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場酣暢淋漓的複仇(1 / 2)

換女成鳳 暮蘭舟 21428 字 8個月前

太子叫做司馬荂, 濟陽王叫做司馬馥,名字看起來不一樣,其實發音都是“fu”。就像他們的身份,同樣都是帝後生的嫡子,一個是太子,一個隻是藩王, 天壤之彆。

幾乎所有皇室都擺脫不了一個規律:不當皇帝,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當皇帝, 父子相疑,兄弟相殘。

唯一逃脫這個規律的隻有一個人——就是清河的白癡父親。

建始帝當了皇帝, 封了嫡長子為太子, 太子早就成家立業,連孫輩都有了, 羽翼已豐。建始帝需要太子這個儲君穩定國本,卻也不得不防著太子,所以他將負責皇宮守衛的中領軍交給二兒子濟陽王司馬馥, 以坐穩龍椅。

但是呢, 建始帝又擔心二兒子野心膨脹, 起了奪儲的心思, 於是又同意太子將東宮詹事劉琨塞進中領軍當副將軍, 以牽製濟陽王, 讓兒子們的勢力達到平衡, 他的皇位才能穩定。

幾乎所有皇帝都是這樣擺弄兒子們的, 建始帝也不例外。

太子唯一的出路是當皇帝,隻要當了皇帝,弟弟們就是他的臣子。

所以,當太子聲稱他和清河毒殺建始帝無關,濟陽王是不信的——或者,他明知太子是被清河栽贓陷害,也會裝作不信。

生日宴會,隻有皇帝和身為中領軍大將軍的濟陽王有資格佩劍入內,連太子都不能。

濟陽王知道,將錯就錯,這是他翻盤當皇帝的唯一機會。

偏偏此時嚇癱了的河東公主火上澆油,“濟陽王明鑒!我妹妹沒這麼大的膽子,她今天才滿十二歲,還是個孩子,她平日膽小如鼠、奴顏婢膝,隻曉得討好皇帝皇後,那敢有弑君的念頭!再說我妹妹身居深宮,那裡來的毒物?一定有人把毒物給她的,逼她的!”

太子的確幻想過父皇了我登基,可是無論弑父還是弑君,他都沒這個勇氣,他指著給瞎點火的河東公主:“你這個含血噴人的毒婦!跟你那個又醜又矮又黑的親娘一個德性,你們姐妹兩個聯手毒殺我父皇,還汙蔑我,我……殺了你這個毒婦!”

太子拔/出已經昏迷建始帝身上的佩劍,向河東公主刺去。

河東公主大聲尖叫,連滾帶爬到了濟陽王身邊,“王爺救我!”

看到太子拿著武器,濟陽王更加疑心,他大手一揮,命長樂宮裡的中領軍攔住太子。

太子被阻,心急如焚,“二弟,你信我還是信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妖婦?她們的父母都關在金墉城,表麵臣服,其實早就起了異心,毒殺父皇,還挑撥我們兄弟!母後,您說是不是?”

一直抱著建始帝大哭,驚慌失措的皇後終於清醒過來,看到兩個親兒子對持,連忙站在兩個兒子中間,“我平日是怎麼教你們的?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如今生了變故,弑君的凶手未除,你們就懷疑自己人了?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親娘嗎?還不快放下劍!”

皇後一出,眾人隻好先收起武器,目光看向清河這個罪魁禍首。

清河卻大聲叫道:“什麼凶手?什麼弑君?皇上駕崩了?冤枉啊!太子給我東西明明隻是致人昏迷、纏綿病榻之物,我就是天大的膽子,被人用父母性命脅迫,也斷然不敢弑君的!”

這下眾人的目光再次轉向建始帝,發現他胸膛起起伏伏,還沒死呢。

父皇不能死……他若死了,我就百口莫辯了。

太子衝過去,解開荷包,拿出一枚藥丸要往建始帝嘴裡塞。

“太子大哥要乾什麼?”濟陽王揮手奪過藥丸。

太子急道:“這是可以解百毒的藥丸,傳說是神醫華佗的配方,我帶在身上保命用的。快快服侍父皇服下,或許能夠救父皇。”

清河乘機叫道:“你們快看,皇上還沒死,隻是失去知覺,我並沒有弑君!”

