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嘉乾毒發(2 / 2)

唐聽雙看到她,立馬快步走了過來,緊緊握住她的手,細細的打量她:“嘉乾。”

林琛雪心虛道:“聽雙,你怎麼來了?”

雖然說女扮男裝那會,她的聲音與本音略有不同,但仍然不能保證唐聽雙不能看出來。

唐聽雙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沒有離開:“我父親讓我來看看林老爺。”

林慎行自從天牢回來後,一直在房中養病,就連林琛雪回來,都沒能見過林慎行。

林琛雪:“我阿爺如今還在休息,不如你先到我房間來吧。”

唐聽雙點了點頭,跟著林琛雪來到房間。

林琛雪讓所有丫鬟到門外去站著,親自給唐聽雙端茶。

可能是因為在蕭府當了兩年“下人”,林琛雪沏茶的動作十分熟練,給兩人沏好茶之後,她在坐了下來,盤腿而坐。

唐聽雙打趣她:“你還真是越來越隨便了,坐沒個坐姿。”

林琛雪聽她這樣一說,直接在地上躺了下來,左手撐著頭,沒精打采的說道:“反正也沒人看見,我坐那麼端正乾什麼。”

林琛雪說完這句話,腦海裡莫名閃過蕭徇的模樣。

蕭徇家庭教養極好。

無論何時,都是正襟危坐,也不知她會不會覺得累。

煩死了,怎麼總是想到蕭徇。

唐聽雙皺著眉,試探性的問道:“嘉乾,我在蕭府看見那人,是你麼。”

人本來的身份,是可以用穿著、聲音隱藏的,但有些東西,永遠變不了。

唐聽雙回家之後,想了很久,她想到那日在雲光殿時,蕭徇身邊這小麵首不顧危險救了她。又想到在圍獵時,這麵首明明有機會射中那隻兔子,卻故意將箭打偏。

這一切都和嘉乾太像了。

話音未落,房間便陷入一陣短暫的安靜。

果然被她看出來了。

林琛雪端著茶盞的手臂微微顫抖,話頭在喉嚨裡打轉,才憋出一句:“是我。”

反正是唐聽雙,知道這個,也沒什麼。

唐聽雙驚歎一聲,林琛雪立馬壓住她的手:“勿要聲張,恐蕭徇知道。”

唐聽雙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還真是兵行險著,為了救你阿爺,簡直是不管不顧!”

林琛雪在蕭徇麵前有多得寵,唐聽雙也略有耳聞。

但是,嘉乾既然是蕭徇身邊得寵的麵首,那蕭徇為何那麼久,都沒有發現她竟然是個女兒身?

這說不過去啊。

唐聽雙震驚:“你們兩個,平日裡都不同房嗎!”

林琛雪揚了揚唇,自豪的說道:“多虧我有一根棍子!可以以假亂真!”

唐聽雙:?

林琛雪隨後把平日裡不離身的軟棍給拍到桌上。

唐聽雙:“……不愧是你。”

唐聽雙沉默良久,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可是蕭徇前些日子大婚。”

唐聽雙聽人說,蕭徇是找人入贅。

林琛雪身為她的麵首,飽受寵愛。

唐聽雙心裡,隱隱有個猜測。

林琛雪這下再也笑不出來,乾澀的說道:“那也是我。”

房內又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唐聽雙細細打量著林琛雪的神色,看到林琛雪臉色蒼白,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下麵,甚至還有淡淡烏青,明顯的心不在焉。

她知道林琛雪是極重情誼之人,彆人隻不過當個玩笑,她卻往往認了

真。

林琛雪與蕭徇在一起待了那麼久,如今突然離開?,想必是舍不得的。

唐聽雙不由得勸道:“嘉乾,不要傷心。”

“我知道嘉乾是重義之人,覺得對不起蕭徇,但是——”

唐聽雙:“女子怎麼能和女子成親呢,就算是騙的了一時,騙得了一世麼。”

能不能延續香火還是其次。

新婚之夜、洞房之樂如何能享?

哦,有那根棍子。

“……”

唐聽雙強迫自己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袋,嚴肅道:“嘉乾,不要難過,你也是為了她好!”

房間裡陷入了好長一陣沉默。

唐聽雙站起來,拉住林琛雪的手,安慰道:“彆想這些事了,出去走走吧。”

林琛雪已經在家中躺了十多日,她不敢出門,害怕自己一出門,就被蕭徇抓住。

唐聽雙:“現在已經過去了那麼多日,蕭徇想必呀也已經對你死心,再說了,現在你是個女子啊,蕭徇既沒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大概打死也想不到,她身邊的麵首,竟然是個女的吧!”

林琛雪沉默半晌,悶悶的嗯了一聲。

……

唐聽雙一定要林琛雪出去走走。

林琛雪也覺得她說得對,她如今已經從蕭府逃了出來,日子總是要向前看的。

她不可能,永遠在府中躲著。

更何況,還有帷帽呢。

再說,已經過去那麼多天。

她就算現在再看到蕭徇,心中想必,也不會有太多波瀾了。

林琛雪帶上帷帽,和唐聽雙出門。

青色輕紗垂下,將麵遮擋的嚴嚴實實,走路必須放慢速度,否則紗就會打在臉上。

大抵是穿慣了男裝,林琛雪覺得這輕紗也太麻煩沉重。

忽然懷念起之前她穿著錦袍出門時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生活在這社會上,男人比女人,要方便許多。

唐聽雙:“嘉乾以前應該很少出門吧。”

