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行—共得到了6點積分。
就很神清氣爽。
要知道,白夜的積分給得異常摳門,在上一場【惡鬼將映】裡,她觸發了全部的主線任務和支線劇情,然而到頭來,隻得到11分。
現在薅一薅羊毛,居然一次性拿到6點,對於白霜行而言,無疑是個意外之喜。
監察係統663被薅了個一乾二淨,等獎勵發放完畢後,罵罵咧咧地關閉了隱藏任務。
【叮咚!】
【當前隱藏任務已達到獎勵上限,請挑戰者們再接再厲,通過其它任務賺取積分吧!】
要不然,如果真讓她一直折騰下去,恐怕這場白夜還沒結束,白霜行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成了個積分無數的富翁。
——它才不會當冤大頭!頂、頂多被搶走6個積分而已!
經過白霜行這一番操作,宿舍樓裡的怪物和厲鬼們全都受到了來自校規的嚴懲,狀態無比虛弱,接近於半死不活。
如此一來,整棟樓裡的危險一並解除,暫時算得上安全。
時間不早,在真正的熄燈來臨之前,幾個女生輕手輕腳地重新回到五樓,用鑰匙打開寢室大門。
門聲吱呀,進入房間後,白霜行四下看了看。
這是一間很傳統的六人寢室,上床下桌,地麵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被褥整整齊齊。
“我的床在左邊最裡麵。
陳妙佳是這個宿舍的原住民,小心翼翼關好房門,上前一步:“其餘的床鋪,你們自己挑選吧。我室友……”
她的室友們,沒一個能從那三節課中活下來。
經曆了語文課上驚心動魄的長途跋涉、數學課中提心吊膽的算式爭奪、以及物理課裡九死一生的捉迷藏,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人身心俱疲。
在這之後,不知道還會出現怎樣的變故。
大家沒說多餘的話,在一片靜默消沉的氛圍裡,紛紛選好床鋪。
白霜行也很累。
她、沈嬋和江綿選擇了右邊的三張床,幾個高中女生都在左邊。
爬上梯子,當身體久違地觸碰到被褥,白霜行徹底放鬆下來,長長舒了口氣。
置身於實踐課堂時,腦袋每分每秒都需要不停歇地運轉,身體更是時時刻刻處於緊繃狀態,實在有些吃不消。
她記得在白夜的係統商店裡,花20積分能買到一瓶體力藥水,看描述,可以從根本上提高人的體力、耐力、甚至是身體受傷後的恢複能力。
等這次從白夜離開,攢夠積分後,她可以考慮去兌換一瓶。
在極度疲憊的狀態下,躺在床上的感覺猶如墜入了雲層。白霜行一動不動,腦子裡卻仍在飛速運轉。
班主任,校長,兩套截然不同的規則。
班主任告訴他們要反抗、要逃跑,校長的那份校規裡,則著重於“假裝什麼也看不到”。
再想想校規的具體內容......
忽然,宿舍裡有人小聲開口:“你們都睡了嗎?”
是那個齊劉海女生。
然後是陳妙佳的聲音:“沒。”
遇上這種事,誰能睡著。
沈嬋也歎了口氣:“沒呢。”
白霜行微微側過身,轉向左邊的三張床:“不如聊聊?”
她聲音很輕:“你們都看見宿管阿姨了吧?她也是非正常的臉。在所有教職工裡,隻有班主任和校長最特彆——你們覺得,他們會不會是學校異變的始作俑者?”
她和沈嬋都是外來者,要想得到更多線索,必須詢問這些學生。
“校長我不清楚。”
陳妙佳的聲音有些悶:“但以我的了解,絕對不可能是秦老師。”
她說得斬釘截鐵,沈嬋好奇:“為什麼?”