太子怒道:“小賤人閉嘴!休得含血噴人!”

太子衝過去要打清河,依然被濟陽王的人攔住。

清河絕對不能死,她是太子弑君的證人。濟陽王必須保護她的性命。

清河跪趴在地,眼淚把妝麵都哭花了,瑟瑟發抖,“太子殿下,我已經完成任務,不要殺我父母,求求你們了。”

太子隻得再次向母親求援,“母後,您是知道兒子的。兒子豈會做出弑君弑父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分明是這小賤人汙蔑兒子。”

皇後還是相信兒子的,對濟陽王說道:“快把藥丸給我,我親手喂給你們父皇,無論後果如何,我一人承擔!與你們兄弟無關。”

喂死了還行,萬一喂活了怎麼辦?可是不給母親,就是不孝。

濟陽王頓時覺得手中鴿子蛋般的藥丸有千金重。

皇後見兒子還在猶豫,勸道:“你要相信你哥哥,清河公主一介女流之輩,隻有十二歲,斷想不出這等陰謀詭計,你要好好審她,問出幕後主使。現在是兄弟團結一致的時候,快把藥丸給我。”

看著母後偏向太子大哥,濟陽王心裡不是滋味,正好太醫趕來了,濟陽王把藥丸給了太醫,“你快驗一驗是什麼東西!”

又對皇後說道:“母後,兒子不是不信太子大哥,而是擔心有人故意調換大哥的荷包,把解百毒的解藥換成毒/藥,這樣太子大哥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母親要顧忌太子名聲啊。太醫,你看看這個藥丸到底是何物?”

拖就一個字,濟陽王是長樂宮第三期盼建始帝去死的人——排名前兩位的是清河與河東。

太醫看著建始帝七竅流血的慘樣,憑經驗就已經放棄搶救皇帝了,他拿著藥丸六神無主,“要驗藥並不難,但是需要時間,至少兩個時辰。”

太子等不起,把心一橫,搶過藥丸,在水裡化開了,自己咕嘟咕嘟喝了兩口,然後對著濟陽王怒目而視,“現在二弟放心了吧!太醫,快喂給皇上!”

太醫還是不敢,端著藥盞看著皇後,“這個……此藥來曆不明,微臣不敢——”

“我來。”皇後抬起建始帝的上半身,給丈夫灌藥。

濟陽王看太子大哥甘願“以身試毒”,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頓時慌亂起來:怎麼辦?奪位不成,還和太子撕破臉,結了仇怨,無論父皇是否醒來,都是太子大哥登基,到時候秋後算賬,我豈有活路。

濟陽王把目光轉向伏地求饒的清河,一把抓住清河的衣領,掐住她的脖子,他是習武之人,輕而易舉的將小小的她舉在空中,“你小小年紀,心腸何其歹毒,下/毒弑君,還要離間我們兄弟!說,你受何人指使!”

清河雙足離地,就像上吊,隻覺得脖子快斷了,無法呼吸,眼前雕龍畫鳳的天花板變得模糊起來,她無助的揮舞著雙手,雙腿亂蹬。

就這樣死去嗎?清河不服,我還沒有看見父皇複位啊!

河東公主嚇得膝行到濟陽王跟前,抱著他的大腿哭道:“你放開她啊!你掐著她的脖子,她怎麼說話?快放開!你會掐死她的!”

濟陽王放手,清河從空中砸下來,半個身體砸在了河東公主身上,把姐姐砸趴下了。

空氣湧進來,清河捂著脖子大聲咳嗽,河東公主臉著地,牙齒把下巴磕破了,滿口血沫,姐妹兩個狼狽不堪,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濟陽王拔劍,停在河東公主的咽喉處,“清河,你要是不招,我就先殺了你姐姐,然後從金墉城綁來太上皇和皇後,一個一個的逼你,看你能熬到幾時!”

