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險道神 常叁思 8013 字 9個月前

憑路榮行這個年紀的小腦袋,能察覺到這個問題已經很不容易了, 思考出答案對他來說幾乎不可能。

這一份疑惑以及其帶來的失落, 大概是因為事不關己, 所以並沒有在他的意識裡停留多久,下午他翻開了關捷帶回來的魯冰遜,就將真相給拋在了腦後。

關捷原本還想出去玩, 無奈隔天就是大年三十, 街道上的店麵關了九成, 他連個文具店都逛不成,就將飛鏢的圓盤粘在籃球架上,一個人在院子裡投飛鏢。

這技術他練了好幾年,例無虛發不是蓋的,一出手少說都是7環以上,可技術太高了也有弊病, 就是上升的空間不大, 體會不到進步的樂趣。

而路榮行太水,連環都上不了, 對方不想玩, 他也看不上這個垃圾對手。

關捷飛了半個小時,覺得沒意思, 將飛盤撕下來連同一把花花綠綠的小飛鏢往堂屋的四方桌上一丟,騎著車去了鎮上租書的地方。

租書的老板住在街道的儘頭, 因為是在家裡做生意, 寥寥的幾排舊書架貼牆擺著, 不太影響他吃飯進出,所以今天還找得到人。

這家的書無論是在數量、品相乃至於質量,跟靳滕家都比不了。

靳滕的書都比較新,軟皮硬皮、壓印的燙金的都有,看著就讓人肅然起敬,這兒的卻是本本發黃、爛封卷角,不是就是漫畫,每本都很薄不說,租一本一天還要一毛錢。

可是關捷不得不舍無償求有償,因為“金”老師的書他都看不懂,像什麼百年孤獨,一翻開人的名字比裹腳布還長,等他看到點號後麵的名字,就不記得前麵是什麼麥什麼絲了。

還是這裡比較適合他,他背著手,在陳舊書架的漫畫版塊逡巡,也不知道什麼好看,就看哪本的封麵順眼。

老板在左邊的牆角擺了個學生淘汰下來的書桌充當收銀台,自己坐在那兒看雲海玉弓緣,見他猶豫不決,推薦道:“昨天進回來一套新漫本,就在你站的那兒,倒數第二排,黑色的那一套,你看看,有興趣沒有?”

關捷蹲下來,從那一打中隨便抽出了一本,看見花花綠綠的封麵上,最醒目的就是一個穿著背心小孩和他打出來的拳頭,後麵還有一堆人跟著他在跑,頂上寫著《幽遊白書》。

他看封麵雞飛狗跳,感覺挺熱鬨,就選了1、2去桌子那兒下五毛押金。

老板從桌子裡麵拿出一個夾著鋼筆的薄頁本,翻開了邊抄數名邊問他:“隻借兩本嗎?明天到初二我都不開門的,你想看後麵的就隻能等初三了啊。”

關捷看書挺慢的,無所謂地“好”了一聲,交錢走人了,接著騎到半路上才想起來,萬一他提前看完了沒法還,隻能空耗租金,便在心裡決定要慢點看。

可等他回到家,因為臥室太黑沒法看書,關寬又在主臥裡看電視,他隻好用兩把椅子搭成躺椅,在客廳裡笑成了一隻打鳴的鴨子。

書裡桑原那個水平出挑一尺有餘的飛機頭莫名戳中了他的笑點,使得這個人物一出場他就在想快點下雨,這樣幽助就可以站在朋友的頭發下麵躲雨了。

漫畫雖然不是學習書,但路過的李愛黎看見他在看書,居然都能比下有餘地覺得欣慰。

關敏就不這麼覺得了,被他哈得思路頻頻跳閘,揉著太陽穴拉開房門,自我拯救道:“關捷,你好吵人!去,隔壁跟行子一起看電視去。”

關捷被飛機頭吸引住了,現在不想看電視,反調湧到嘴邊又頓住,抱著他今日份的快樂,去跟路榮行一起分享了。

路榮行看書的速度逐漸在變快,兩個小時不到,他就已經看到了那艘因為過於笨重而無法起航的獨木舟,然後15的孤獨時光在書中匆匆而過。

15年比他的年紀還要長,可書還沒翻到一半,後麵還能寫什麼,路榮行的打算是繼續往下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關捷來了。

他一來就熱情地忽悠,說這個漫畫好看到爆炸,路榮行一開始沒相信他,接著看自己的,魯冰遜在海岸上發現了一個腳印。

關捷沒能將他拉入夥,也不糾纏,衝著窗戶趴在沙發上,和他相安無事地各看各的,過一會兒就哈一陣。

路榮行已經習慣了這種級彆的騷擾,不至於像關敏那麼暴躁,繼續不是問題,他就是有點好奇,那本漫畫是不是真的那麼有趣,以至於一個平時不愛看書的人都笑得停不下來。

這種獵奇的心思驅使他將漂流記倒著蓋在床上,踩著扶手直接上了沙發,坐到沙發靠背上低下頭,去瞅漫畫上的內容。

然後這幾眼下去他也淪陷了,將腳尖插到關捷的肚子底下,撬了一下讓他給自己讓個位子。

關捷的分享欲實在有點強,完全不計較他的前後兩張臉,不僅立刻往沙發邊上爬了一點,還大度地將書翻回了第一麵,準備讓他從頭看起,自己順便重溫一遍。

路榮行在挪出來的地方趴下來,將漫畫拖到了兩人的中間。

偏偏關捷的書品又不好,老是給他劇透,路榮行隻好不停地讓他閉嘴,後者左耳進右耳出,嘴裡一直沒停過。

過了會兒汪楊路過堂屋,聽見路榮行屋裡有動靜,在門口看了下,就見沙發上擠著兩顆頭。

關捷手舞足蹈地說:“薔薇刺鞭刀!pi~”

路榮行為了讓他不殃及池魚,已經快貼到靠背上去了,可惜沙發沒有張一葉家的那麼寬,躲成這樣也無濟於事,被關捷跺了好幾下,終於忍無可忍地將右腿斜著壓在了對方的小腿上,不許他翹起來地說:“是棘和刃。”

關捷這邊說完“知道了”,那邊繼續喊錯的,脫口而出的對他來說更順口。

這天兩人在沙發上擠得腰酸背痛,刻苦到天黑的時候,兩本書都看完了,意猶未儘地騎車趕到租書店,愣是把老板已經關上的門敲開了,由路榮行續了2塊的押金,抱著剩下的回家挑燈夜讀去了。

李愛黎兩口子熄燈的時候,這位還在隔壁刻苦,她就在門反麵抵了把椅子,自顧自地去睡了。

關捷十點多才抹黑溜回家,困得眼皮打架,連腳都沒洗,邋遢地滾上床昏睡了。

翌日是大年三十,鎮上的習俗是早飯延後午飯提前,在上午吃一頓大的,通常婦女會留在家裡準備飯菜,男人和小孩子則去上墳。

關寬來叫人的時候,關捷還蜷在被窩裡睡得像豬。

他睡相不太好,走位非常風騷,1米8的床還不夠他一個人施展,基本每天醒來腦袋都不在枕頭上,這會兒躺位跟正常人近乎垂直,下巴藏在被子裡,露出小小的半張臉,睡得正安穩。

關寬雖然是個男人,但比媳婦要溺愛孩子,在姐弟倆還很小的時候,他會給關敏買頭花,也會將穿著開襠褲的關捷頂在脖子上去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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