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能等來溫如瑾的允許入內,反而看到大宮女馮竹雨帶著一群或是端著衣物,或是端著水盆的宮女魚貫而入。
邱偉誌:“……???”
等等,不應該是我先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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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時候,邱偉誌終於被允許入內了。
他甫一進入,就發現原本就已經精致華美到讓他大腦空白一片。想不到任何詞彙可以加以描述的陛下,今日居然更加光彩照人了!
邱偉誌都看傻眼了。
抓緊時間吃早餐免得早朝肚子在群臣麵前唱空城計的溫如瑾:“怎麼不說話?”
回過神來的邱偉誌趕緊參拜,被那身厚重華美的服飾所震驚到呆滯的大腦再次興奮了起來:“陛下,您快看,我抓到了這隻小老鼠!”
易·小老鼠·寒星:“……”
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最丟臉的兩次都在溫如瑾的麵前,第一次好在距離隔得遠也沒人親眼看見他被那隻該死的什麼神獸扇耳光了,這第二次……
他垂頭喪氣,一眼不吭——開擺!
“你做的很好,”溫如瑾含笑給予肯定,“不愧為朕俜俠的副首領。”
邱偉誌與有榮焉地挺起了胸膛,口中學著那些官員虛偽道:“都是陛下洪福澤天。”
君臣二人程序化的你來我往了一番,溫如瑾才終於將視線落到了某個裝死的少年身上。
“易寒星。”
少年濃密的睫毛顫抖了一下,抿了抿唇,終於不再裝死,抬眸看了溫如瑾一眼。
隻一眼,他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不是因為她美而無度,而是因為,易寒星忽然發現不過是短短幾日未見,眼前這個少女今日全然陌生了起來。
同樣的眉眼,明明之前還像是個雛鳥一樣羞怯靦腆,而今卻像是高貴的鳳凰展開了華麗至極的雙翅,眨眼便上九重天。
她沒有刻意在傲慢,但是她的漫不經心,卻還是叫易寒星心頭一窒。
“朕已將無極令還給你了,五十年之約也早已提前結束,你屢次擅闖皇宮,意欲何為?”
易寒星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他甚至不敢去看高台之上帝王的眼睛。
他還以為自己是“回”皇宮來的,原來對她來說,他這是“擅闖”麼?
眼看他不回答,溫如瑾也沒心思與他多廢話,今日鐘思遠便到京城了,按係統所說,應該能趕得上早朝,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忙,實在沒心思理會這個並非無可替代的破易拉罐。
於是溫如瑾揮了揮手,叫人把他帶下去,送給傅思無當備用實驗材料?
眼看著那些人又要上前按壓自己了,終於將化功散的毒素逼出的少年肩膀一晃,躲開了他們的鉗製,在邱偉誌衝過來之前,他倏地抬頭,直勾勾地看向了溫如瑾:“為什麼沒有在桌上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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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上放花?
他為什麼要那麼閒著沒事找事?溫如瑾滿麵寡然地看了看自己新做的美甲……
忽然發現就算是放在其他位麵,這樣的美甲也真的將美感張力拉滿了呢。
少女秀麗的指甲上,煙霧一般玄黑與墨灰打底,金色的珠光水彩以寥寥幾筆,勾勒出了金色小獸或是憨態可掬、或是威風凜凜的模樣,間或還有些許或紅或粉的閃點,渾然天成地為它的小模樣更添靈動。
金毛犼的模樣,在他的指甲上栩栩如生,指甲的最上一層,還是一種提亮的,類似於鋼化封層一樣的東西。
溫如瑾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眨了一眨,有這種塗油封層的技術,是不是也可以用於熱武器的保養和保護?還有其他各類的器物……
“你說啊,為什麼沒有在桌上放花?我每日都會回來,但是你一次都沒有放過!”
少年的眼神太過絕望,那種灰蒙蒙的破碎感,讓邱偉誌都猶豫著停住了。
他執拗地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一個祈求神明垂憐的可悲的信徒。
“無極宗好像沒把你教育好,你總是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溫如瑾終於舍得將眼神從自己的指甲上挪開了,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少年,眼神嫌棄,語氣冰冷,“朕說過了,你我之間的約定,均已作廢。”
不論是先輩許下的五十年之約,還是兩小無嫌猜的原身與他曾經做下的——“如果你生氣,那我就每天給你摘最新鮮的,染了露水的花,送到你桌上哄你高興”的約定。
毫無營養的你儂我儂,他連乾飯的時間都沒有,昨晚的宵夜隻吃了一口!
給你摘花?你怎麼不把頭摘下來送給我玩?
易寒星先是感到心被撕爛,眼眸失去了所有亮光,緩緩地熄滅……
但少年人總是更有朝氣也更單純的,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看了過來:“我也可以給你辦事的!”
“我要加入俜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