“啊!”河東公主怕死,大聲尖叫,其穿透力簡直要超過報曉的公雞,“清河,你要救我!快招啊!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清河覺得嗓子就像生吞了一碗胡椒粉般又刺又麻又疼,看著濟陽王要殺河東公主,忍著嗓子疼痛說道:“我招!是……是——”

“是誰?快說!”濟陽王的劍刺破了河東公主的肌膚。

“是齊王!”清河叫道:“是齊王司馬冏!齊王派了信使聯係我,傳達齊王的意思,是齊王要我這麼做的!齊王說他已經在朝歌集結二十萬軍隊,要打到京城勤王,如果我毒殺了皇上,栽贓給太子,挑唆太子和濟陽王互相殘殺,到時候群龍無首,他兵臨城下,必定勢如破竹,攻進洛陽城。”

四大藩王在朝歌集結軍隊勤王這事是絕密,但是皇後,太子還有濟陽王這種皇室核心人物是知道的。

清河的話半真半假,邏輯嚴明,這種謊話足以以假亂真。

濟陽王問:“信使在何處?”

清河指著河東公主,“你……你先放了我姐姐。”

濟陽王放了河東公主,劍指清河的心臟,“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河東公主一個餓虎撲食將清河從利劍前麵推開,抓住她的雙肩瘋狂搖晃,唾沫橫飛,“妹妹!你糊塗啊!這是引狼入室你懂不懂!你還那麼小,根本不懂得人間險惡,你以為齊王是什麼好人?皇上沒有動我們的父母,太上皇和太後在金墉城過的好好的,皇上保證我們姐妹富貴,還為你舉辦盛大的生日宴會,你怎麼還不知足?濟陽王,我妹妹年少無知,她被齊王這個小人利用了,她不是主謀啊。”

河東公主不是演,她沒有那麼好的演技,她是真的相信了清河的鬼話……

清河隻覺得肩膀都快被河東公主捏碎了,被噴了一臉的唾沫,還被搖晃的頭暈眼花。

濟陽王嫌河東公主聒噪,一腳將她踢開,劍指清河,繼續逼問:“齊王信使在何處?還有誰知道?快說!”

這時太醫給建始帝灌了據傳神醫華佗配的靈丹妙藥,不曉得是藥起了作用,還是回光返照,建始帝睜開了眼睛。

“皇上醒了!”皇後和太子齊齊叫道。

濟陽王聽說父皇沒死,頓時心頭一沉,希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他收劍,提著清河的領口,將她拖到建始帝跟前邀功,“父皇,就是清河乘著敬酒的時候投/毒,把父皇害成這樣的,兒子剛才已經審問過她了,她招認是受了齊王司馬冏的指使。”

建始帝臉色灰敗,連右眼皮上的黑瘤都黯淡了不少,他艱難的抬起右手,指著清河,“你……養不熟的白眼狼,和亂臣賊子勾結……毒殺朕!”

清河的發髻已亂,妝容已花,嘴上的胭脂扯到了嘴角,就像一抹蚊子血。

看著建始帝眼中的殺氣,長樂宮外還沒有兵戈的動靜,清河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無緣見到父皇複位了。

濟陽王上前邀功,太子不甘落後,說道:“這個小賤人剛開始還汙蔑兒子是主使,挑撥離間,幸虧母後沒有上當,相信兒子的孝心,將兒子用來救命的藥丸化開給父皇服用。”

都這個時候,太子還不忘記告我的狀,倘若他將來登基……濟陽王握緊了劍柄。

兩個兒子列舉了清河累累罪狀,建始帝氣得從暖席上驀地坐起,指著清河道:“殺……殺了她!”

河東公主剛才被濟陽王一腳踢到了牆角,疼得像個蝦米似的蜷縮起來,聞言建始帝要殺清河,頓時忍痛改為跪姿,磕頭求饒,“皇上!我妹妹年幼無知,被奸人所騙——”

“住口!”建始帝突然紅光滿麵,他不知那裡的來的力氣,掀翻了案幾,“你們姐妹都是白眼狼,都去死!”

