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哥兒正要說話,他身後就有幾個急促的腳步聲追過來,正是他身邊常跟著的小廝和丫頭,還有一個是他同母姐姐真寧縣主的貼身丫頭。
一見自家哥兒,一個年長些的小廝就喘息著粗氣道:“小爺好歹等等奴才們……”
齊嬤嬤見了這般情形,哪裡還不知道緣由。定是縣主又拉著霄哥兒念書,霄哥兒不耐煩才逃出來了。
她對這情形見怪不怪,隻笑著叮囑了一句:“哥兒可彆到處跑狠了,今兒個天熱小心中了暑熱要頭疼的。”
霄哥兒耐著性子點頭應了,說了一句:“我去找祖母去。”然後顛著腿跑了。
他身後的小廝丫頭對著齊嬤嬤福了一禮,忙烏泱泱的追出去了。
齊嬤嬤這才抬腳進了院門,正房門前守著的小丫頭遠遠看見了,忙進去稟報。
她進去時,蘇氏正坐在羅漢榻上,一旁站著的正是許媽媽。
蘇氏的氣色有些不好,但見了齊嬤嬤還是露出了個笑來,問其來意。
齊嬤嬤笑著客套了兩句,就將太妃的吩咐說了。蘇氏一聽,麵色越發有些難看,嘴角的笑也掛不住了。勉強說了句“知道了”,就讓齊嬤嬤出來了。
齊嬤嬤想起今兒早上王爺從太妃處出來時鐵青的臉色,心裡對蘇氏此時的表現就有些了然。也不在意她此時的態度,行了禮就退出來了。
剛下廊下台階,迎頭就又遇見了被四五個丫頭婆子簇擁著而來真寧縣主。
這位縣主是王府裡唯一的姑娘,小名喚作寧姐兒,今年也才十二三的年紀。卻比小兩歲的弟弟霄哥兒穩重多了。
齊嬤嬤笑著福了個禮,道:“奴婢見過縣主。”
真寧縣主雖年紀不大,卻是極重規矩,直等齊嬤嬤行了個全禮,這才叫了起,道:“齊嬤嬤不必多禮。”又問:“嬤嬤來找母親可是祖母有什麼吩咐?”
齊嬤嬤笑著道:“是後日宋府裡的老太君過壽,太妃說要王妃同行呢。還說讓縣主與二爺也去呢。”
真寧縣主聽了這話,微皺了皺眉,道:“不過是個前吏部尚書的家眷,怎麼做個生辰連祖母也勞動了?”
齊嬤嬤聞言,眼神閃了閃,道:“縣主忘了,這位宋府的老太君可不是尋常的官眷,乃是聖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而且她還與咱們家太妃自閨中就是密友。”
是麼?
真寧縣主自小對太妃是恭敬有餘,親密不足。因此還真不知道與宋府的關係。
此時見齊嬤嬤這樣說,她便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到時我便同祖母一起過去。”
………………………
五月初八,天氣晴朗,微風徐徐,天空中還飄著幾朵淡淡的雲。
一大早,宋府裡的主子仆婦就忙碌起來了。
昨日老太太已經吩咐了,今日府裡的姑娘小子都不必去學裡。
因此季縈出門時已有巳時了。她出了四知院,一路上遇到的丫頭婆子們都步履匆匆,臉上卻一片喜意。
陳媽媽跟在季縈身後道:“今兒個是老太太的壽辰,一大早大太太就吩咐給全府的下人們賞錢。老太太院裡的俱都多給了一個月的月錢。”
季縈點頭,知道這是府裡的舊例。像老太太、太太們這樣的長輩做生日,都是賞賜全府。她們這些小輩們過生辰,一般就是賞賜自己院裡的人。
今日的主角是老太太,又有大太太操持府務,其餘兩位太太在一旁協助。她這樣的孫輩隻等一會兒賓客上門後,打扮體麵去給老太太磕頭祝壽即可。
因此她這會兒也不急,隻慢悠悠的走在花照裡的花園裡。
踏上一座竹做的小橋,遠處花園裡有新發的綠葉紅花,晶瑩的露珠三三兩兩的灑在芭蕉葉上,襯著園子中彌漫著的淡淡的綠色霧氣,隨風搖擺,纏纏綿綿。給這原本美麗的風景平添了幾分輕盈和幾分神秘。
微微仰頭,深呼吸一口清澈沁人的晨間空氣,季縈瞬間隻覺神清氣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