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雪對高耽並不陌生,他是皇帝身邊當紅的大太監,身份十分顯赫。
六幺皺眉:“高之淮是京城中有名的惡霸,最是恃強淩弱,因為他的叔叔是高公公,平日裡無人敢管!”
“老太太倒了黴,才在七彩閣遇著他!”
林琛雪捏緊了拳頭,深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林家如今是家道中落,難道就隻有這樣被人欺淩嗎!
林琛雪把高之淮這個名字記在心中,強迫自己把臉上的怒意抹去,隨後抬腳來到祖母房間。
紀斐已經離開了。
林琛雪鬆了口氣,急忙來到祖母身邊,問倚梅道:“祖母現在如何了?”
倚梅道:“老太太隻是額頭略有磕碰,再加上驚嚇過度,才昏迷了過去,紀大夫說,並無大礙。”
“多虧老太太平日身體硬朗,紀大夫開了些藥,說是每日給老太太敷在傷口處便好。”
林琛雪這才鬆了口氣。
蕭徇還在府中,林琛雪不敢在外麵太久,和倚梅交代幾句,便匆匆想要離開。
剛來到院落中,林琛雪忽然聽到後麵一陣喝:“林琛雪,你給我回來!”
林琛雪全身一僵,回過頭去,看見林含麵色如霜,單手提著一把劍站在身後。
林含如今是在為太子辦事,而太子可是處心積慮要殺掉蕭徇的。
林含原本以為,妹妹進入蕭府,可以成為自己殺蕭徇的助力。
林琛雪的不聽話,讓林含大為火光。
林含舉起劍,厲聲喝道:“回來!你是不是還要去蕭府!”
林琛雪轉身就跑。
林琛雪飛身上屋簷的瞬間,感到身後湧起一陣風。
顯然是林含追了上來。
林琛雪雖然比林含小六歲,但武功造詣早已超過姐姐,眼看著林含的指尖差點要抓住自己,林琛雪嚇出一身冷汗,猛地彎下身,身體前撲,如同泥鰍般往前滑去,剛好避開林含的手。
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
林琛雪回到蕭府,剛走到荷花堂,就看見立春來找她。
立春笑著說道:“郎君,娘子讓你去墨香閣呢。”
墨香閣是蕭徇平時睡覺的地方,若是在以前,林琛雪聽到這種“邀請”,肯定會找各種理由推脫的。
但現在,林琛雪對蕭徇,愈發有了新的感觀。
蕭徇似乎並不是那種,見了男人就如虎撲食的人。
而且,林琛雪心中早有了新的計劃。
蕭徇既然叫她,她便就去了。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
林琛雪到荷花堂的時候,蕭徇正坐在床上,雪白的褻褲挽起,兩隻白皙如玉的足浸在滿是藥汁的盆中。
蕭徇微微蹙眉,倦怠的靠在床上。
逐漸暖和的天氣,沒有讓她的身體暖和起來,反而是讓她有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
但是蕭徇每日都有許多要事需要處理,自然是休息不得的。
林琛雪進了屋,看到這般畫麵,不由得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她神色凝重,緩緩來到蕭徇身邊,跪了下來。
蕭徇掀起眼皮,淡淡看她。
林琛雪低下頭,兩隻手伸進藥盆中。
她心跳如鼓點,握住那隻白皙如玉的足,揉捏推拿,她做這種事做的極其熟,指腹揉過足底穴道,既輕又緩的捏著。
蕭徇閉上眼,緊鎖的眉心微微舒展。
蕭徇的足很好看,腳背雪白,腳指甲透著粉嫩,柔軟的就像冰涼的玉。
林琛雪用手帕幫她慢慢擦乾,明明是在做極其普通的事,都讓她額頭上都冒出細密的汗珠。
林琛雪抬頭,怯生生看了蕭徇一眼。
林琛雪有種感覺,自從那日靈業寺遇刺,蕭徇對她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知道,要想潛伏在蕭徇身邊,弄清楚阿爺案件的關鍵,便是將蕭徇伺候舒服了,讓蕭徇信任自己,她才能插手蕭徇所正在處理的政事。
蕭徇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也不睜眼睛,懶懶道:“再按按罷。”
蕭徇這句話讓林琛雪受寵若驚。
她按捺住過快的心跳,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幫蕭徇疏通腿部筋脈。
因為常年不走路的緣故,蕭徇的腿有些細。
林琛雪抬起手肘,一點一點的壓著她的足三裡處。
林琛雪很擅長聽聲,因為若是將人按得舒服了,人的呼吸聲會格外的重。
而此時此刻,林琛雪正側耳細聽,忽然看到蕭徇緩緩睜眼,薄唇輕啟:“行了。”
蕭徇白皙的臉早已經爬起不易覺察的紅,垂眸看林琛雪:“去將手洗了來。”
林琛雪淨了手,來到蕭徇身邊。
蕭徇抬起一隻手,扶著她站起來,往案邊走。
蕭徇雖然已經很疲憊,但奏折堆積如山,剛從政事堂回來,轉眼間又有文書送來墨香閣,還是不得不處理。
林琛雪離蕭徇太近,一時間又聞到了對方身上清淡的冷藥香,非常好聞。
林琛雪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瞬間的失神。
蕭徇在案邊坐下,隨手取過一封奏折來看,隨後又撐住額頭。
林琛雪的目光,落到桌前的文書上。
林琛雪:“這些奏折,平日都是姐姐處理嗎。”
蕭徇嗯了一聲,聲音微啞。
林琛雪:“都讀完了嗎。”
蕭徇:“還沒有讀,頭昏眼花,不好讀。”
林琛雪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蕭徇的眼色,拿起奏折緩慢展開:“仆來讀給五娘姐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