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兒,這個時辰你該去太傅那裡了吧?”
趙嶽眼神一黯,卻未有一句孩童的耍賴之言,而是立馬起身,向他們告辭。
晏玉樓很是心疼,這麼小的人兒,天天就要學什麼禦下之術治國之道,真是辛苦。然而這是他的命,他生來就肩負著大啟的天下。
兒子一走,晏琳琅立馬揮退宮人,等到內殿隻有他們姐弟二人,她快速換了一副麵禮,提著裙擺坐到晏玉樓的身邊。
“樓兒,聽說你昨天晚上和信國公一起喝酒了?”
這個時候的晏琳琅,滿臉的八卦之色,眼神裡全是興奮的光芒,哪裡還是眾人眼中威嚴的太後娘娘。
晏玉樓有些好笑,對於這個五姐,她向來待如妹妹。她頂著成年人的靈魂胎穿而來,再怎麼裝也不可能真的是無知的稚子。
從小到大,她其實充當的都是保護晏琳琅的角色。在她的麵前,晏琳琅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沒錯。”
“那…那你們說了什麼?”
“太後娘娘,你就這麼好奇嗎?”
晏琳琅一聽太後兩字,俏臉一垮,“好樓兒,你也笑話我。這什麼勞什子太後娘娘,聽著比娘年紀還大。”
太後的年紀可不就是能當她們的娘。
當然,那是姬太後。
“我們晏家和姬家一向不對付,我與姬桑那廝也是碰巧遇到一起。官場之中逢場作戲而已,不過是隨便聊聊。”
晏琳琅有些失望,她還以為自家弟弟會和信國公化乾戈為玉帛呢?原來是白高興一場,真不知道姬國公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和樓兒作對?
瞧著她臉上失望的表情,晏玉樓有些不忍。這個姐姐,可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花一樣的年紀就鎖死在深宮,委實可憐。
“華陽宮的那位最近沒作什麼妖娥子吧?”
晏琳琅“撲嗤”一笑,“她還能怎麼作?先帝都駕崩三年了,他們夫妻感情深,她自是和平日裡一樣,天天對著先帝的靈位吃齋念佛。也是個可憐的人,沒有兒女又死了丈夫。”
“那對夫妻可不是什麼厚道人。”
要真是厚道的,就不應該為了自己的香火,把一個妙齡少女當成生育的工具。利用完彆人,又擺出受委屈的模樣,真是令人不恥。
晏玉樓冷哼一聲,“她最好是一直這樣安分,要是她敢動你,我自有法子收拾她和姬家。”
“還是樓兒疼我,有樓兒在我什麼都不怕,她不敢動我的。”
晏琳琅自己也說不上來,明明弟弟比自己小。可是自小到大,弟弟都像哥哥一樣保護著她。他們一起玩鬨時,弟弟永遠都是照顧她的人。
正是因為樓兒,給了她最大的支撐。
晏家不能沒有樓兒,她不能沒有樓兒,嶽兒更不能沒有樓兒。有樓兒在,他們榮昌侯府就在。有樓兒在,誰也不敢欺她。有樓兒在,就能護嶽兒長大。
隻是樓兒…
“樓兒,你與我說說外麵傳的那亂七八糟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也不知是哪裡傳出來的,竟然有人汙蔑樓兒的清名,說樓兒不喜女子,還說樓兒好男風。樓兒禮賢下士與那些舉子來往,被人傳成彆有用心。
她聽說後,很是氣憤。然而她相信樓兒,樓兒一向行事有分寸,這種事情會處理得很好。
晏玉樓挑了一下眉,閒適地靠著,“無稽之談,不必理會。”
晏琳琅大鬆一口氣,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就知道是有心人詆毀你的,樓兒你事事完美,那些人找不到攻訐你的地方自是不甘心。編出這樣的彌天大謊來,真是可笑得緊。”
“不過樓兒,我們晏家可都指望你。父親過世多年,母親心大也不管你。你都二十二了,放眼京中如你這般歲數的男子,哪個不是成親納妾兒女都生了好幾個的。你是不是應該考慮成親的事?”
晏玉樓聞言,勾唇一笑,“依五姐看,放眼宣京城中,可有能配得上我的貴女?”
晏琳琅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過了好大一會兒緩緩地搖頭,“沒有。我就沒有見過比樓兒長得更好看的人。那些女子,長相比不過樓兒,出身也沒有樓兒高,還真沒有一個能配得上的。”
“這不就是了。”
沒有能配得上她,她怎麼娶妻?
晏琳琅發起愁來,“那怎麼辦?樓兒你總不能一直不成親。要不,你矮子裡麵挑高個,挑個長相家世最好的?”
“五姐,你當是挑貨物呢?”
“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哪?”晏琳琅跺了一下腳,突然想到什麼試探問道:“樓兒,你實話告訴五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女子?”
晏玉樓心下歎氣,她確實不喜歡女人,怎麼辦?總不能為了掩蓋事實真的找一個女人遮醜,那樣不是害人嗎?
“男女之情講究的是你情我願。何況京中比我年紀大未娶妻納妾的人,不是還有嗎?”
晏琳琅猛然瞪大眼,結巴起來,“你…你…你是說信國公…你們…樓兒你就算喜歡男子也不能找他,他…他可是姬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