘿姑娘。”
說這話的時候,應無殤把腦袋放得很低,他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畢竟商蘿曾經也是皇帝身邊十分親近的一個女子。
知曉商蘿存在的人有不少,錦衣衛裡的老一輩,隻要是跟著陛下一塊出過任務的,幾乎都認識這個女子。
當時陛下的身世揭露之後,他們都認為商蘿姑娘將來肯定是要進宮,可誰能想到,對方最後居然會被孟淵送走。
老爺子當初是怎麼想的,現如今已經全然不重要了,不過叫應無殤為難的是,現在不管是把人送走的孟淵,還是被送走的商蘿,全都已經失去了聯係。
老爺子聯係不上,那是因為對方本來就是錦衣衛出身,對他們這一行的手段門清,所以隻要對方不想讓人找到,那錦衣衛就是把江湖翻個麵也找不見人。
從當年阿繡把老爺子帶走到如今,好幾年時間過去了,就連逢年過節老爺子也不曾回來過,若不是每年雷打不動的平安書信,孟家人幾乎都要以為他死在外頭了。
老爺子對於孟家的意義非同尋常,隻要孟淵在一天,陛下就念著這份恩情照顧他們,所以隻要老爺子還活著,孟家人就不著急。
因此即便多年不見人影,但孟家人從來也沒有出去打聽過,雖說找也肯定找不著,但這連麵子工夫都不願做的涼薄,也實在是叫人看不過眼。
應無殤神思飄遠的時候,方才回過味來的陛下忽然發出了一聲笑罵。
“哈,那個臭丫頭。”
“......”
應無殤沒有答話,垂下的眸光愈發深邃,他跟著皇帝快十年了,不敢說對皇帝的心思全部都能猜透,但琢磨一二肯定是能夠做到的。
商蘿還在皇帝心裡,而且地位還不低。
試探出了這樣的結果之後,應無殤悄悄地否決了原來那激進計劃然後道:“陛下,那些人的痕跡消失在江南,下官以為這恐怕不是一時大意,而是某些人有意為之。”
“是啊,如果是她的話,的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