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長長的尾巴,織成了密不透風的光之巨網,緊綴在雙劍身後攻了上去。
“吼嗷!!”
青鷺肩上毛發油光水滑的胖狸奴,憤怒地咆哮出聲。
從她肩上一躍而下,迎風便漲,眨眼間就長成隻貌如獅虎的龐然大物,絲絲縷縷的漆黑鋒芒在爪下凝聚,它怒吼著攻了上去。
其餘天爻聖宮各垣弟子紛紛拿出看家本領,出手相助。
眼看事情已經失控,剩餘的其他考官們心急火燎,一時又想不到什麼好法子,隻能掏出武器,試圖強行鎮壓下作亂的天爻聖宮弟子。
倒非是什麼感情深厚。
隻是擔憂此事鬨大,一旦引起上麵注意,他們也沒好果子吃,這些年來無論是為斂財,還是為滿足私欲,他們利用職務之便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小動作。
一連多了數位元嬰插手。
戰況瞬間逆轉。
看著由強勢陡然變換為弱勢的我方,辛夷沉吟片刻,扭頭盯上身後方,雀雀欲試、又心存顧慮的兩域修士。
現如今站在此地,參加大比的未來天驕們。
都遭受過天驕任務出題者或輕,或重的折騰。
恨屋及烏,對於和出題者屬於共同陣營的考官,自然也沒什麼好感,再加上先前多多少少都聽說過,有關這些考官不太好的事跡,他們的態度多持厭惡和鄙夷。
若非顧忌攻擊考官,會取消參與天驕大比的資格。
他們早就上去湊熱鬨了。
辛夷一心二用,一邊分神操縱兩柄魔劍攻擊考官,一邊神神秘秘看向兩域弟子,“你們聽說過一句話嗎?”
曲流雲配合道:“什麼?”
在所有人好奇的矚目中,辛夷舉起水槍瞄準那些考官,露出血腥的微笑,“法不責眾。”
能曆經磨練來到此地的,自然沒有傻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茅塞頓開,除非此次天驕大比作罷,否則便不可能懲罰他們。
最大的顧慮沒了。
如狼似虎的兩域弟子,摩拳擦掌一擁而上。
戰況再次發生逆轉,對戰數千位各大聖宗、仙宗精心培養出的天驕,莫說隻是五六位元嬰,就算是一兩位化神期在此,也彆想討到好果子吃。
除了兩位沒有插手的女考官外。
另外四位考官,讓怨念深重的兩域弟子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天驕大比這等要事,自然不可能隻安排有六位考官,負責防衛工作的戍守司司長,正在臨時修建的駐紮點接待六大仙宗、五大聖宗忽然派來的使者。
收到求救信號。
戍守司帶著人馬匆匆趕到時。
一切已塵埃落定,四位鼻塌嘴歪,已經看不出原先模樣的考官,被深埋在大漠中,隻有腦袋裸|露在外麵,遠遠看過去,似是大漠上長了四顆不太圓潤的黑球。
司長震驚地瞪大眼睛,“誰乾的?!”
一位路過的魔域弟子瞥他一眼,小聲嘟囔句:“瞎啊,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
聽到這理直氣壯的話語,司長懵逼了瞬。
正要斥責這個弟子的無禮,忽被蜃樓來使抬手攔住——
“司長息怒,這是我蜃樓弟子。”
“咳咳,貴宗弟子很有個性。”司長將湧到舌尖的話又咽回去,環視一圈在沙漠上玩鬨嬉笑的兩域弟子,朗聲道,“這些考官是怎麼回事?”
聽到問詢聲。
正舉著水槍,和新認識魚魚們嬉戲的辛海王舉起手,“被我們六千多人群毆了頓,想知道是誰唆使的嗎?我哦,是我唆使的哦!”
司長怒目圓瞪,“你——”
他甫一張開嘴,就見天爻聖宮來使擋在自己麵前,笑眯眯地朝那個小魔崽子行禮問安,“小君上安。”
辛夷舉起水槍回禮,“長老安。”
司長:“……”
行叭。
又是個不能招惹的。
他踩著細軟沙砂走到跟前,擰眉望望四位考官臉上慘不忍睹的傷,“這傷是誰打的?”
正和師弟師妹們交流捅人心得的曲流雲,百忙之中舉起手,“劍傷是我乾的!”
司長:“放肆!”
