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教女(1 / 2)

今晚真是個大豐收的夜晚。季縈歡喜的查看了剛剛的所有收獲,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於是心念一動就原地消失出去了。

季縈躺在床上雖覺身體疲累,但心神卻十分亢奮,沒有絲毫的睡意。直到天光大亮,香榧進來喚她起床時,也還未睡著。

索性也不睡了,起床去了淨房,出來時香榧已經準備好沐浴的熱水了。這是她昨晚上就吩咐過的。

季縈梳洗後,一邊翻看著今日學裡先生要講的書裡的內容,一邊等著香芸去小廚房提早飯回來。

四知院裡的小廚房已經重新開火了,季縈在院裡重新選了一處地方搭了灶台,準備以後就在那裡蒸花露。

廚房裡的媽媽自從再次當差後,做菜分外賣力,不僅每日的午飯和晚飯花樣繁多,就連早飯,也是分外精致。

季縈吃罷早飯,想起待會兒還要上課,而她昨晚可是一宿都沒睡,於是背著人將之前得的玉髓乳倒了一滴在蜜棗水裡。

喝了蜜棗水不過片刻,季縈就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變得暖洋洋的,全身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整個人漸漸精神起來。

季縈早上出門時,香榧還笑著道:“姑娘用過飯,氣色越發精神了。”

因著家裡的姑娘們要去學裡,所以一家子女眷隻在老太太處呆了不多會兒便都散了。

宋府的女學設在雅墨苑裡。

季縈幾位姑娘從老太太處出來,結伴走了不多會兒,穿過一層竹籬花障編就的月洞門便到了。

杏林等幾位小丫頭正捧了各家姑娘的書箱等在苑前的小亭裡,一見姑娘們來了俱都迎上來。

雖是女學,但規矩卻嚴,學裡除了正經的學生,其餘丫鬟婢女一律不許進去。因此季縈自己抱了書箱,又吩咐了香芸家去,隻留下杏林候在亭子裡。

季縈與幾位姑娘去了她們平日裡上課的地方,進門時見屋子裡已經坐了四五個小姑娘了。這幾個小姑娘俱都是宋家族裡的姑娘。能被送進嫡枝府上附學,都是些與嫡枝關係親近的人家,而且家境都不差。

季縈她們一進去,那幾個姑娘忙起身笑著與她們打招呼。季縈因是才上了沒幾天學,與人不熟悉,所以便先撿了個空位坐下。四姑娘一向也不會與人親熱,也跟著季縈一道坐下了。倒是三姑娘和七姑娘不過幾日就有了能說的來的朋友,因此這會子幾人湊在一起正說的高興。

季縈側眸撇了一眼大姑娘,見她正在門口處矜持的與族裡的一個綠衣姑娘說話,三房的五姑娘跟在她身邊笑著附合。而二姑娘卻站在另一處,身邊圍了三四個錦衣小姑娘,幾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俱都大笑起來。

季縈微微一笑,心想這會兒誰與誰交好,誰的人緣好不好,還真是顯現的一清二楚。

辰時正,先生開始上課,所有的姑娘都坐回了自己的坐位上。

季縈大概掃了一眼,不由感歎,還真是古今皆同,學霸和學渣的坐位永遠涇渭分明。

雅墨苑裡姑娘們上課的地方,總共擺了三列書桌,每列有四行總共12張,都是單人單桌。

季縈坐在最裡靠窗的第一排,她的身後依次是四姑娘、七姑娘和三姑娘。中間的第一排坐的是大姑娘,她身後依次是二姑娘、五姑娘還有族裡一個叫敏蓉的小姑娘。靠門口的第一排坐的是二老太爺家的嫡孫女兒敏珠,她的身後坐的是她的親妹妹敏珍,再後麵兩個姑娘也是一對姐妹,分彆叫敏心和敏蕊。

這樣的座次基本上前排坐的都學問好些的姑娘,而後麵的姑娘們大都不怎麼愛聽經課。

學裡今日接著講《春秋》中石臘大義滅親篇。

學裡的經課先生已經年逾五十,姓閆。閆先生年輕時也曾是才學不淺,前程似錦,怎奈會試前夕從馬上摔落,跌斷了腿落下了殘疾,從此再與仕途無緣。為了生計,索性在富貴人家教起了學生。

閆先生講《春秋》講的極好,不僅見解獨到,語中深意也引人入聖,直到全篇講完季縈猶覺意猶未竟。

女學裡每日隻上半天課,經課隔一天上一次,每日都要講一個半時辰。除了經課外還請了女先生教習姑娘們琴棋書畫。這幾年隨著姑娘們漸大,老太太還讓身邊手藝好的嬤嬤教她們廚藝、刺繡。

季縈以前在西北時也曾學這些,但如今在學裡上了這幾日課,越發覺得府裡這幾位先生的學識遠不是她以前的先生可比的。

優質的教育資源在任何時候都是值得珍惜的。因此她不光在課上聽的專注,課後也並不著急走。將先生今日布置的作業記下後,又將剛剛的課堂筆記補全,這才收拾了書箱。

這時,她身邊過來一個粉衣姑娘,笑著喚她:“六姑娘。”

季縈抬頭一瞧,原來是二老太爺家的孫女兒敏珠,這姑娘正笑吟吟的垂頭看著她。

季縈揚起笑容溫和的道:“珠姐姐叫我季縈就好。”

敏珠不好意思道:“那我叫你縈妹妹吧。”

“那我就叫你縈姐姐。”

敏珠話落,跟在她身後的一個**歲嬌俏的小姑娘笑著道。

季縈轉頭看那小姑娘,敏珠忙介紹道:“這是我家小妹敏珍。”

季縈微笑著對小姑娘點點頭。

那姑娘一雙杏眼好奇的看著季縈俏聲道:“縈姐姐長的真好看。”

這樣直白的誇讚,季縈還是第一次見。她也笑著誇那個小姑娘:“敏珍妹妹長的玉雪可愛,也好看。”

走到門口處的三姑娘,看著季縈與敏珠兩姐妹說話,麵色有些不好。

她這幾日觀察學裡的幾位姑娘,隻有敏珠兩姐妹是獨來獨往,不像其餘人不是依附大姑娘,就是與二姑娘關係極好。因此她便費了心思,想與這兩姐妹套些交情。這兩人都不是府中的姑娘,與她沒有利害關係,而且家世也不俗,與之交好於她有益無害。

可不曾想那個敏珠,這兩日每每與她說都是客氣疏離的緊,而她的那個妹妹也隻跟著姐姐行事。

三姑娘原以為等再過幾日,大家相熟就好了。可現在看來,不過是人家想巴結嫡出的,看不上她這庶出的。她有些屈辱的咬咬唇,深深看了季縈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出去了。

這邊季縈並不知道彆人的心思,她收拾好書箱後才與敏珠兩姐妹一道出去。

路上敏珠笑著道:“上次琴課,我聽妹妹與先生說自小學的是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