林琛雪頷首:“是啊,以前除了在軍營,就是在後院。”

她混進蕭府後,蕭徇教給她許多東西,而京城這些複雜的大街小巷,也在她眼中變得不再陌生。

林琛雪雙手攥了攥衣袖,頗有些緊張的打量著四周,生怕撞見什麼熟悉的人,幸而四周人山人海,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林琛雪的目光,忽然瞟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店鋪。

一個木匠店鋪。

林琛雪信步而入,隻見店鋪乾淨整潔,牆壁前擺放著一排排貨架。

貨架上琳琅滿目,都是木雕。

林琛雪執起貨架上,用木頭雕刻的小船把玩。

這些木雕比起蕭徇送她的紫檀木雕還差了點,但也算是精致。

唐聽雙站在林琛雪身側,好奇的問道:“嘉乾,你以前來過此處麼?”

林琛雪:“嗯。”

這是徽娘的店鋪。

當日高之淮將徽娘的女兒阿染毆打差點致死,蕭徇將其逮捕入獄,之後又給了徽娘好幾張銀票,讓她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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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店中人來人往,現在徽娘,已經將店鋪經營的很好了。

一點聲音,從不遠處紗帳後方傳來,慢悠悠傳進林琛雪的耳朵。

林琛雪微微抬眸,隻見紗帳後方立著兩個女子。

其中一個女子身材苗條纖細,模樣十分熟悉,林琛雪幾乎是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那不是彆人,正是她和蕭徇一起,在大街上救下的阿染。

林琛雪微微一怔。

阿染站在不遠處的紗帳後,似乎正半摟著另外一個女子的腰。

女子皮膚白皙,似乎有些站不穩,抬手輕輕勾著阿染的脖子。

阿染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恢複,正微微低著頭,親吻對方的頸脖。

林琛雪甚至能聽到兩人親昵時,所發出的喘息聲。

阿染居然在和一個女子親吻。

林琛雪蹙眉,抓著木船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唐聽雙站在林琛雪身邊,顯然也看到了這幅畫麵,差點驚叫出來,急忙抬手捂著嘴:“成何體統。”

這兩個女子……

林琛雪忽然想起那日在街頭,她第一次聽說阿染與那位青樓名妓相愛的事情後,也是如此震驚。

林琛雪瞪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怔怔的盯著紗幕後方正在親熱的兩個人。

女子之間也能親熱。

這些天林琛雪看了許多關於這方麵的話本,知道這種事流行於京城權貴女子之間,似乎並不罕見。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林琛雪猛地回頭,隻見一群腰間佩刀,身穿錦服的男人走進了徽娘的店鋪,他們神情嚴肅,整個人都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

林琛雪的瞳孔驟然緊縮。

李義。

不會那麼巧吧。

李義自從那次挨了打後,便一直儘職儘責的在蕭府充當著守衛,這林琛雪也是知道的,路過林琛雪時,他微微側身:“兩位娘子,借過。”

林琛雪急忙側過身,目送著李義走了過去。

林琛雪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眼角的餘光,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琛雪:“……”

這群侍衛簇擁著一個人。

蕭徇身穿一件宮緞素雪絹裙,哪怕是帶著帷帽,看不清她的臉,林琛雪都能聞出那股熟悉的冷藥香。

蕭徇被身後的侍女推著過來,路過林琛雪時,驀然抬眸,很淡的朝她臉上一瞥。

林琛雪覺得心臟停了半晌,故作淡定的將手中的小木船放在貨架上,不知為何,她覺得大腦又開始昏沉起來,眼皮一陣陣發燙,四周天旋地轉。

該死,這毒發的不是時候。

蕭徇應當,認不出她來。

但是現在,林琛雪自己也不確定了,偏偏蕭

徇仰著頭,一雙眼睛從輕紗後麵直勾勾盯著自己。

時間仿佛凝滯,林琛雪覺得頸椎上仿佛壓著千鈞重的東西,沉重的快要抬不起頭來。

這時候,徽娘走了出來,看著蕭徇,感動的涕泗橫流:“恩公。”

蕭徇收回目光,笑了笑:“大娘好,我來看看這裡的情況。”

蕭徇與徽娘談笑自如,林琛雪聽著那熟悉又繾綣的聲音,敏銳的覺察到蕭徇掌心多了一道刺眼的疤痕。

這應該是新傷,傷口滲透著絲絲猩紅的血跡,林琛雪看在眼裡,心臟莫名一抽。

為何立春和孟秋如此不小心,讓蕭徇受傷了?

林琛雪以為自己能忘記蕭徇,但此時此刻故人重逢,林琛雪眼角微微泛起紅,心臟像是壞掉了,東一下、西一下的亂撞起來。

為什麼?她忘不掉。

唐聽雙在旁邊看著,覺得這個場麵實在是太危險,忍不住拉了拉林琛雪的袖口:“嘉乾,你——”

她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說不下去了。

那邊正滿麵春風和木匠店老板談笑的蕭徇,似乎在不經意間,朝這邊掃了一眼。

讓她遍體發寒。

林琛雪知道,自己應該儘快離開。她扮成男子,混進蕭府,還騙走了蕭徇的心,這對蕭徇來說,應當是奇恥大辱,若是被蕭徇發現,那可就糟糕了。

林琛雪拉著唐聽雙,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眼眶一熱。

四周劇烈的顫動起來,全身都在發燙,林琛雪眉頭緊鎖,抬手扶住額頭,在一眾驚呼聲中,摔倒在地上,視線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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