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有夢與石之軒的會麵被李世民知道了。
儘管李世民臉色難看,但是卻沒說什麼,也沒有阻止,隻是他依舊沒有讓淩有夢出門。
這很奇怪,淩有夢不知道石之軒和李世民談了什麼。
他問過石之軒。
石之軒隻道,“你二哥還是心疼你。”
淩有夢:“哦。”
他自然是知道的,李世民確實心疼他。
隻是大概李世民不想這樣輕易放淩有夢走罷了。
就這樣,到了過年那日。
年夜飯是要入宮的,淩有夢自然也得入宮。
他與李世民坐在馬車上,抬眸看他最近與他的相處算不得平和的兄長。
李世民麵容冷硬問,“看我做什麼?”
淩有夢移開視線,淡淡笑了笑道,“二哥,這次時間有點久了。”
李世民沉默下來。
淩有夢撩開簾子,他看向兩旁的街道,因為要過年,路旁的屋子都貼上了紅彤彤的春聯。
淩有夢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忽的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那個黑影佩戴著刀劍,看起來極像跋鋒寒。
淩有夢微微皺了皺眉,正要放下簾子,旁邊站著的侍衛忽然伸出手來握住了他扶在窗框上的手。
淩有夢一驚,看過去,收斂了所有鋒芒的英俊男人抬起頭來做著口型,這麼久,居然都沒認出我來。
淩有夢有些欣喜,他握住男人的手寫著,你怎麼在這裡?
青年的指腹和指尖在掌心劃過,惹人心動。
石之軒湊近他的耳朵,聲音很輕,“自然是陪你入宮保護你。”
熱氣全部落在了淩有夢耳朵上,他揉了揉耳朵,一字一頓,“我入宮不會有危險,但是你頂著這張臉入宮,才危險重重。”
“小夢。”李世民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外麵風大,腦袋縮回來。”
淩有夢道,“我知道了。”
說罷他又看向石之軒,壓著聲音,“你快走。”
說罷便把坐回馬車,安安分分。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道,“外麵不冷?”
“還好。”淩有夢揉了揉鼻尖,“不是特彆冷。”
李世民笑了一聲,帶著點冷意,“是天不冷還是人不冷。”
淩有夢眨了眨眼,“二哥。”
李世民道,“你與石之軒我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我眼皮子底下,小夢還這般便太過分了。”
淩有夢謙虛聽他說話。
“一個老男人,看中我家年輕貌美的幺弟。”李世民冷笑,聲音大了兩分,像是故意要讓石之軒聽見,“我若是不同意,他便永遠隻能當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淩有夢連連道,“是是是,二哥說得對。”
李世民心底嫉妒得泛酸,但是他卻隻能以兄長的身份去說話,說起石之軒的時候,淩有夢的眼睛都在發亮。
就這樣喜歡那個男人?
“日後若是死得早了些,長安城裡喜歡小夢的人可以排到秦始皇陵……”
馬車一個咯噔,停下了。
李世民皺眉,“怎麼回事?”
“殿下。”外麵有人報,“前麵有人攔路。”
李世民撩開簾子看去,站在街中的人一身黑衣,麵無表情地看著馬車,他道,“我要見淩有夢。”
是跋鋒寒。
剛才沒有看錯。
淩有夢微微抬起眼來,他卻沒有出去,聲音溫和,“繼續走吧。”
從跋鋒寒的角度,能看見淩有夢的鞋尖,那道他肖想已久的聲音說了四個字,沒有一個字與他有關。
李世民道,“走吧。”
跋鋒寒的高傲怎麼允許他不顧顏麵的躲著,又怎麼允許他像條狗一樣跑走。
可是,他怔怔地退到一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馬車,聲音忽然沙啞,“主人……”
寒風凜冽,淩有夢的側臉從車窗露出來,跋鋒寒聽見了淩有夢溫柔的沒有絲毫介意的聲音,他說,“跋鋒寒,你走吧,你該是草原上自由的狼。”
不是的。
跋鋒寒重重地垂下頭,他早已不是草原上自由的狼,他是被淩有夢馴服的應該溫順無比的狗。
石之軒站定,他看向跋鋒寒,跋鋒寒察覺到他的目光,冷笑,“你是來嘲笑我的?”
石之軒神色淡淡,“嘲笑你?”
語氣裡的輕視格外明顯,跋鋒寒攥緊了手。
石之軒道,“一次又一次地跟在他身邊,你除了給他帶來不開心和困擾,彆的什麼都沒有。”
跋鋒寒沒說話。
跋鋒寒盯著鞋尖什麼都沒說,石之軒也不在意,石之軒跟上了馬車。
徐子陵和寇仲趕來的時候便看見跋鋒寒失魂落魄般的模樣。
徐子陵歎氣,拍了拍跋鋒寒的肩道,“走吧。”
跋鋒寒卻笑了,他問,“去哪?能去哪?”
他的主人在長安,他能到哪裡去?
徐子陵沉默了片刻才道,“他已經與石之軒定情了不是嗎?”
寇仲輕輕地歎了口氣,“今晚的長安城,要多出兩個傷心的人,走,喝酒去。”
徐子陵卻怔然道,“你說得對。”
“什麼?”寇仲茫然。
“男子即便是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
寇仲:“……”
“若是他願意接受,我也願意。”徐子陵甚至笑了笑道,“我這些日子想了很多,女子能忍耐的事情,我也可以忍耐。”
寇仲喃喃:“你瘋了。”
徐子陵微微閉上眼,眼前閃過在破屋裡少年靠在他肩上時睡覺的表情,他微微笑著,“我沒瘋。”
寇仲搖頭,“你就是瘋了。”
跋鋒寒冷冷開口,“若是主人願意,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