話音剛落。
就有道更大的嗓門蓋過了他——
“放肆!!”歸一劍閣的長老,暗暗瞪了他一眼,“態度放尊重點,這是我們歸一劍閣的新任劍種。”
沒等司長繼續發問。
一位描眉畫眼的貌美女修,主動帶著他去指認現場,“這個快要凍成冰棍的,我乾的。”
司長:“……”
沉默稍許,他扭頭看向身後方。
青女閣來使清清嗓子認領了,“我家的神女。”
一個女修抱著隻剛出生的靈獸幼崽,款款走過時,順手指向其中一個考官臉上的牙印,“那個,我懷裡這隻小呆瓜咬的。”
“人和崽都是我閬苑福地的,懷裡的崽有神獸血脈,你最好也放尊重一點。”
閬苑福地來使輕咳兩聲,認領了。
一看還能親自指認,正百無聊賴玩沙子的兩域弟子饒有興味的湊上來,七嘴八舌尋找起自己製造出的傷口。
“臉上這個巴掌印,是我的。”
“他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詛咒是我乾的,本來還想踹上一腳,還沒抬腿就被你們擠出來了。”
“誰不是呢。”
“元嬰期修士就是皮實,竟然還活的好好的。”
“便宜他們了……”
聽著兩域弟子的嘰嘰喳喳,司長心裡五味雜陳。
終於明白各宗來使怎地恰巧這時候來了,原是護犢子來的,惹到這群不是君上,就是劍種、神女、神獸崽的頭上。
有些人要大難臨頭嘍。
天驕大比是五大聖宗和六大仙宗共同創立,無論出題者還是考官,都是為這些參加大比的未來天驕們服務,他們卻沉溺在手中權利中,認不清自己身份。
平日不管。
隻因天驕大比牽扯著仙魔兩域,情況複雜。
隻要不鬨出什麼大亂子,上頭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管,一旦鬨出了亂子,想要處理掉這些人也簡單的很。
今日鬨出如此意外。
司長當即就聯係人再派幾位考官過來,隻是路途遙遠。
最快,新的考官們也要三日後才能趕來。
原定計劃是沒辦法繼續了,大漠中除望不到儘頭的飛沙走礫便無它物,沒什麼好玩的,兩域弟子紛紛回了各自的靈舟。
劍閣派來的來使,曲流雲剛好與其相熟,上前打起招呼,“長老,你們怎地忽然到了?”
而且還來的這麼巧。
就像是特意為他們解圍一般。
“是天爻聖宮忽然派了位長老過來。”
長老摸摸下巴上花白的胡須,“你也知曉他們最擅問天買卦,我們擔心他們是卜算到了什麼,就都派了人一同過來。”
聽到這話。
曲流雲和身旁的雲深麵麵相覷,旋即不約而同看向天爻聖宮離開的隊伍。
……
三日後。
新的考官風塵仆仆趕來。
除了首次幸存的兩位女考官外,另外四位都換了個遍。
依舊是那塊太極石台,可惜在經過上一次的戰鬥,石台早已不複最初的光鮮平整,上麵坑坑窪窪,布滿刀槍斧戟留下的痕跡。
六位考官揣著小手手。
心驚膽戰地望著下麵一群棘手的祖宗(劃掉)弟子們,嗓音顫抖著宣布起,此屆天驕大比的比試內容。
七日後,這片絕地會有秘境開啟。
本次的天驕比拚將會在秘境中進行,想要獲得進入秘境的機會,各宗弟子需在秘境開啟前的七日內,尋到進入秘境的鑰匙。
“共有三千把秘境鑰匙。”
“也就是說你們當中將會有一半的人被淘汰。”
“三千把鑰匙分布在這片絕地的各個位置,分彆藏在最危險的地方,和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考官給出了兩個提示。
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這個提示太過空泛。
而最危險的地方則就具體許多,估摸不是險地就是獸穴,六千多位參加天驕大比的各宗弟子們,三分之二都選擇了趕往最危險的地方。
見這些“祖宗”們。
成群結隊的四散飛去,考官緊繃起的心弦這才稍稍放鬆些。
太極石台上的弟子愈來愈少,很快就隻剩下寥寥數人,考官們交頭接耳互相打著氣:
“隻需要堅持七日,我們就能夠離開來。”
“七天時間,很快的。”
“很快就能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
聽著同僚們車軲轆似的私語聲。
六人中唯一的男考官緊繃起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他垂眸掃了圈下方石台,身軀陡然一僵。
察覺到他的異樣,其餘五位考官循著目光望去。
四目相對。
辛夷歪歪頭,朝他們禮貌一笑。
“!!!”
宛若受驚過度的雪豹,考官們嚇得一蹦三尺高。
“為什麼這個小祖宗還沒走?她為什麼還在?”
“她她她……她在直勾勾盯著我們。”
“是不是想拔劍,是不是想捅了我們?!”
“她笑了,她笑了!”
“娘嘞,一定是想捅了我們!”
“她抬手了。”
“肯定是準備捅了我們——”
竊竊私語的考官們心態逐漸繃不住了,“嗷嗷”尖叫一聲,抱頭鼠竄,瞬間便沒了蹤影。
伸出友誼小手的辛夷:“???”
跑這麼快。
不知道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莫非自己猜對了?
她摸摸小下巴,“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可不就是這些考官身上嗎?”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有道理,辛夷興奮搓搓小手,選了位聲音最嬌最軟的追了上去,“嘿嘿嘿嘿嘿,小美人等等——”
“啊呸,錯頻了。”
“小姐姐,等等人家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