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沒說是,魏尹這媳婦可不是那麼好見。
像他們這種人,能得個知心人,又是那般出色,藏著掖著都不為過。
依常明看,魏尹那就是想時刻捧著含著帶在身邊,旁人彆說看一眼,就是在他麵前提一嘴,都好似能把他媳婦說沒了似。
看他那小心謹慎樣子,常明都不由歎息。
尤其這次魏尹跟著陛下出征,原本也可以去前線建功立業,宮裡多少像他這樣人歆羨著。
可魏尹卻偏偏挑了個負責糧草職責,整天前線朝內兩頭跑,這一年裡,有大半卻是依舊留在宮裡。
所以宮家兄弟才說是英雄塚。
想到這些,常明歎息之餘,卻也有了一絲羨慕。
像他們這種無根之人,誰不想找到那麼一個能將他們心甘情願拴住人?
畢竟功勞爵位再好,也是無法代代相傳下去,哪裡及得上能陪他們百年又不嫌棄他們枕邊人?
幾人說著,便來到小院門前。
常明在那門上敲了兩下,旋即幾人便聽到門後傳來門栓打開聲音,可門卻依然緊閉著。
常明並不在意,隨即推門走了進去。
宮家兄弟古怪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才跟著走了進去。
更古怪是,進門之後,其他三人發現門後竟空無一人。
宮豐小聲吸了口涼氣,趕緊靠近兄長幾步,朝舟也皺起了眉頭。
常明卻已經腳步不停地徑自往正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口中喊道:“魏兄,你快看看我帶誰來了!”
說著他便推開了正房門,另外三人緊隨其後。
宮中少了不少人,常明與魏尹便走得近了些,魏尹在時候,他就時不時會過來。
尤其這次魏尹受傷,他來得就更勤了,來次數多了,他也就少了顧忌。
魏尹雖然將媳婦藏得深,可是他們來這小院裡,卻是輕易見不上。
好多次常明都懷疑魏尹將人藏到地下或者宮外去了,不然怎麼每次來就是他在正房裡亂逛,也沒見過人呢?
隻之前有一次晚間他一進來,魏尹便在院中候著,直接帶他去了西廂,常明才有幸見瞥到了一眼那正房東側窗邊一抹剪影。
那似乎是一個人正低頭做著什麼,燭光將對方影子投射到窗戶上,柔美側影加上那幽謐氛圍,讓一切好似美得像一幅畫。
那時魏尹負手立在院中,背對著那窗戶,臉上卻帶著淡然淺笑。
這便是他寧願放棄建功立業機會,也要一次次回來原因。
那一刻,眼前一切激活了常明對於伴侶渴望。
不,不僅僅是伴侶。
那是一個家,一個溫暖,安全,令人向往港灣。
常明笑著將腦中雜念甩開,隨即卻熟稔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段時間他都是這麼進來,也都習慣了。
可誰知,他進去沒走幾步,腳步卻一下子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驚異神色。
緊接著跟在他身後三人也不由睜大了嘴,一臉驚豔。
房內,魏尹沉著臉迅速上前,一把將門簾拉上!
可即便如此,幾人還是看到了那坐在輪椅車上,匆忙將披散衣裳重新拉上美人。
那玉色香肩即便已經被遮掩,卻依舊久久留在四人眼底,那顏色那形狀,簡直美得有些心驚動魄!
直到麵對著魏尹黑臉,宮豐大張嘴都閉不攏。
那美人,膚色如玉,眉眼細長,薄唇淺淡卻色澤惑人。
對方並不是傳統意義上明眸皓齒美人。
可那細長眼睛細細品來,卻帶著股清冷之感。配上若有似無唇色、削瘦薄肩,甚至是那身下輪椅,都給人一種病體削骨清冷。
好似那就是一副淺淡水墨仕女圖,風輕輕一吹,就會把那些淡淡墨跡吹散,隻留下淺淡墨痕,鐫刻在見者心中,遺恨終生。
宮豐回想著剛剛美景,忍不住悄悄吞了口口水。
見狀,魏尹臉色更是難看,隨即便一點情麵不留,直接將四人轟了出去!
直至被趕出小院,四人站在門外互相對視,卻都有些尷尬。
宮豐更是臉都紅了。
隻朝舟嘴中嘟囔道:
“這能怪我們嗎?我們哪裡知道他會如此急色,這□□,就在房中——”
話沒說完,他自己耳朵尖便也染上了點點紅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