河東公主求饒不成,反而要和清河一起死,頓時嚇得腿軟,癱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也哭不出了。

“水,給我水。”建始帝隻覺得咽喉肚腸灼燒般疼痛,太子和濟陽王爭搶著給父皇倒水,兩個杯子幾乎同時放在建始帝唇邊,皇後順手接過太子的杯子,給丈夫喂水。

建始帝張開嘴巴,可是他的咽喉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掐著脖子,越來越緊,連吞咽都困難,喂進去的水大多順著唇角流出來了,龍袍濕了一大片。

剛剛艱難的咽進去,建始帝就開始瘋狂的咳血了,鮮血不停地從鼻孔、耳朵、甚至雙目都變得赤紅,眼角流出兩行血淚,很是駭人。

看著父皇這個樣子,太子和濟陽王都顧不得殺清河和河東,跪在建始帝兩邊當孝子,大呼“太醫,快救救皇上!”

太醫搖頭,“此毒太過凶猛,已是救不得了。”

太醫這張嘴巴簡直有毒,話音剛落,建始帝就猛噴出一大口血,身體就像被雷劈了似的猛地抽搐,雙腿一瞪,雙手一撒,張著嘴巴,雙目圓瞪,停止呼吸,瞳孔散開。

死於非命,死不瞑目。

“皇上!”皇後撫屍大哭,“皇上駕崩了!”

所有人都跪下來,齊送皇上歸天。‘

濟陽王一劍刺死太醫,“既然你救不了皇上的性命,就下去服侍皇上吧。”

太醫無辜枉死,濟陽王殺氣騰騰,要殺了清河,要她給父皇陪葬。

兩個中領軍按住了清河胳膊,強迫她保持著跪姿,清河無力掙紮,隻覺得脖子上一股寒氣襲來,眼瞅著要被濟陽王砍頭,驀地飛來一張案幾,這個案幾就像盾牌似的狠狠朝著中護軍以及濟陽王拍過來。

啪啪啪三聲!

三人齊齊被案幾拍飛了,濟陽王手裡的劍掉下來。

如此可怕的臂力,正是參加清河生日宴會的南匈奴使節劉曜。

眾人都驚呆了,沒想到一個匈奴人會乾預大晉皇室內部紛爭。

自從建始帝中毒以來,高麗國使節早就遠遠的避開,躲到一旁,就怕殃及池魚,南匈奴的劉曜一直在原來的位置待著,看熱鬨不嫌事大,一直坐在原處津津有味的看著大晉皇室狗血大戲。

清河被濟陽王掐著脖子,差點窒息,劉曜眉頭都不皺一下,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可是當濟陽王要將清河斬首,劉曜立刻站起來,蒲扇般的大手將案幾掄起,精準的砸向濟陽王。

濟陽王被砸成了腦震蕩,他被中領軍扶起來,彎腰狂吐,好像女人孕吐。

太子暴怒,“劉曜!你是要挑起兩國戰爭嗎?這是你們國主的意思嗎?”

劉曜撿起濟陽王失落的劍,一把將清河拉起來,“我是看不慣一群人欺負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瞧瞧你們都做什麼!皇帝屍骨未寒,你們既不召集群臣昭告天下,也不給皇帝辦喪事,先關起門來自己人砍起了自己人。人家小姑娘好好過著生日,你們非要殺了人家。”

真是顛倒是非,指鹿為馬。

眾人氣得七竅生煙,太子指著死不瞑目的建始帝,“劉曜你是瞎了眼嗎?是這個小賤人毒殺了皇帝,她都親口承認了!你還替她狡辯!”

劉曜一聽“小賤人”三個字,標誌性的白眉頭抽了抽,如果清河是小賤人,那麼羊獻容是什麼?

劉曜殺意頓生,冷笑道:“堂堂大晉太子,嘴上不乾不淨。清河公主隻要一天沒有廢尊號,她就還是大晉的公主。一個公主豈能說殺就殺?我們匈奴都沒這樣沒規矩。”

太子指著驚魂未定的清河,“我自清理門戶,不關你的事,讓開!”

