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尋找了去除咒術的咒具,斷掉了你們之間的關聯。斷開後,小理子就去世了,以後你不會再疼了。”
他平心靜氣地訴說著發生的一切:“夏夏,不需要維持小理子的生命後,你得到的生命值足夠你長生不老了吧?”
“悟。”巨大的、無法控製的慌亂讓我再也維持不住冷靜,我一把扯下吊瓶的針,起身想去抱五條悟。
五條悟後退了一步。
我怔在了原地。
地板寒涼,我踩在上麵沒多久便被凍得渾身發抖。
我還是倔強地盯著五條悟,雙眼通紅。
五條悟沒能堅持太久,那麼多年來,保護我已經成為了他刻在靈魂裡的本能。
他疲憊地呼出一口氣,上前來彎下腰將我打橫抱起,將我放在床上後又體貼地為我蓋好被子。
他沒有和我對視,徑直地搬來一張凳子坐在床尾,拿著暖寶寶貼上我冰涼的腳。
“夏夏,以後照顧好自己,不要那麼任性了。”他說。
“……”我喉嚨乾澀,不敢置信地盯著五條悟的發旋,“五條悟,你抬頭看著我,你什麼意思?”
五條悟沒有回話。
待到我的腳恢複了溫度,他才站起了身,湛藍色的六眼如死水般平靜地凝視著我。
那眼睛裡沒有了我熟悉的縱容,沒有了親密之時的危險,沒有了和我打打鬨鬨時的笑意。
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宣布了我的死刑:“這裡麵是離婚申請書,我已經簽字了,你可以等你能接受的時候再簽。”
“轟——”
我想:一定是我出現了幻聽。
他在說什麼?
那個幻覺一般的五條悟還在繼續說:“附件是離婚協議,五條家超過半數的產業、不動產和流動資金歸你所有,我為你尋找了專業的經理人,你不用擔心如何運營。
“我為你申請了東京大學,專業暫定經濟學,校長我已經打過招呼,你隨時可以更換專業。學校旁邊我為你置辦了房子,也為你安排了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如果你不滿意可以自己換掉。
“夏夏,你自由了。”
“……”我渾身都在抖,我的腦子一片混沌。
我除了發抖作不出其他的反應。
我很怕,即將失去一切,連未來都不知道要如何走的害怕。
我絕望地和他對視著,絕望地問:“你要拋棄我嗎?連你也要拋棄我嗎?”
我甚至舍棄了自尊,拽著他的袖子卑微地求他:“悟,你不能拋棄我,我哪裡做得不對我可以改,我求你不要這樣……我什麼都能改,我知道我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對。我知道我的性格不招人喜歡,是你一直在遷就我;我知道我惡毒、自私,不願意聽你的話去保護普通人。這些我都可以改啊。我求你了,不要這樣,給我一次機會……”
五條悟有一瞬間移開了視線。
刑訊犯人時連情緒波動都沒有的五條悟,居然也有避開“犯人”視線的時候?
他在我崩潰的神情下直白道:“五條這個姓氏,如果你想,你可以繼續冠著;隻要我沒死,五條家會一直庇護你。如果你不願意,你隨時可以改。在你願意簽下離婚申請書之前,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我會為你準備好咒具用於自保,如果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危險,你可以使用咒具傳送到咒術高專。”
“哈……”
我笑了出來,眼淚卻爭先恐後湧出來。
我徹底確認了,五條悟下定決心了。
他不要我了。
我抬起頭,讓他能看清我神情中逐漸升起來的癲狂與狂躁:“五條悟,你為什麼一定要趕我走?”
五條悟平靜地將我散亂的頭發撥弄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