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興致瞬間被提起,都不由跟著她往前麵去。
等走的近了,就分辨出來水泉上麵哪裡是霧氣,不過是泉眼處不斷冒出清水,由此聚集了些水汽。
季縈見眾人張望,就指著青色圓石壘起來的駁岸道:“後院就隻有這一口清泉,若要尋大姐姐剛才說的泉眼,該就是它了。”
眾人聞言都好奇的品評了半晌,才有心思望向彆處。隻是一抬頭就不由一驚。
“咦,這是什麼花?我竟從未見過。”沐姑娘不由往前走了數步,細細辨認半晌,依然無果。
此時她麵前的是一半人高的籬障,這籬障圈起來了大約方圓一二丈的地方。籬障內卻隻種了三顆怒放著數朵黃色花朵的花木,而其餘地方竟是寸草不生。細瞧這花的花株形態優美,花朵乃是重瓣心形,層層疊疊。花瓣顏色精奇,葉子也碧綠通透。
眾人都隨著她的聲音而來,隻是也如她一樣辨認不來。不由一致看向季縈,這花是她的,她自該認識的。
季縈微微一笑,道:“這花叫醉蝶花,原是番邦花卉,咱們這裡倒是少見。”說話間,就有一隻彩蝶落在了前麵花瓣上麵。
柳姑娘笑道:“果真不負這名兒,這花朵如此豔麗可不就吸引來了蝴蝶麼。”
季縈見眾人大致看過了,就道:“咱們逛了半天,幾位姐姐想必都累了吧。先去屋裡坐。”
於是便領著眾人去了宴廳處。
待都坐下,丫鬟們上了茶,依序退下。
大姑娘不經意間打量了四周,見這裡布置的中規中矩,雖多寶格上也擺了玉器瓷瓶,但無一名品,更彆說古董之類。
她心裡哂笑過,便道:“六妹妹這是不把咱們當自己人。都是自家姐妹,還要在這花廳呆坐不成?”
季縈此刻正與顧蘊柳姑娘說話,聞言就愣了愣。
其餘人自然也聽到了這話,沐姑娘就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真寧縣主端起茶碗輕啜一口,微垂了眼神。謝意爾卻是左右瞧了瞧大姑娘和季縈,欲言又止,也不知想說什麼。
季縈就佯作反應了一下,才微嗔道:“大姐姐說的什麼話,可是丫頭們上的茶不合口?”然後又對著其餘人解釋道:“我這院裡地方不如大姐姐那裡寬敞,所以除了臥房就隻騰出了這間小小的花廳,以做平日裡姐妹們來時的宴客處。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各位姐姐多包涵。”
言外之意便是,就這麼大的地方,這裡就是專門待客的,不在這處還能將客人帶到臥房裡去不成?那才是真正的失禮呢。
沐姑娘首先反應過來,道:“宋六妹妹這裡景形獨特,未嘗沒有地方小巧的功勞。所外美中不足才是真意,不外如是。”
柳姑娘和顧蘊也趕緊附和著說起這宴廳裡的布置也是彆出心裁,與外麵的景致相得益彰。
雖然中間出了一點點小狀況,但此次遊園之行依然很圓滿。
忖著時辰差不多了,眾人就由另一條小路往花照裡外麵走去。
等走到驚雨亭時,已有船娘托了三條采蓮小舟放入湖中。
季縈等人兩兩乘了一隻舟,一路往園外行去。
薈芳園。
老太太聽了會子戲,回過神來問旁邊的鄭嬤嬤,怎麼這半會兒了不見縈丫頭。
鄭嬤嬤笑著解釋道:“老太太,先前丫頭們來回話,說大姑娘和六姑娘領了幾位姑娘去逛園子去了。”
老太太笑罵道:“這兩個丫頭,不想著待客如何,自個兒跑去園子裡逛去了。”又吩咐鄭嬤嬤:“一會子六丫頭出來了,告訴她讓來給她太妃祖母請安。就說太妃有差事要差遣她。”說到最後忍不住樂了。
太妃就笑著嗔了她一眼,道:“你這人,我不過是感歎了兩句,倒讓你拿了縈丫頭做筏子,你這是給我遞話呢。”
老太太哈哈大笑起來,道:“誰讓你這半下午瞧著我這把扇子吃味。”說著揚了揚手裡的團扇,道:“難不成等你生辰時沒有更好的不成?”
“罷了罷了,既如此我便淨等著更好的。”
她們兩人自打年輕時就喜歡鬥嘴,如今老了老了就越發喜歡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磕巴!
一旁的襄國公夫人聽到這邊的熱鬨,就遠遠望了幾眼。然後就順帶著瞧見了不遠處有個穿天青色襦衫的少女正低下身子與一位夫人說話。姿態婉約,神情有種說不出來的秀雅清麗。
細細打量那位夫人,她穿了一身石青色的杭綢褙子,青色的發絲梳的整整齊齊,鬢間除了戴著兩朵蜜蠟珊瑚珠花,就隻斜插著一隻鎏銀梅花簪子。
這身相對樸素的打扮,襄國公夫人一眼就認出這是國子監馮祭酒的夫人。
“這是你們府上的姑娘吧?”她眼裡有一絲驚豔,問一旁的宋府二太太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