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元嘉搞他,他真的很難明白為什麼大臣會知道鹽的事情,畢竟他們是過去議和又不是參加展銷會,怎麼可能看到對方用的是什麼鹽?
可是沒道理啊,元嘉明顯是想要和他交好的,估摸著一方麵是為了錢,另外一方麵是元恪給他下了命令。
說不準對方就想在他這裡找個突破口什麼的,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消息。
弄死蕭子瑢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件事情但凡真是個蕭家旁支做的,肯定是沒救了,走私私鹽那是重罪。
蕭子瑢轉頭看向蕭雪行,此時蕭雪行正直視前方並沒有看蕭子瑢,但他麵色平靜,看上去也沒什麼慌亂的樣子。
那……應該還有救?
蕭子瑢想了想他跟元嘉交易這件事情在蕭鉉那裡已經過了明路,隻是沒跟彆人說而已。
那……如果皇帝跟蕭雪行都要保他的話,應該沒啥問題吧?
更何況就算真的要治罪,大不了他不要這個宣城王的王位了嘛,這年頭除了謀反,其他的罪名都能用錢來贖罪,宣城王的王位難道不值錢嗎?
蕭子瑢這麼一想整個人都放鬆了,反正他本來也不當什麼諸侯王。
“瑢兒?”蕭霽有些困惑地看著蕭子瑢,不明白剛剛還說得好好的怎麼一會就沒聲音了。
蕭子瑢對他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剛才說到哪兒了?咱們繼續……”
坐在他們後麵的官員額角抽了兩下,一邊分出一隻耳朵聽那段食鹽的公案,一邊還要聽宣城王八卦……咳咳,是科普。
彆說,宣城王懂的真多啊,好多事情他們都隻是隱隱聽過,絕對沒有宣城王知道的多,最主要的是宣城王敘述的太有意思了,讓人聽了還想聽。
所以哪怕後麵這幾位知道是在開朝會,還是忍不住走神。
那邊使節說完之後就往這邊看了一眼,蕭子瑢此時也算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對方看過來便心中微微一沉,懷疑對方是不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一旁的蕭雪行也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微微側頭給了對方一個冷淡的眼神。
坐在蕭子瑢身後的那幾個大臣也坐直身體,思索是不是要迎合兩句,不過……剛剛這人都說了什麼啊?他們光顧著聽宣城王講“故事”了,沒注意聽那人到底說了什麼。
使節這一眼讓許多人都以為是在看自己,然而他隻是單純的覺得有些疑惑,感覺三位諸侯王那邊的人都安靜的過分了一些。
他之前預測過這個消息拋出來之後,大家肯定會議論,沒看坐在右邊的大家都在交頭接耳,怎麼左邊那麼安靜呢?
本來隻是疑惑的他在接觸到蕭雪行的目光之後頓時一抖,剛剛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攝政王的眼睛在放光。
等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那個光芒隻不過是陽光投射到他戴著的眼鏡上反射的光芒而已。
蕭鉉坐在上首對於下麵的各中小動作十分清楚,聽後便直接說道:“此事朕之前已經知悉,不必再議。”
使節回過神來連忙說道:“陛下……臣打探到販賣私鹽到北魏的商人名蕭聞。”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看了一眼蕭雪行,攝政王原本姓聞的事情基本上人儘皆知。
蕭雪行聽後也是一愣,他知道蕭子瑢跟元嘉交易肯定用的是假名,但也沒有關注過,此時聽到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蕭子瑢,臉上不可抑製地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使節本來就在懷疑此事乃是攝政王手筆,他倒未必想要給蕭雪行下絆子,就是……人總有好奇心嘛,他就很想知道攝政王哪兒來的那麼好的精鹽,又為何不在國內販賣?
結果盯著盯著就看到蕭雪行忽然笑了,頓時一個激靈,連忙對著蕭鉉說道:“此事既然陛下已經知悉,臣便不再多問。”
蕭鉉本來還想裝模作樣的幫蕭子瑢遮掩一下,此時聽了使節的話,再看對方低頭不敢看蕭雪行的樣子差點笑出來,連忙擺手說道:“此事到此為止,若無事便退朝吧。”
使節不想得罪蕭雪行,但有人卻不肯放過,蕭衍忽然笑道:“蕭聞,這名字……莫非是攝政王的家人?”
一般現在提家人都是家裡的人的意思,不特指親戚,奴仆也能被稱之為家人。
隻是販賣私鹽,並不能讓蕭雪行有所損傷,人家挾戰勝之威,短期內地位不是容易撼動的。
蕭衍也不過就是想要借機惡心一下蕭雪行,如果可以把他的賞賜給抹掉就更好了——雖然還沒有論功行賞,但蕭衍也清楚,蕭雪行這個功勞……大概也隻有加封戶可以賞了。
蕭鉉無奈,他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討論這件事情,主要是蕭子瑢這件事情做的……有些跟朝廷離心,他們作為蕭子瑢的家人站在蕭子瑢的立場覺得他做得沒問題。
但其他人未必會這麼想,這樣對蕭子瑢不太好。
不過還沒等蕭鉉說什麼,蕭雪行便微微揚起下顎說道:“的確是我家人。”
蕭子瑢坐在一邊猛地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雪行。
蕭衍聽後並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有些警惕地看著蕭雪行。
這麼輕易就承認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