劉曜不肯,“太子要殺清河公主,不是不可以。太子隻需登基為帝,下詔廢公主的尊位,貶為庶人,然後按照弑君的罪名,賜鴆酒,白綾,或者斬首。我絕對不會多說一句,可是今天,太子不能說殺就殺。”

濟陽王終於吐完了,他一抹嘴上的汙穢,說道:“這是大晉的內政,不容你這個外人指指點點,你若乾預我國內政,就彆怪我的中領軍刀下不留人。是你先破壞兩國邦交的規矩,中領軍就是現在殺了你,你們的王也不能說什麼。”

有了手握兵權的二弟撐腰,所謂槍杆子裡出政權,太子心裡有底氣,聲音都洪亮了,“我聽說過你是匈奴殺神,武藝高強。可是雙拳難敵四腳,現在大殿裡有一百多中護軍,皇宮裡有兩萬軍隊,你必敗無疑!你若現在放下武器,不要乾涉我國內政,我還能既往不咎,倘若你一意孤行,我必定將你和清河一同鏟除!”

劉曜持劍在前,不肯讓步,“我曾經單騎闖進萬人軍中,直取敵方首領首級。如今大殿內隻有一百多中護軍,太子殿下覺得我有多大的勝算?”

太子大驚,連呼“護駕!”。

濟陽王吼道:“快拿下這個狂徒和小賤人!生死勿論!”

劉曜將清河往後一推,點燃火折子,往地上一扔。

但見一條火龍騰空而起,冬季長樂宮鋪著厚實的羊毛地毯,剛才劉曜看大戲的時候,偷偷將烈酒倒在地上,羊毛地毯喝飽了烈酒,一旦點燃,其火勢之快,不亞於燈油。

長樂宮掛著一排排從房梁垂下來的幔帳,這些幔帳被地毯點燃,在空中席卷飛舞,仿佛一條火龍上了天,霎時,人們隻顧著往後退,一條火海隔絕了視線,劉曜和清河消失在眼前。

劉曜拉著清河,一邊跑一邊踢翻案幾和酒缸,所到之處,皆是火光衝天。

宮殿外的中護軍見殿內起火,連忙開門進去救火。

劉曜扔掉長劍,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我是匈奴使節!有刺客刺殺皇上,還到處點火,你們快去救皇後太子他們!”

劉曜那雙白眉毛是身份的象征,外頭的中護軍並不曉得裡頭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信以為真,連忙命人就地取材,鏟了外頭的積雪撲火。

劉曜蒙混過關,清河則扶起還癱在牆角的河東公主,“我們快走,火一旦撲滅,我們就露陷了。”

三人跑出長樂宮,迎麵碰到聞訊趕來的潘美人,潘美人低聲道:“跟我來。”

潘美人是宮廷二品女官,熟悉宮廷地形,她帶著三人來到華林園的一排專門飼養園中雉雞鴛鴦仙鶴等動物的房舍,從雉雞窩裡摸出幾套中護軍的服飾盔甲腰牌等物,“速速換上,我帶你們出宮。”

劉琨怎麼還沒帶著父親過來?

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清河心急如焚,她換上衣服,說道:“姐姐不要回公主府了,你就藏在雉雞窩下麵的密室,不要動,等我消息。”

不管以前關係怎麼樣,今天長樂宮驚魂,素來不和的姐妹兩個算是互相營救了。

河東公主問:“我藏在雉雞窩裡,你們呢?”

清河說道:“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再說這個小密室隻夠一人藏身。”

河東公主此時腿都軟了,跑不動,還容易露陷,便不再逞能,爬到雉雞窩下麵的密室裡,在進去之前,她囁喏片刻,說道:“我不曉得你們要乾嘛?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留孫會一條性命?”

河東公主今天的表現出乎清河意料之外,姐姐遠比她想象中的勇敢善良,問道:“為什麼?你不是最討厭孫會嗎?你還說父皇一旦複位,就立刻與孫會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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