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給下頭的丫頭婆子們分了吧,剩下的果子除了送去給各房主子的,你們也都分一分。彆放壞了。”
香芸聽了她的話有些欲言又止,但到底沒說什麼。今兒榨出的果汁彆說姑娘,就是她嘗著也不合口味。
怕季縈因此心情不好,香芸噓著她的神色哄道:“都是下頭的人不會挑果子,等明兒奴婢親自挑了最甜的果子,姑娘再榨成汁孝順老太爺和老太太。”
季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無事,既然榨不成桃汁,明兒再用西瓜試一試,總能試出來的。”
“哎,奴婢一會兒就吩咐人將姑娘要用的西瓜準備好。”香芸見她沒有生氣,立馬應道。
季縈回四知院換了衣裳,正和香芸兩個說著晚飯要吃什麼時,杏林就進來了。
“姑娘,二姑娘的事有消息了。”
“哦?”季縈聽了杏林的話有些恍惚。自從二姑娘在宋子羨成親的那一日走了之後,就再沒有回過娘家。有關二姑家夫家過繼嗣子一事始終也沒個說法。不想突然就有消息了。
“大伯母對二姐的事怎麼說?”季縈好奇的問道。
“姑娘,奴婢打聽到起初大太太答應了幫二姑娘去楊家說話,卻沒想到轉天就變卦了。不僅不幫著二姑娘,還斥責二姑娘不該因為私心就忤逆婆母。說二姑爺無論過繼誰的兒子,都是他們楊家的事,咱們宋家不會插手。”
她說完緩了口氣,繼續道:“奴婢還聽說雲姨娘拖著病體去正房門前跪求了大太太,大太太依然沒有鬆口。”雲姨娘先時懷孕,難產生下了個女兒。自那次傷了身子就一直臥床修養,連大老爺也伺候不了了。這次為了二姑娘的事也是顧不了自己了。
季縈聽了這些,不由得歎了口氣。大太太之所以對二姑娘如此冷情,也是因為之前雲姨娘得寵的時候不會做人,將大太太得罪的太狠的緣故。如今雲姨娘失寵,二姑娘在夫家過的不如意,說到底也是因果循環。
雖然如此,但二姑娘的事季縈還是要管上一管的。這個時代宗族利益都是綁在一起的,二姑娘在夫家受辱丟臉,這事傳出去不僅二姑娘自己會被人嘲笑,連帶著季縈和宋家的另幾個姑娘都會被人笑話,到了夫家也抬不起頭。更甚還會傷了宋家的威望,讓旁人以為宋家軟弱可欺。
而大太太明知道這件事的後果,還敢這麼做,不過是依仗著大姑娘將來會嫁回自己娘家。大姑娘的夫家是親舅舅家,將來成親過日子自然沒有季縈她們的顧慮。
季縈心有所思的問杏林道:“老太太可知道二姐姐的事了?”
杏林搖頭,道:“大太太將此事瞞的緊,二姑娘又自回了夫家再沒來過,所以老太太應該是不知道的。”
“那三嬸那邊呢?她這幾日可有什麼動靜?”按說三太太知道了此事,為了五姑娘的將來,不可能什麼表示都沒有的。除非……
季縈剛想到什麼,杏林就道:“奴婢聽說三房的五爺月底就會到張大儒府上進學,大太太將二爺的名額給了他。”
果然,三太太收了大太太的好處,這才緘口不言。說起來五姑娘將來是低嫁,日後的交際圈說不得還夠不上楊閣老家的層次,因此她受二姑娘之事的影響最小。
二房的女孩兒就不同了,季縈是高嫁,三姑娘的夫家雖沒落了,但架不住規矩大。她們才是受損最多的。
季縈皺眉想了半天,才吩咐杏林道:“你待會兒去世安院,將這事一字不差的告訴吳媽媽。然後再讓人悄悄的去楊閣老家打探一下二姐的情況。”她懷疑二姑娘被楊家禁足了。不然大太太這麼坑她,她即便再顧及體麵也不會沉默至此。
杏林忙恭敬的答應了,見她再沒有彆的吩咐才退下了。
她走後,香芸憂心的問季縈道:“這件事,姑娘打算怎麼做?您畢竟是小輩,一不小心可就落人話柄了。”
“此事,明麵上我自然不能出頭。但大伯母的做法連累了我和三姐姐,我娘卻是有理由問責的。”
季縈說罷,眯著眼睛看向了窗外。院子裡一隻身材胖乎乎的麻雀晃悠悠的飛到了樹枝上,身姿輕快的跳躍了幾下,然後吱吱地叫喚起來,好似在招呼同伴。果然沒過一會兒,遠處就又結伴飛來了三四隻麻雀,落在了它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