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不理他,而是一腳朝著蜷縮成煮熟蝦米似的王詹腿上踢過去,將蜷曲的左腿強行踢直了。
方才荀灌的鞭子將兩人的衣服都抽碎了,王詹的衣袍褲子扯成了一塊塊碎布,無法遮身避體,露出肌膚,王悅發現王詹大腿上有舊傷——用紗布包裹,荀灌鞭打的時候,鞭子將紗布裡裡頭的敷料都扯出來了,露出大腿上約三寸長的刀口,刀口是新的,因而失去了敷料和紗布的捆紮,此時從刀口裡溢出鮮血來。
王悅問:“這傷那裡來的?”
王詹那裡受過這種嚴刑拷打?話都不會說,隻是哭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我!”
王澄這個老狐狸智慧尚在,說道:“這是他為了保護公主,和水匪搏鬥時被刺傷的。”
王悅心細如發,“和水匪搏鬥,用得著你親兒子出手?你船上的護衛是乾什麼的?他們都沒事,唯獨你兒子受傷?”
說完,不等荀灌抽鞭子,王悅抽劍,從王詹大腿血口子上捅/進去。
啊!
王詹發出了非人的嚎叫。
“不要捅了!我說!”王詹扛不住了,王悅已經發現多處疑點,刨根問底,根本瞞不住,遲早會被發現,於是抱著血腿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河跳江的真相。
“……事情就是這樣。”王詹哭道:“沒想到公主性子這般烈,她跳江之後,我們派水軍去尋,江上岸邊都找過了,沒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真沒想到會逼死她,我隻是想——”
王悅掐住了王詹的脖子,截斷了他的話。
王詹扒開王悅的手,奮力掙紮,但是王悅的手就像鐵鉗一般,無論王詹如何撲騰,都無法掙脫,雙腿在甲板上踢騰,咚咚直響。
王澄要撲過救長子,被荀灌一腳踩在甲板上,動彈不得。
王澄哭道:“賢侄!他是你的堂哥啊!你們一起在永康裡長大的!殺害同族,是要被逐出家門,從家譜裡除名的!你名聲儘毀,將來還有何前途?”
可是王悅不為所動,繼續掐。
王澄又道:“清河公主因逆子而死,自有律法懲罰他,判他砍頭,自有劊子手行刑,他遲早都會死的,何必臟了你的手?你從小就聰明,你應該曉得利弊!快放開他!”
王悅不放。
王澄絕望的看著兒子雙腿一挺,咚咚聲消失,咽氣了。
王悅放手,拔劍,劍指王澄。
王澄沒想到王悅殺了王詹不夠,還要動他,連忙說道:“你瘋了!我是你堂叔!琅琊王氏的族長王衍是我親哥哥!你殺同輩,還要殺長輩,這件事無法隱瞞,振東大將軍周訪的長子在場,周公子!救命啊!我王澄來投靠江南盟主,王悅卻要殺死我們父子!到時候你父親如何向江南盟主交代?”
周撫一直蝸在江南,那裡見過這種場麵?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覺得王家父子算計清河公主,手段卑鄙,死有餘辜。
王詹也就罷了,他差點侮辱公主。可是王澄畢竟是荊州刺史,他首先向父親投誠,他若死了,父親拿著父子兩具屍體,如何交差?
周撫左右為難,荀灌一腳踩著王澄,筆直的長腿就像一顆釘子似的,將王澄牢牢釘在甲板上,動彈不得。
荀灌定定的看著周撫,“周兄,你想救這個逼死公主的亂臣賊子?”
周撫一看荀灌肅殺的眼神,立刻動也不敢動,“我沒有、你胡說、亂臣賊子,自是人人得而誅之。”
周撫害怕啊!他感覺他若要救王澄,那麼荀灌腳下踩的人,就換成他了。
王澄頓時絕望了。
王悅說道:“我本來想讓你嘗儘人間所有的痛苦再死,但是王詹已死,一命換一命,就憑你的官位和地位,八成最後會被盟主免於一死,既然如此,那就——”
王悅揮劍,王澄的頭顱咕嚕嚕滾到了已經斷氣的王詹旁邊。
王澄王詹父子同時斃命。
這時駙馬王敦的船趕到了此處,王敦登船,看到血淋淋的場景,還有王悅手裡帶血的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王敦當即揮劍,把王詹的頭也砍下來了,將父子兩人的頭發交織在一起,打成結,懸掛在旗幟上,大聲對追上來的巴蜀流民艦船吼道:“王澄濫殺八千巴蜀流民,此乃他一人所為,和江南盟主無關。我現在殺了王澄王詹父子,有頭顱為證,你們目的已經達到,且此處即將到江州境內,請各位速速退散,莫要入侵江南盟主之地!”
五萬巴蜀流民杜弢回應道:“我們要帶走王澄人頭,以祭八千親友地下亡魂!”
“這有何難?我還能免費送一個。”王敦是個爽快人,當即取下旗幟上的兩個人頭,就像舞動流星錘似的旋轉幾下,精準的扔進了杜弢船上的甲板上。
杜弢得到了王澄父子人頭,又看振東大將軍周訪已經命令手下水軍在江麵擺開了攻擊陣型,保護江州,阻止巴蜀流民進來,曉得無法再進一步,立刻命令撤軍。
解決了王澄父子,王悅和荀灌借了周訪的兵,在下遊兩岸搜索清河。
荀灌見王悅麵沉如水,安慰王悅,也安慰自己,說道:“你放心,我親手教清河遊泳,去年夏天結束時,她的水性比我還好,她一定會脫險的。”
王悅安慰荀灌,也給自己樹立希望,說道:“我去她房間看過了,窗戶旁邊是床,床上沒有枕頭,枕頭是木枕,外頭裹著夾棉的綢緞,在水裡可以浮起來,我猜清河跳江的時候抱著枕頭,她那麼聰明勇敢,一定沒事,我們快點找到她。”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