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讓先帝大怒。
因為這是皇帝的遠程指揮,才讓蕭家軍全軍覆沒,但這若是傳出去,畢竟不好。
皇先帝便聽了廢太子秦高行的話,說梁國公蕭譽不遵聖旨,莫名將軍隊帶往南趙,這才導致全軍覆沒。
蕭家滿門流放。
蕭徇淡淡道:“蕭家人在路上基本都死了,隻有我和長姐活了下來。”
蕭徇的長姐,就是當今的皇後蕭棠。
林琛雪怒火中燒,早就把林含讓她殺蕭徇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一拳打在案幾上,深呼吸了好幾下:“區區一個宦官,竟能決定將門生死!”
她用力過猛,指關節都泛起淡淡的紅色,火辣辣的疼。
蕭徇看她如此,彎了彎唇,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
指尖忽然墜落冰涼的觸感,讓林琛雪微微一怔。
林琛雪體熱,手被蕭徇冰涼的手握住,十分舒服。
蕭徇抓住她的手,仔細看了一看,低頭吹氣,不鹹不淡的提醒:“這愛生氣的脾性得改,七郎上次,不是答應過我的麼。”
蕭徇的表情很平靜,就像回憶蕭家往事對她造不成多大觸動。林琛雪原本想安慰她,但都不知道該如何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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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徇腹部受傷,無法移動,便隻能暫時住在靈業寺休養。
皇帝便讓人將奏折全部送往寺廟。
林琛雪站在蕭徇旁邊,看見奏折如同雪花,不由得皺眉。
她隱隱明白過來,蕭徇如今,已經重新取得了皇帝的信任。
蕭徇無法下床,隻能穿著中衣,外麵披一件薄外袍坐在床上,麵前擺著一個小幾。
陽光散落在蕭徇的身上,給寬大的外袍鍍上一層金邊,勾勒出她清瘦的身形。
蕭徇臉色依然蒼白,卻如同畫中的病美人,天姿國色。
鎏金的小紫香爐放在牆角,香煙繚繞。
林琛雪站在床邊,目光亂瞟,想往蕭徇的奏折上看。
但蕭徇兀自批閱著,壓根沒有給她看的意思。
林琛雪:“……”
陽光正好,蕭徇批完奏折,吩咐李義將折子送往宮中,然後隨手抽出一本線裝的舊書,遞給林琛雪。
“七郎,坐。”
林琛雪微微一怔,來到床邊,在蕭徇對麵坐下,將線裝書翻了幾頁,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文字,又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蕭徇看著她,眉眼溫和:“讀讀這段。”
林琛雪臉色鐵青,磕磕巴巴的讀著書上的話:“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間以得行。”
這什麼意思。
假假真真的。
林琛雪根本無法理解,若是範先生在此處,肯定又要打她戒尺了。
蕭徇和林琛雪慢慢講解了文意,笑了笑:“這是三十六計中的苦肉計。”
林琛雪皺著眉思索,心中微微一動。
蕭徇不想多說,因為她知道,小麵首向來聰慧,定能自己領悟的。
蕭徇讓她合上書本:“七郎,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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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雪隻覺得喉嚨裡像是含了塊鉛,勉強背完。
她知道自己背的有多爛,便抬起眸,緊張的看著蕭徇,本以為蕭徇定會數落自己。
蕭徇微微彎唇,從袖中拿出一物:“記住了,若是勤懇用功,集齊九個,我便能答應你一事。”
林琛雪愣了愣,緩緩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枚,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的玩具。
是一隻小老虎,陽光下木雕的紋理細膩,就連老虎的牙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蕭徇話鋒一轉:“若是集不成,便要受罰。”
紫檀木雕刻而成的老虎,懶洋洋的趴在地上,張大嘴巴,正在打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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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蕭徇腹部的傷好了些,便搬回蕭府。
而林琛雪在靈業寺,陪伴了蕭徇近乎一個月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蕭府。
不少麵首牙齦都冒出酸水,暗地裡罵林琛雪“狐媚”!
林琛雪裝作沒聽到。
這不是和宮鬥話本很像嘛。
女主每每得寵,都會有很多妃嬪發酸的。
沒人酸你,才說明你在後宮活得很失敗呢。
蕭徇勉強能移步政事堂處理事務,為了表現自己為君王效力的決心,她夙興夜寐的批閱奏折,整個人又消瘦了些。
皇帝在宮裡聽著高耽的彙報,很是滿意。
這日,蕭徇批閱完奏折,被立春推著出政事堂。
剛出房門,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回廊上,有人在說話。
“真的嗎……你說他是天殘,那他……那他怎麼滿足娘子呀!”
“是真的,安之在他洗澡時偷偷地看過,他下麵那東西根本就直不起來!”
立春和孟秋臉色微變。
蕭徇淡淡抬手,示意她們不要做聲。
在回廊中聊天的三個人,原來是在政事堂負責灑掃的丫鬟端午、上元、除夕。
端午和上元在那邊聊的熱火朝天,除夕卻捂緊了耳朵:“這種私事,你們能不能不要再說了。”
除夕曾經是真的喜歡過薛七,但那日薛七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並說他自己是個斷袖。
現在聽這兩個人在除夕麵前議論薛七,除夕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雖然她不喜歡薛七了,但薛七是她的朋友,她也不想彆人說他。
端午輕蔑的看了除夕一眼:“我們說我們的,礙著你什麼了?”
上元:“就是!”
一陣冷風吹來,蕭徇隻覺得寒冷,喉嚨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蕭徇掩著嘴,劇烈咳嗽起來。
回廊上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端午是個聰明伶俐的,立馬扶著欄杆查看。
看到蕭徇時,她眸光閃爍。
孟秋冷著臉,
揚聲道:“下來!”
端午立馬小跑著下了樓,來到蕭徇身邊,乖巧的跪下來:“娘子。”
政事堂的丫鬟雖不都是蕭徇心腹,但至少是可靠的。
端午在政事堂灑掃,時常和蕭徇見麵,是以蕭徇並不陌生。
蕭徇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倦怠支著下巴:“你方才說,府中最近有人在說什麼。”
端午對上蕭徇漆黑的眼眸,心跳驟然加速,囁嚅道:“薛、薛郎君是天殘。”
蕭徇:“為何如此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