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肅王妃(1 / 2)

早晨王妃蘇氏過來給太妃請安,太妃本想與她商量去宋府下定的事情。

蘇氏雖是繼室,但也是正經的肅王府主母,此事該是由她操持才不失禮。

卻不想蘇氏今兒竟是一改往日在太妃跟前的低眉順眼,變得有主有見起來。有主意倒還罷了,隻是那話裡話外都是說宋家門楣太低,與宋家的婚事他們王府不該表現的太過殷勤,該是宋家主動上門才行。

太妃一聽她這小家子氣的話,瞬間被氣了個倒仰,便用一句“當年你嫁進王府做繼室可是蘇家的老爺主動貼上來的不成”將她堵了回去。

蘇氏嫁進王府這些年,最大的心病便是她們蘇家的根基太低,配不上王府的門第。如今被婆婆當麵諷刺,瞬間漲紅了臉。隻是想起昨日娘家母親教她的那些婆媳之間的相處之道,她不想將來被兒媳壓一頭,隻能從現在起就硬氣起來。

太妃懟過一句,不想再與她攀纏,隻接著說起過幾日請了誰做媒人去宋府下定的事。

蘇氏從婆婆手裡接了禮單,翻看幾頁見上麵的東西無一不貴重精奇,心裡雖不舒服倒還能忍耐,隻是在禮單的最後麵瞧見寫著一對瀅心鐲時,積攢在心裡的氣就不由在臉上帶出來了。

這對瀅心鐲是前王妃戴過的舊物,不過不是從娘家帶來的陪嫁,而是當年嫁進王府時太妃傳下來的。

說起來,這鐲子還有一段來曆,還是如今的肅王的曾祖那一代,聖上給當時的肅王妃的賞賜。

當然,像他們這樣的王府宗親,隻要家裡的子孫不是太不成器,一般家裡總有幾件禦賜之物。更何況當年的肅王妃可是聖上的嫡親兒媳。

不過這對瀅心鐲卻與尋常賞賜不同,是當時的肅王妃隨夫征戰沙場歸來後,聖上當著滿朝的文武大臣的麵欽賜給肅王妃的。還親口讚了她一句:宜家宜室,乃世間良媳典範。

瀅,乃是清澈之意,瀅心便寓意著夫妻相和,能彼此信托。

從這之後,這對鐲子便成了曆代肅王府的當家主母象征之物,傳至當代已是第三代。

如此意義非凡的一對鐲子,蘇氏想了這麼些年也未曾見過,可現在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當做下定禮送去給一個小姑娘。這不僅太過抬舉宋家,更是大大的打了她這肅正妃的臉麵。

更何況,這鐲子是當家主母的象征,難不成婆婆想等世子一成婚就越過自己讓一個小輩當家做主不成?

太妃自來了解這個兒媳,一見她的麵色就能猜到她這會子心裡不知怎麼憤懣呢,瞬間就冷了心思。再未與她多說半句,隻擺手讓人下去。

再之後,楊太醫來請平安脈,又有肅王一下朝就過來問安,如此這件事就被傳出去了。

老太妃活了半輩子,什麼樣的世情都經過見過,彆人是如何的心思她不想管,可到了孫兒這裡卻不想他受了那些閒言碎語的影響。

她道:“你這門親事咱們自家瞧著好,可那不懷好心思人難免說些嫌棄宋家門第低的話,你可不能聽了那些胡話慢怠了縈姐兒。宋家雖不是勳爵之家,可卻是極清貴的書香之家。你得記著這樣的人家出來的孩子教養一般都是極為妥當的,既能守住本心不慕富貴,又見多識廣知道傳家之理。”

到最後她又表態道:“反正啊,我是極滿意縈姐兒的。這孩子雖年紀小些,但咱們家多等上幾年也是值當的。”

齊灝如今正是建功立業的年紀,他是無謂何時成婚的,加之又信任祖母的眼光,因此等上些時日也是可以的。

至於慢怠不慢怠,不說小未婚妻本就合他的眼緣,隻這是他將來的妻子一點,他就決不會輕慢了人家。

他道:“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隻是孫兒生母早逝,如今都聽祖母的就是。”

如此老太妃才滿意了。

齊灝又取出袖袋裡的香盒,道:“這是宋府送來的,我瞧著確有幾分奇趣,留著給祖母閒暇時品品。”

太妃笑著點頭,等齊灝道辭離開後,才收了臉上的笑,與一旁的齊嬤嬤道:“後日是淑榮的生辰,你去蘇氏那裡說一聲,到時讓她帶著寧兒霄兒隨我一同去。再讓她準備的得體些,彆丟了咱們府裡的體麵。”淑榮便是宋老太太的閨名。

齊嬤嬤應了聲是,便退出來了。她知道主子的意思,讓自己親自去一趟是為了警告王妃,後日出府不許鬨妖蛾子,免得傷了王府和宋家兩府的和氣。

蘇氏住在王府裡的蘊福院,這裡並不是王府主母的住處。王府主母曆來都是住在文興院,隻是蘇氏剛進王府時並不知道這一點,又介意這文興院裡逝去了一位先王妃,嫌棄不吉利。在這裡住了不到一個月,就提出要搬院子。等事後知道了,後悔再想搬回來已經晚了。

齊嬤嬤心裡想著事,剛到蘊福院門口時,就碰上了一個從裡麵跑出來的十來歲的小少年。這少年一身大紅的刻絲雲錦袍,腳上是靛藍的繡金線如意紋的小朝靴。隨著他跑動頭上的金冠一顫一顫的,眉眼間俱是張揚的笑意。

這少年正是肅王的嫡次子霄哥兒,生母便是肅王繼妃蘇氏。

他跑出來一見齊嬤嬤,猶豫了下還是停了下來,乖乖喚了聲:“嬤嬤!”

齊嬤嬤忙躬身行了禮,才笑著問道:“哥兒這是做什麼去,怎麼跑的滿頭的大汗?”又四處瞧了瞧,道:“哥兒身邊的人呢,怎麼沒人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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