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江不置可否,道:“這是皇甫小姐親眼所見?”
皇甫小媛搖了搖頭,說道:“他母親是我皇甫家的嫡脈小姐,父親則是......有那麼多人想要害他性命,並不奇怪,錦衣衛之中,也有人參與其中,陸大人應當知曉。”
“此話在這兒說,合適嗎?”後半句陸寒江就當沒聽到,他徑直問道:“秦總旗的父親,到底是何方神聖?”
皇甫小媛欲言又止,但從她的表情來看,肯定是知道內情的,雖說出這事的時候,應該還沒有她這個人兒,但生在皇甫家,多少應該知道些什麼。
對陸寒江的問題,皇甫小媛沒有直接回答,但也沒有隨意糊弄過去,望向遠處的大河,她的目光逐漸飄遠:“秦羽何在?”
“河裡,”陸寒江毫不避諱,道:“他命大,應該能活下來。”
“那好,”皇甫小媛輕輕頷首,道:“若他還活著,下次見麵時,我便將此間內情告知大人。”
“......何必要等下次。”其實陸寒江更想問的是,她不怕自己拿著這件事威脅皇甫家嗎,千萬不要指望錦衣衛的節操,鎮撫司詔獄的牆,那就是被前人的教訓染紅的。
“此事沒得商量,”皇甫小媛明明都鬆口了,卻又在這細枝末節的地方過分較真:“若真有那一日,希望大人能夠答應我一件事。”
陸寒江挑眉,那一日?敢問是哪一日,皇甫小媛真不是錦衣衛安插在江南的臥底嗎,這話就差把家破人亡這些個不忍言之事擱在明麵上了。
陸寒江來了興趣,便道:“說來聽聽。”
風卷起了回憶,皇甫小媛輕飄飄的話語,讓陸寒江終於記起了,為什麼五年來其他事情都被掃進了記憶的角落,卻偏偏記得這個叫做皇甫小媛的女子。
聽完了對方的話,陸寒江難得正經了一次,他說道:“此事沒有先例,不過若你堅持,倒也有法子可行。”
“一言為定。”
言儘於此,眼見天色漸漸變黑,陸寒江忍不住問道:“皇甫小姐出門,可有錢財傍身。”
皇甫小媛聞言眉頭一蹙,道:“今日出皇甫家是為了鋤賊,自然沒有。”
“甚好,我的錢都在這兒了。”陸寒江用指尖彈了彈星玄刀,語氣莫名地說道。
“陸大人何意?”皇甫小媛問道。
“皇甫小姐最好祈禱你兄長來得快些,否則——”陸寒江語焉不詳地道。
“否則如何。”
“否則咱們接下來就要去化緣了。”陸寒江指指天色,又指指獨自,玩笑地說道。
以他們的身份,怎麼著也不至於到那個地步,這不過是他對於救援的那批人速度太慢的不忿罷了。
隻是,陸寒江的玩笑,皇甫小媛沒有領悟到,反而是一本正經地回了他一句——
“你一不普度眾生,二不救濟天下,怎麼也學得那佛家說話。”
陸寒江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隨口道:“你若是覺得說成要飯更有腔調,我也沒意見。”
“......”
這下子皇甫小媛不說話了,對這個人,她果然還是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