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深處,等待著那些“武林豪俠”們的是一場精心準備的鴻門宴。
可這靜悄悄的玉衣閣,等待著易寒星的,未嘗不是同一種東西。
在裴鳴璟冷了神色,警告他要“慎重考慮”之時,易寒星便麵無表情地拔出了自己的劍。
然而下一瞬,不是他的劍隨人動,而是無數玉衣閣門人從天而降,眨眼之間便擺好了玉衣閣最著名的殺陣。
易寒星,就在陣中。
就在這一刻,女帝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朕有個任務交給你,完成它,或者……死!”
少年灰色的眼瞳忽然靈動了起來,因為他笑了,笑意牽扯了眼中的情緒,他以為棠棠說那話,是在威脅他來著,現在看來,她可能隻是在提醒他?
因為……現在不搞死裴鳴璟的話,他真的會死呢。
裴鳴璟咬緊了牙關,臉頰的肉繃得緊,他顯然還不太想真的走到這一步。
他那雙曾經桃花瀲灩一般的眼睛,如今儘是深邃與暗沉:“少宗主,我想你可能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易寒星卻搖了搖頭,他的眼瞳平靜地掃過那些神色冰冷滿是殺意的玉衣閣門人,隻對著裴鳴璟笑了笑:“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語畢,他手腕一轉,身形如惡虎般向前撲去。
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在這萬籟俱寂、濃稠如墨的黑夜上演。
打鬥的嗬叫聲、刀劍破空之聲、利器劈開血肉的聲音、鮮血噴濺的動靜、人的哀嚎慘叫……此起彼伏,久久不止。
一直到,這如同被龍卷風摧殘過的院子中,隻剩下兩個站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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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文武百官、宮女太監中,有很多曾經見過神獸大人出手教訓這些江湖中人,也有很多並不曾親眼見過,但也曾略有耳聞。
世人皆知,神獸大人像是一個頑皮的稚子小童,它動手時,不似一般獸類那般凶殘醜陋地連撕帶咬,反倒是有一道人類的宮廷中的拿手絕活,那就是頗為優雅的——掌嘴!
正如同百姓們在坊間吹噓地那般:“神獸大人的威力呀,要我說,“啪啪啪”三個**兜子下去,就是頭硬如鐵,也得碎成沙哩!”
見過的、沒見過的,都知道它的掌嘴絕技,而作為養了金毛犼無數年歲的男媽媽溫如瑾,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一切。
所以當金毛犼的掌嘴絕技,變成了碎蛋絕招之時,在場最震驚的人,也莫過於溫如瑾了。
看著那血花四濺、碎蛋飄零的唯美畫麵。
溫如瑾隻覺得一股邪氣直衝天靈蓋:“……”靜靜,你這是在乾什麼!?我踏馬裂開了啊!!!
“啊啊啊啊啊!!!”白無克發出了非人的、撕心裂肺的慘叫,比之前任何一個被收割的江湖中人都叫得更像殺豬。
在場所有人,看著這四下飛濺的肉碎肉沫,一個個捂著嘴,連帶著將臉和腦袋都給兜了起來,趕緊四處逃竄,甚至有些一向儀態得體的官員,直接鑽進了矮桌底下——
儀態對不起,在下真的很不想被臭男人肮臟的碎蛋肉沫沾到,實在是對不起了!
金毛犼這一波啊,真的是刷新了在場所有生物的三觀。
君子端方的堂堂尚書令少正思德看了,都忍不住麵如菜色地夾了夾腿。
早已經沒了那家當,去勢去的十分徹底的太監們,甭管老少,見了這畫麵,都臉色發青地想要掩住自己的兩腿之間的某處。
很多受不了的人,已經吐了起來的。
場麵一度十分淩亂,唯二能挺著站在原地沒太大反應的人是溫如瑾和梅光臣。
溫如瑾純粹是自控力太強,梅光臣是因為眼瞎看不到發生了什麼。
此次的戰鬥,金毛犼十分賣力,賣力到用實際行動向大家夥證實了一件事——小爺沒有一粒米的白吃的!
“嗷嗚嗚嗚!!!”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
“吼——”叫你這個賤人欺負小女孩!
“桀桀桀桀~”520說男人碎蛋是最痛苦的,果然是真的嘿嘿嘿~
完成任務的金毛犼要重新撲到溫如瑾的懷裡,溫如瑾十動然拒。
守靜不解地歪了歪毛茸茸的腦袋,小爪子不自在地左右搓了搓:“嗷!”
為什麼?小爺的爪上生利風,又沒有真的抓到他的蛋!
溫如瑾麵無表情:“在你忘掉這個絕招之前,你不許回爸爸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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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在彌漫,廝殺告一段落,卻遠沒有結束。
“易寒星!你在發什麼瘋!?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女人……”
裴鳴璟的話沒能說完,因為那個渾身浴血的少年,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劍尖直指著他的臉。
掃過滿園的廢墟以及鋪灑無數的血跡和死屍,裴鳴璟沉痛地閉了閉眼,這些門人,可都是他十幾年才培養出來的頂尖高手,都是玉衣閣壓箱底的存在,可今日……
“你既然如此不識好歹,那無極宗日後也無臉找我尋仇!”話音剛落,裴鳴璟大喝一聲,麵目扭曲地運氣衝向了易寒星,那眼神,幾乎已經把對方當成死人了。
易寒星卻微微愣了一瞬,這該死的裴鳴璟不愧是詭計多端的狗男人,踏馬的隱藏實力了,可惡!他全盛之時隻怕都打不過對方,現在還被玉衣閣那些門人車輪戰了這麼久……
可他還不想死!易寒星握緊了自己的劍柄,冷銳地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個風馳電掣撲麵而來的殺氣,他不想死,他還想回去見她的。
“砰砰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