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願望你應該知道了吧?”520問。
溫如瑾點了點頭,平凡普通的臉上,是一股從未有過的冷然與銳意。
輪回司的宿主們進入各類任務世界的手段不儘相同,有壓製自己本體進入的,也有圖方便直接借宿原身身體的。
借宿的對象有已經死去的,也有還活著的,宿主完成任務離開後,有些原身會回來繼續生活,也有些原身不會回來了……
情況千千萬萬,溫如瑾借宿的身體的原身卻通常都是下場淒慘,已死,已入輪回,不再回來的那一類。這一類的原身自願獻出自己的身體,得到的報酬通常是位麵意識給予的補償,除此之外,也有他們提出自己的願望,讓宿主去完成。
拱手計劃中,溫如瑾所借宿的原身們基本都是由他們本位麵的位麵意識去交接的,也就是他們得到了獻出身體之後應有的報酬——天道給予的補償,溫如瑾是沒有義務額外去完成他們的心願和遺憾的。
不過……
“不過誰叫你是多管閒事的穩如雞呢?”520笑嘻嘻,“怎麼樣,今晚就去把那狗東西錘死?”
溫如瑾垂眸往下望,百尺高樓上居高臨下,地麵上所有的人都渺小如螞蟻,車輛不如指甲蓋大小,人人匆匆碌碌,城市一片繁忙……崔玉山跳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
匹夫之怒,血濺三尺,天下縞素……這樣快意恩仇,拖人進入絕對平等的死亡的報複方式,已經不會出現在這樣的時代了。
科技的進步,槍炮的出現,拉開了戰力的差距,被奴役者,已經拿不起喪失了最後的報複手段了,更何況這個位麵的權貴,居然還有玄學的加碼,要報複,那更是難上加難。
溫如瑾最終搖了搖頭,拒絕了520的提議。
轉身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地麵上,停留在不遠處的車,車內的人就拿著望遠鏡看著他,仿佛不是在等待著一個生命的墜落,而是等待著一場血腥的盛宴。
溫如瑾隱秘地笑了一下……
放心吧,不會讓你死的太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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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瘦削的身影離開了頂樓。
樓下不遠處的豪車內,有人不耐煩地嗤了一聲,暴躁地丟掉了精密的望遠鏡。
“媽的,搞什麼飛機,沒勇氣跳就早點說啊,老子派人去幫幫他!”穿著精致的白色製服的男人桀驁不馴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意興闌珊的冷笑。
想到那個不識好歹、膽敢反抗他不說,還在他手腕處留下不可複原的齒痕的女人,西宮建白就更氣了。
“這兩個該死的賤民,還真就是注定是一對。”他陰陽怪氣出聲,“一樣命賤!”
而就坐在他身旁的另一個男人,隻是不緊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的雪白手套:“好了,你今天還是第一次要到首都的逐靈師工會去報道,彆為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那麼上心。”
他仿佛並不知道西宮建白為什麼要特意停在這個地方期待著看某個賤民跳樓自殺,當然,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
這個人開口了,西宮建白就不怎麼敢說話了,不耐煩地命令司機:“還不快開車!”
豪車的排氣筒轟鳴聲大如雷,嚇得走過路過的人都蹦了起來,而後大家看到這限量版有錢都不一定能搞得到的豪車,更是紛紛露出了豔羨的表情。
車子啟動,有人注意到了車牌上特殊的逐靈師的標誌和世家大族的徽章,更是愣在當場,這一下子,羨慕都沒了,隻剩下謹慎地往後退,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到不該惹的人。
看到這些賤民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西宮建白臉上的不屑幾乎要化為實質了,他“嘖”了一聲,正要說點什麼,西宮建白的大哥西宮無極緩緩地扭頭,看著他。
顧忌旁邊不苟言笑的大哥,西宮建白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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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出身高貴的、逐靈師世界的人上人,果然是把原身崔玉山當錯是樂子和跳梁小醜看的。
在樓頂溫如瑾就發現了那輛外形努力說著低調奢華,卻低調到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因它的奢華而避開的車子,以及數個若隱若現對準了他的監控攝像頭。
多無聊的人上人啊,這是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跳樓大戲的細節呢。
“無聊不如學費拓多和彌提羅去雲吸貓啊!”520憤憤不平地開口,“這些渣滓就是天生賤人,喜歡玩弄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
“你說的這兩個人可不無聊……”
不僅不無聊,而且責任還很大,負擔也重,每日要處理要忙碌要費心的事情太多太多,雲吸和光牌豬咪已經是他們竭儘所能瘋狂擠壓海綿抽出來的所有空隙時間唯一做的事情了。
西宮建白這種人怎麼能和他們相提並論呢?這是對他們的侮辱!
溫如瑾儘量地隱匿自己的身形,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三五個漂浮在空中的監控器在一路追隨著他,溫如瑾也不怕被西宮建白發現,直接騷走位,比如迎麵直直地往一塊擋住了上半身的廣告牌上走,不僅不減速度,不僅不刹車,反而越走越快,最後直接撞上去……
當然,溫如瑾沒撞上去,他猛地一個側身,就讓身上的衣服與廣告牌摩擦著安全通過了,而那個追他追得最緊的空中監控器,則是真正的一頭撞了上去,沒能撞碎,跌落在地,而溫如瑾仿佛毫無發現一般,一腳將它踩了個稀碎。
用類似的、似故意似無意的方式,溫如瑾搞掉了所有的監控器。
“你這……還不如直接抄塊板磚,全給拍碎。”520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