“因為——”
陳妙佳說:“秦老師對我們很好,不會像這樣傷害我們,還、還打算趕儘殺絕。”
白霜行不置可否。
如果是怨念極深的厲鬼,絕不會在乎生前的恩怨情仇。對於厲鬼來說,隻要是人,就注定成為被它們屠戮的獵物。
比如江綿。
化作厲鬼後,如果不是白霜行對她使用【共情】,女孩將會一直持續她的殺戮,把整條百家街變成煉獄。
白霜行沒有點明這一茬,而是接話道:“你們班裡的學生,好像都很喜歡她。”
“因為秦老師真的很好啊。”
齊劉海女生說:“她年紀很輕,剛從A大畢業沒多少時間,怎麼說呢……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不會擺架子,雖然也有作為老師的嚴厲,但可以感覺到,秦老師是真的在為我們著想。”
白霜行:“你們之前說過,那個戴眼鏡的紀律委員被同學欺負,是她幫忙解決的?”
“嗯。”
陳妙佳說:“紀律委員他……嗯,有點一根筋。在我們學校裡,每個學生都有紀律分,如果紀律委員抓到違反校規校紀的情況,那個學生會被扣分。”
白霜行大概明白了。
“你猜到了吧?我們班有幾個很調皮的學生,被他一次次逮住,沒有一點通融的餘地。那幾個學生覺得他死心眼,就……”
陳妙佳想了想:“就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齊劉海女生點點頭:“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室友,聽說在宿舍裡,那群男生也經常欺負他。”
沈嬋往被子裡縮了縮:
“要不是他看上去很正常,我還以為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那個男生被欺負太久,怨念太深呢。”
“我本來也是這麼猜的。”
角落裡的另一個女生小聲說:“但是他隻被欺負了幾天,後來秦老師發現這件事,很快把那群男生拉去談話了。”
後來那幾個學生對紀律委員的態度依舊冷淡,不過再也沒有捉弄他的情況出現。
“而且不止這件事——我們班裡的一個女生家境困難,是秦老師自掏腰包給她墊學費,讓她不至於輟學的。”
陳妙佳說:“不管怎麼想,秦老師都不會害我們吧。”
白霜行看著她,笑了笑:“我忽然發現,你一直在幫秦老師說話。”
對麵床上的女生怔怔一愣。
“對哦。”
沈嬋也意識到這一點,非常配合:“你好像特彆喜歡她。她為你做過什麼嗎?”
陳妙佳沉默半晌,迅速翻了個身:“隻是覺得她人還不錯,說實話而已。”
她不願意深入這個話題,白霜行很知趣地沒有再問,回想起在興華一中見到的一條條校規,腦子裡隱約串出模糊的線。
隻不過當下線索不夠,她沒辦法逐一分析。
還有校長。
校長和同學們幾乎沒有交集,在白霜行與沈嬋進入白夜後,出現的次數更是寥寥無幾。
他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一時沒人再說話。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白霜行累得厲害,沒多久,沉沉睡了過去。
——她是被宿舍裡的鬨鐘吵醒的。
陳妙佳習慣了這樣的宿舍生活,飛快下床關掉鬨鐘。其餘幾個女生紛紛起身,臉上的表情都稱不上愉悅。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離開宿舍進入教學樓,等待著她們的,將會是凶險萬分的實踐課程。
幾個女生一起離開寢室,走在樓梯間裡,白霜行和沈嬋對視一眼。
這是她們的暗號。
陳妙佳和秦夢蝶之間的故事,或許可以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當麵打聽彆人的事情,想想實在不怎麼禮貌,於是起床後,白霜行拜托沈嬋幫忙支開陳妙佳。
沈嬋挑眉,比出一個OK的手勢。
她是公認的社交達人,快步走到陳妙佳旁邊:“對了!可以說說你們班各科老師的特點嗎?說不定在接下來的實踐課裡,能起到一點作用。”
這個借口不會惹人懷疑,陳妙佳沒多想,點了點頭。
於是沈嬋輕車熟路,和她兩人並肩走成一排,帶著陳妙佳迅速下樓。
與此同時,白霜行戳了戳齊劉海女生的肩頭。
對方神經緊繃,被嚇了一跳:“怎麼了嗎?”
“想再問你們一些事。”
白霜行笑笑,把聲音壓低:“陳妙佳很信任秦老師?你們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齊劉海女生抿了抿唇:“是吧……她很喜歡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