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弛睜開眼睛之前, 還在計劃著要給小純再做個合適的身體。
他沒想到他讓常小歲阻止了乾承帝對永乾殿宮人的責罰,卻沒有讓小純躲過顧凝芷的追殺。
幸好他們反應及時,在小純生息絕跡的刹那, 聞弛將小純的靈魄招到了一個玉製人偶上,才堪堪救下她。
可惜他機關算儘, 竟然依舊沒能扳倒顧凝芷——虧他臨走前還賣了一波色相,狗皇帝竟然吃完就不認人了。
現在一想到這個, 聞弛就是在夢中都嘔得要死了
誰知他一睜眼,人就懵逼了。
“娘娘, 您醒了?”一個女孩子靈動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聞弛緩緩轉過頭,看到了一張不那麼熟悉, 但絕對不陌生的臉。
鈴鐺驚喜地撲了過來, “娘娘!您可醒了,可嚇死奴婢了, 您怎麼在浴池裡暈過去了呢, 肯定是這兩天累到了!您現在可好些了, 能起嗎?”
聞弛愣愣地看著對方,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宮女是在跟自己說話。
他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 那宮女卻有些擔憂地伸手摸向他的額頭, “娘娘?您有哪裡不舒服嗎?”
那溫熱的觸感, 真實得可怕。
聞弛不由打了個寒顫。
“娘娘?”宮女憂心忡忡地問道, “要不要奴婢去喚太醫來?”
聞弛腦子還是木木的,但下意識地拒絕了, “不、不用——”
聽到這聲音, 聞弛再次愣住了。
聞弛其實沒有感覺什麼不舒服,就是腦袋稍微有些暈。
但是也比他之前那具自己做的身體好多了,那可是隨時隨地在各種疼痛啊。
不過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呢?
聞弛心中有個猜測, 但是——這也太奇葩且惡心了吧?
直到站起身,被眾人扶著穿上了那套華麗禮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聞弛終於確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並且——差點惡心吐了。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隻是睡了一覺,怎麼就來到這女人的身體裡了?難道他的本體出問題了?
而且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那個女人呢?她去哪兒了?
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娘娘?您要真的不舒服,奴婢找裕親王來替您看看?”鈴鐺試探性地問道。
聞弛立馬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裕親王就是顧凝芷的師父鬱雎,這可不是個簡單人,萬一被發現不對勁,他可就完球了。
“我、咳,本宮沒事,那什麼——”聞弛轉頭看向小宮女,想問能不能讓自己再清靜會兒,思考下人生。
可誰知,那小宮女一聽聞弛的話,立馬開心地笑道:“那就好,那咱們快出去吧,大典就要開始了呢!”
大典?
什麼大典?
封後大典的整個過程中,聞弛都是一臉懵逼的,甚至連路都是那個小宮女全程扶著他走完的。
直到對方將他扶上高台,那狗皇帝一臉高深地站在那裡,接過他的手,聞弛才有了些微的真實感。
聞弛在高台上跟乾承帝麵對麵站著,看著對方滿麵含笑的樣子,聞弛恨不得上去狠狠揍他一頓。
可他最終還是迫於情勢,朝對方低下了頭——戴上了後冠。
隨後他順著狗皇帝的手轉身,看到了台階下無數朝拜的官員與被挑選而來的百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幾千人祝唱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好似凝聚成了一股實質性的力量衝擊著聞弛。
讓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權利頂端的風景——這種角度跟以前站在乾承帝肩膀上時,還是有所不同的。
儀式結束後,聞弛被乾承帝牽著往下走,人依舊有些恍惚。
他看著身邊的男人,從這個角度看,對方似乎比三年前更高了些,也更成熟了。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對方側頭看向他,朝他展顏一笑。
看著對方眼中掩飾不住的柔情,聞弛移開視線,忍不住地有點犯惡心,隨後卻是低頭輕笑了一聲。
多可憐,大婚之日,連自己娶了誰都不知道。
而他更可憐,這兜兜轉轉地,好不容易出去喘口氣,竟然又莫名其妙回來了——
他費儘心思臉皮都不要地報仇不成,反而老天爺看不下去幫了忙。
聞弛不再看他,視線平平掃向身前跪著的人,百官、平民、宮中有名有姓的太監們——
這時,聞弛的視線忽然一頓,對上了一個也正抬頭看著他的年輕太監。
聞弛怔了怔,他不知道魏尹回來了。
他下意識便朝他笑了。
魏尹出去都好幾個月了,今日回來,臉上看上去倒是滄桑不少。
也不知這段時間對方在外麵過得怎麼樣。
這麼想著,他便見對方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