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裡已經落座了許多船隻,來往的船隻一看便是非富即貴的,談笑聲琴聲推杯把盞的聲音從船裡傳出來,顯得格外熱鬨。
淩有夢和楚留香尋了處剛坐下,就聽見有人高聲喊道,“憐姑娘出來了。”
憐姑娘便是今年最熱門的花魁娘子,淩有夢抬頭看去,船頭站著的女子抱著繡球,戴著麵紗看不真切麵容。
淩有夢從身邊的吃瓜群眾嘴裡得知,這個繡球是要拋給憐姑娘第一眼看中的男子的,那麼這個男子便可與她漫聊徹夜,聽她撫琴唱曲,若是可以還能做她的入幕之賓。
楚留香看了一眼船頭站著的女子道,“也看不到長相,沒什麼可看的,我們還是走吧。”
淩有夢瞥了楚留香一眼,“有些人說著不想來看,還在意能不能看到長相呢?”
“冤枉。”楚留香笑道,“我隻是不想你在這裡看了,這不是浪費我們兩人的時光嗎?”
淩有夢正準備說什麼,卻被女子溫柔的聲音打斷。
“與香帥一同來的那位公子。”
淩有夢微微一頓,抬頭看向楚留香,“你與她認識?”
“不認識。”楚留香搖頭,“不過,或許她見過我。”
憐姑娘輕笑一聲,“我確實曾見過香帥,但是不曾與香帥說過話。”
楚留香臉上掛著禮貌性地微笑。
“不過今日我不是要與楚香帥說話。”憐姑娘看著淩有夢道,“我看上的是旁邊這位公子。”
淩有夢:“……”
憐姑娘話音一落,那隻繡球便直直朝著淩有夢飛來。
這繡球若是不接,落在了地上隻怕讓這位憐姑娘臉上無光,淩有夢避無可避,隻能伸手接了,他無奈地看了楚留香一眼。
楚留香笑容有些僵,他想果然不該帶小夢來這裡。
“抱歉。”淩有夢看了眼手中的繡球,儘量在不傷害這位姑娘的自尊心時開口道,“多謝姑娘厚愛,隻是在下已有家室,實在不便與姑娘結緣。”
他把繡球又拋了回去。
憐姑娘卻沒有接,她溫聲道,“我已將繡球給了公子,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公子若是不要,那便丟入河中好了,我會在樓裡等公子到來。”
旁邊的吃瓜群眾又小聲談來了。
“這人既有家室,還來這裡湊什麼熱鬨?”
“想偷腥?”另一人道,“看他長得倒是不錯,就算是偷腥,家裡人估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舍不得對他做些什麼。”
“那可不,這人長得一副好顏色,我一男子都忍不住覺得他好看。”
淩有夢:“……”
楚留香站起來瞪了旁邊的人一眼,直把那幾人看得心虛趕緊離開。
他又拱手對著那憐姑娘道,“我替姑娘將繡球撿回來,姑娘另尋他人,這秦淮河邊想與姑娘交好的人數不勝數,我們來這裡隻是為了賞景喝茶,姑娘便不要執著於小夢了。”
淩有夢連連點頭,倒是有些後悔起要來這裡湊熱鬨來。
說罷,楚留香足尖一點,腳踏水麵,將浮在河麵的繡球撿回來準確的拋入憐姑娘身後的丫鬟手中。
然後他回到淩有夢身邊,牽起淩有夢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憐姑娘的目光悠悠,直到楚留香二人的背影都消失不見,這才收回目光。
等到離開了秦淮河邊,淩有夢才悄悄地鬆了口氣,他確實招架不住女子。
楚留香拉著淩有夢進了一家玉器鋪子。
“客官,想買什麼?”掌櫃的笑眯眯的迎上來,“我這裡的玉器都是上好的,隨意看,看上了我給你們包起來。”
“這位公子麵如寇玉,頭上卻素得很,需不需要看看白玉簪子?”
聽見這話,楚留香看向淩有夢的頭頂,他道,“把你的白玉簪子拿出來我們看看。”
掌櫃地說了聲得嘞就轉身進去,很快取了玉簪出來。
這白玉簪子看起來款式極為新穎大方,楚留香上手替淩有夢試了試,笑道,“確實很襯小夢。”
掌櫃地笑道,“公子這樣貌,戴什麼都好看。”
楚留香問,“掌櫃的,這玉簪能刻字嗎?”
“能刻,公子想刻什麼?”掌櫃的問。
“刻兩個字。”楚留香道,“多久能刻好?”
“明日就能刻好。”掌櫃的回答,“若是公子需要,明日早晨便能來取。”
楚留香點了點頭,付了定金,“那便麻煩掌櫃的,我們明日來取。”
他把要刻的字給掌櫃說了後拉著淩有夢出門。
淩有夢問,“怎麼突然想起來買東西了?”
楚留香攬住淩有夢的肩湊近了淩有夢耳邊低聲細語,“定情信物,小夢要時時帶著它。”
說罷,楚留香笑了笑又道,“帶著它就如同與我在一起一般。”
淩有夢定定地看著楚留香,好半晌才道,“好。”
兩人踏月而歸。
到了第二日一早,楚留香便去玉器鋪子取了簪子回來,他回來時淩有夢還沒醒。
淩有夢是被包子的香味勾醒的,他睜開眼坐起來看向楚留香,“你入城了?”
“去取了簪子,買了早點。”楚留香把簪子遞給淩有夢,“小夢,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