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枉費雲珠子等人絞儘腦汁敲定的地點,確實是此處不錯,也沒有辜負溫如瑾臨行前和他們再三確定的作戰細節和計劃,眾人配合完美,目標一致,毫不戀戰。
等匈奴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熊熊大火也在各個糧倉衝天而起。
看著這火光,溫如瑾高興地笑了:“撤!”
就在他高高興興,心情輕鬆地掩護屬下撤退的時候,520忽然給他播報最新消息——有人要撬走他家臥龍鳳雛其中一個。
守糧倉的那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居然還能指揮妥當讓人救火的救火,追殺他們的追殺他們,溫如瑾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隱藏在後,猛地跳出,一舉收割了此人的人頭。
在他的掩護下,精銳儘數原地折返,在對岸等待他們的人馬早已經將繩索的高度降了過來,與來時不同,此時是糧倉這邊高,峭壁那邊低。
520是忽然給溫如瑾來了這麼一條消息的,聽了消息的一個沒留意被澆了一臉血的溫如瑾:“……”
完了,能想象得到金毛犼那嫌棄到恨不得把鼻子給縫上的小模樣了。
溫如瑾動作粗魯地抹了一把臉:“我就不信他撬得動!”
“隻要鋤頭舞得好,哪有牆角挖不了?溫啊,你長點心眼吧,對風和頌好點嘛~”
溫如瑾不理它,雲珠子和風和頌這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溫如瑾是不知道了,但是溫如瑾粗略估計,興許能寫個十來本小話本。
至於對誰好不好,怎麼好,那得等他們兩個見麵了,根據他們之間自己敲定的來,現在溫如瑾才不能貿然介入,更何況……他怕雲珠子催婚。
“貞叔,你們先過去!”
走剩下最後三個人,就是溫如瑾和阿貞阿旗了。
他們也沒有猶豫,在溫如瑾一刀一個追兵的掩護下,趕緊跳了出去,抓住了那滑輪。
等到他們成功上岸,溫如瑾也不戀戰,如同來時那樣,施展絕佳的輕功飛躍了出去,中途一踏繩索,喊道:“斷!”
阿旗當即快刀劈下,斬斷所有繩索,沿著繩索追來的匈奴士兵慘叫著墜落懸崖。
一行人扛著盾牌防著對麵射來的冷箭,沿著山壁快速逃離現場。
任務,圓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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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饒關。
自打那日接到了那封沒頭沒尾隻有三個字的密信,蘭額圖就陷入了難以言喻的不安與彷徨中。
但是他麵上看不出什麼來,一則他和其他匈奴人一樣,滿麵蓬勃混亂的胡須,二則他已人到中年,早已經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了。
可是夜深人靜之時,他依然會從夢中驚醒,仿佛有人將隱瞞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肮臟,生生撕裂了出來,呈現給世人看。
這樣的夢,令蘭額圖連呼吸都不能順暢了。
而後不到三日,他就接到消息,幽冥穀的糧食……燒沒了。
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豐饒關根本就沒有儲存多少糧食,更何況,豐饒關的人口那麼多!那幽冥穀的糧食,可不隻是供應豐饒關的,還供應長安城。
這則消息本該迅速地掩蓋下去,但是不知是哪裡出了錯,還是有人暗中搗鬼,在蘭額圖得到確切的消息的同時,兵營因糧倉被燒而嘩然,三軍驚慌不已,軍心動搖。
蘭額圖隻能出麵穩住軍心,好在他從軍多年,威望極高,再三保證之後,終於沒有叫軍心渙散,但不安的種子,卻埋進了每一個士兵的心中。
就在這時候,他的心腹下屬,忽然有些猶豫地看向了他,滿臉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就給我說!”
那名下屬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動了動,最後緊張地說:“我今日出門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他將一個小紙團遞上。
看到那熟悉的紙團子的造型,蘭額圖的眼瞳猛地一縮,像是猛獸被激怒的一瞬間。
但他終究忍下了那蓬勃的怒意,伸手霍然奪過了下屬手中的紙團,不願意再去看這名心腹的表情,隻是心煩地揮手叫他退下。
也正如此,蘭額圖沒能注意到,這名跟從了他十幾年的心腹眼中閃過的深意。
蘭額圖捏著這個紙團,心跳如鼓,他的掌心,甚至溢出了不少的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掩人耳目,故作常態地巡視軍營,等夜幕降臨,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再三吩咐親兵不許任何人進入之後,才終於咬牙切齒地打開了這個小紙團——
“今夜子時,西郊城隍廟。”
不到十個字,卻生生叫蘭額圖氣得頭發上指:“該死!”他恨恨地一拍扶手,椅子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