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安排好小砂糖,並叮囑不要給陌生人開門的鬆田陣平出了門,上了車。
前往警視廳的路上,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的越獄事件,街道上一些店鋪攤子關門都很早,也沒有多少行人。
彆的不說,頻繁的越獄已經造成了警方公信力的下降……這次人|販丨子逃跑,那下次要是殺人犯呢?或者炸|彈|犯其他危險性更大的呢?人人自危,鬆田陣平倒也理解平時熱鬨的街道現在如此的安靜。
現在最熱鬨的地方就是警視廳的大門口了吧?鬆田陣平想到這裡有些好笑——記者不愧是最“儘職敬業”的人,一天到晚盯著上頭的人,用各種尖銳刻薄的問題來博民眾的眼球……
記者……
“笠行小姐,你還真是給我留了一個大|麻煩啊……”
如果那位記者小姐沒有去世,她收集到的一些證據會將那些社會上的渣滓送進監獄……
但也隻能到此為止。
其實法律對人|販丨子所判的刑期並沒有多長……如果沒有確鑿證據證明那些人渣參與長期販|賣丨兒童,並造成兒童身心損傷的話,刑期一般在十年以下;鬆田陣平不知道笠行綾香的罪證收集到了什麼程度,但再多也不過是無期而已——因為這已經是最高的刑罰量了。
或許這些人渣在短暫的牢獄生活後,在社會上的生活會到處受限製,會生活的很痛苦……但那些痛苦很顯然不能讓笠行綾香滿意。
過去這些人殺人的罪證不好尋找判定,那她就自己創造一個罪證,她選擇用自己的生命把那些人渣的最高量刑從無期,提到死刑。
事實也的確如她所想,出了命案再加上輿論的引火,在沒有抓到凶手前,船上的所有人都有殺人、或參於協助殺人的嫌疑,想要在民眾的關注下快速結案是根本不可能的。
大量嫌疑人被暫時扣押,由此才會發生頻繁的越獄事件。
想到那個把自己作為“罪證”的記者小姐,鬆田陣平猛踩油門,“一個兩個的,就不能為彆人想想嗎!也不怕我會罷工!”
車在空蕩的街道上極馳,鬆田陣平難得找到機會,想把這些天在小孩子麵前一直掩飾得很好的煩躁發泄一下。
發泄完,就要繼續去辦正事了……現在這個時候,黑澤銀應該做完筆錄了吧?
調整著心態的鬆田陣平餘光撇到一道身影,猛得打住方向盤,踩下油門。
黑澤銀隻感覺到一陣風從身邊襲來,回過神時鬆田陣平已經把車停在了他身邊的馬路上。
鬆田陣平下車,看了眼站在人行道內側、神色有些恍惚的黑澤銀,“好巧。我以為,你這個點應該在警局。”
“……是很巧,”黑澤銀打起精神、禮貌地笑笑,指了指自己一身在寒冷的夜晚有些單薄的病服,“最近被家裡人帶去看病了,我剛抽出空出來。”
“是逃出來的?”第二次遇見異瞳長發的黑澤銀,鬆田陣平反應快了很多,低頭看了一眼對方光著的腳。
黑澤銀笑容僵住了,“……警官先生,你可以當做沒看見。”
“嘖、上車。”鬆田陣平拉開車門,拽著人往車門塞,“我覺得你應該不想這樣一身去警局做筆錄。”
“那真是謝謝了,希望今天不是酒鬼警官。”
時隔一個月再次見麵的黑澤銀狀態明顯不是很好,上了鬆田陣平的車後座椅就開始閉目休息。
“你現在不介意我問你些問題吧?”鬆田陣平試探著問著。
黑澤銀依舊閉著眼睛,“就算我介意,我行我素的警官先生也是要問的吧?”
“那你還挺了解我。”鬆田陣平確認了一下對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就算你不回答,我回頭找你的筆錄也行。”
“警官先生,我記得你是機動隊的吧……隨便翻筆錄不怕吃個處分?”
“他們現在忙的焦頭爛額,才沒有時間來管我。”鬆田陣平選擇直接進入正題,“那我問了,”
“小砂糖是你救的,在遊輪上接走重要證人的人也是你吧?”
“你覺得是就是。”哪怕是狀態不好的黑澤銀,在這方麵依舊滴水不漏,鬆田陣平看著黑澤銀淡然沒有反應的表情,看不出來對方是承認了,還是不想跟他辯解爭論了。
“小砂糖已經認出你了,我這次可不是誘供。”鬆田陣平道,“你右手手腕的綁帶一直沒拆過吧。”
“……”
黑澤銀下意識摸了摸手腕,接著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直到鬆田陣平把車開到還在營業的百貨大樓、買好了服飾鞋子,又把車開回到警視廳門口。
鬆田陣平熄了燈,也沒下車,等著黑澤銀在黑暗中換完衣服。
在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後,黑澤銀像是終於妥協了,“……其實,我有一個弟弟。”
黑澤銀歎了口氣,還是選擇了坦白,“不過前兩年就已經失蹤了……乾我們這行的,你也懂吧?失蹤了那麼長時間和死亡就等於畫上等號了。”
“而我妹妹愛麗絲呢,深受我父親寵愛。她非要到船上找弟弟,父親也隻能奉陪。出了事自然就是我去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