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縣主麵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開了口,“我聽說仲鈺要回京了,可是真的?”
“縣主好靈通的消息。”季縈變相的承認了,但緊接著又道:“我四哥這次回來也是為與柳姑娘成婚的。”
“仲鈺真的要娶彆的女人?”嘉寧縣主的臉色瞬間陰冷下來。
季縈見她如此,也不禁冷了神色,她肅聲道:“縣主還請自重,您一個已婚婦人,如此稱呼彆的男子怕是不妥當吧!”
說罷,再不與她多糾纏,甩身上了馬車。
嘉寧縣主看著緩緩行駛遠去的宋家的馬車,麵上劃過一抹屈辱。她身後的青梅見了,不由心疼道:“縣主,您這又是何苦呢?您這樣做,若是被國公夫人和世子爺知道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你不懂。我受了這麼多苦,仲鈺是我唯一的救贖。我一定要得到他。”嘉寧縣主悠悠的道,聲音飄忽又執拗。
見勸不動,青梅不由歎了口氣。看著縣主此時麵上隱忍的表情,她不由想起了當年。當年的縣主還不是這樣偏執的性子,那時縣主不僅得宮中皇上皇後寵愛,自身也是才貌雙全。她天真又嬌矜,既想嫁到襄國公府依靠他家的勢力,又想仗著自己縣主的身份肆意而活。因此即便有婚約在身,她依然滿不在乎,把自己和宋家四郎的私情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卻不想因為此事被禦史們抓到了錯處,上折子彈劾她品行不檢點。宋家四郎是個薄情寡義的偽君子,早早就躲出了京城,獨留縣主一人麵對眾人的指責。而襄國公府也不是她們之前以為的好相與的,雖然因為聖旨賜婚他家不能退婚,但襄國公夫人自此抓住了縣主的短處,自縣主嫁進去後就對縣主極儘苛責,輕易不許踏出國公府一步。
今日之所以能出來,還是縣主將身邊一個嬌俏的小丫頭送給了世子爺,哄得他鬆了口。又與國公夫人保證了隻是出門給老夫人買些愛吃的糕點,絕不行差踏錯一步。
即便如此討好賣乖,這回跟著出來的下人有不少是國公夫人的人。因此縣主拉著宋六姑娘說話的事,國公夫人定然會知道。想起國公夫人那兵不見血的折磨人的手段,青梅不由打了寒顫。
季縈並不知道襄國公府的官司,也並沒有將碰到嘉寧縣主的事放在心上。她回家將點心給老太太送去,又陪她老人家用過完飯,才帶著香芸回了四知院。
宋子羨是距離春閨的日子還有五六日才回來的。陳氏為此操心的不得了,怕他連日趕路太過辛勞,影響了考試。宋修遠卻不以為意,他道:“那些外地來的舉子,哪個不是跋涉千裡才到京城的,人家不也照樣考試麼?”
如此陳氏隻得停了絮叨,轉而為宋子羨和宋子服兩人收拾起帶進考場的筆墨硯台和衣物吃食。筆墨自然是帶平日裡用習慣的,衣物卻要精心打理。
科考時為了防止作弊,朝廷統一規定舉子們隻能著單衣。如今雖是春天,但天氣還是有些寒涼,隻穿一件衣裳人自然冷的受不住。一般窮苦人家出來的還能勉強忍受,但富貴人家的少爺都是身嬌肉貴,受不得半點苦。免不得就要另想辦法。
因此,陳氏給宋子羨和宋子服準備的穿進考場的衣裳是特製的,表麵上看著隻穿了一件,但這一件衣裳的布料卻十分厚實,能夠抵禦大部分的寒涼。
除了衣裳,還有吃食,熏香……這些陳氏都要提前一一準備好才行。
到了春閨的日子,季縈與宋子固親自送宋子羨與宋子服去考場。
宋子羨如今已不是季縈印象裡那個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樣,他氣質溫和,目光平靜,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堅毅。讓人一瞧就知道這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是一個能為妻兒遮風擋雨的大丈夫。
“四哥,六哥,好好考試。等你們考完我和大哥再來接你們。”宋子羨和宋子服臨進考場時季縈笑著鼓勵道。
宋子羨和宋子服聞言,與她露出個胸有成竹的笑才轉身進了考場。
周朝的會試一考考好幾日,宋子羨和宋子服出考場時跟受過刑似的,身體筋疲力儘,麵帶菜色。一回到家,兩人便蒙頭大睡。一連歇了好幾日,直到了放榜的日子才算緩好了精神,開始出門走動。
喜報送來時,陳氏一喜一憂。喜得是宋子羨考中了二甲第七名,憂的是宋子服落榜了。
沒有考中,宋子服本人倒沒有陳氏那般愁緒滿麵,反而十分坦然。他道:“我作文的功夫不到家,沒中也是意料之中。若真考上落到三甲上倒讓人尷尬。”
他這般不卑不亢的態度,讓老太爺十分高興,連連誇他心胸寬闊,將來必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