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2 / 2)

險道神 常叁思 7754 字 9個月前

道理關捷都懂,李愛黎向來也把他和關敏的學習看得很重,不至於因為費用貴,就會說出讓他算了的這種話,關捷隻是覺得,自己增加了家裡的負擔。

他敷衍地點了下頭,立刻將它拋到了腦後,這事想起來就有點煩,煩了就會表露到臉上,而他好久沒見路榮行,不想一直對他板著個臉。

其實現在已經不早了,他該回家洗洗睡了,但關捷眼裡沒有手表,隻有對麵的那個人,他坐起來了一點,問了下路榮行的近況,考試、身體和家裡都怎麼樣。

路榮行有問必答,他還是老樣子,數學成績依舊赤貧,感冒剛好,家裡一切正常。

關捷其實還有一點點想問他的感情問題,最後忍住了。

兩人深更半夜在房裡嘀嘀咕咕,路榮行簡單給他科普了一下城南文理分班的操作。

關捷聽完才知道,9班應該大體還在,隻是少了和多了個彆人。

至於學校會怎麼安排他這種連期末考試都缺席的競賽狗,是在原班保留位置,還是看在省一的麵子上直接抽進實驗班,這個路榮行就不清楚了。

汪楊睡了一覺起來上廁所,拉開房門聽見兒子屋裡有說話的聲音,敲開門一看,居然是路榮行那個焦孟不離的焦老弟回來了。

關捷裹在她買的毯子裡,少年的身形蓋得嚴嚴實實,但臉上都看得出瘦了,還是走之前更耐看一點。

這要是她的兒子,瘦得這麼明顯,汪楊肯定心疼壞了,但關捷是隔壁的,比起心疼,汪楊更加驚訝,她笑著招呼道:“誒?小捷回來了啊,考試考完了吧,得了幾等獎啊?”

路榮行一聽就覺得最後那句有點不妥,但他媽都說出口了,妥不妥也就這樣了,他也就沒吭聲。

院裡出個省裡得獎的學生比較稀罕,滿院子都知道寬叔家的調皮佬上道了,在關捷還沒回來的時候,給他戴了一堆高到能戳穿大氣層的高帽子。

他這趟無功而返,隻要出門被院裡的人撞見,少不了會被問到這個得沒得獎的問題,所以防是防不過來,隻能平常心了。

其實關捷看得出來,路榮行的媽沒有惡意,但他還是被刺了一下,心裡瞬間催生出了一種傷口被撒鹽的隱痛。

“沒得獎,”他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阿姨,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在汪楊看來,這次沒得,他照樣是個厲害到超出她預料的孩子,因為聽說關捷已經拿到了高考減10分的慧免。

她有點沒醒透,夜視力也不行,沒太看清關捷的表情,隻是聽他語氣正常,就以為天下太平,裹緊衣服笑著走了:“沒有沒有,你們倆跟在說悄悄話一樣,我那屋裡根本聽不到,我起來跑廁所,你們說你們的,甭管我。”

關捷卻沒繼續說了,汪楊過來打斷,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在這兒坐了一個小時。

路榮行明天還要上課,關捷該看的看、該發泄的發泄了,也得回去洗澡了,他拉開毯子站起來說:“快半夜了,我回去洗了,你把門關了,也快睡吧。”

路榮行又去拉櫃門,翻出一件棉服,愣是要關捷套上了。

兩個家門相隔總共不到十五米,一溜煙就跑過去了,關捷覺得他真是不嫌麻煩,嘰嘰歪歪地還是穿在了身上。

路榮行說是出來關門,實際上卻幫他把行李拎回了家。

東西提到手裡,路榮行才發現他這個包非常沉,裡麵有一半,都是關捷競賽用過的教材和在外麵抄的筆記。

很快李愛黎被關捷隔著窗戶喊醒,來開門的時候高興壞了,拉開之後盯著他從頭到腳地看,被他瘦到有點脫相的樣子弄得心裡特彆不舒服,一直在碎碎念,怪他回來不給信,問他是不是錢不夠,在外麵沒飯吃,把自己搞成這樣。

關捷的淚腺像是出了毛病,差點又被她念叨淚汪汪,好在李愛黎單方麵認定他肯定餓了,急吼吼地去廚房給他打雞蛋了。

路榮行實在是穿得太少了,李愛黎不知道他今天回來,床都沒有給他鋪,關捷沒條件邀請路榮行煨被窩,隻好又把他送了回去。

回到家裡,關捷等了幾分鐘,端著麵碗在爸媽房裡邊吃邊坦白,欲言又止地說對不起。

之前李愛黎往老明哥卡裡打錢的時候,私底下是在家裡跟關寬討論過,兒子這個競賽怎麼這麼貴,是不是騙人的。

可等看到他這麼辛苦和消沉的樣子,又那麼努力,就壓根忘了錢的事,隻是心酸又心疼。

他們家這個老幺,從小就玩心大,不把成績當回事,這還是關寬兩口子頭一回見他在學習方麵這麼耿耿於懷,所以那些個集訓費,就當是教他收心的學費了。

這麼想也不算虧,李愛黎給他切了個橙子,因為很不擅長在家裡說對不起、我愛你之類的話,隻能罵是愛地說:“你可真是我的傻兒子,跟自己爹媽之間,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你不是就差彆人2.5分嗎?這麼一點,你明年用一整年,還趕不上來啊?”

“就是,”關寬在旁邊想得美,“你什麼時候也弄個金牌銀牌啥的回來,讓我跟你媽也出去嘚瑟嘚瑟。”

關捷在跟他們談錢,他們卻在跟他談金牌,這個結果好到沒邊,可以說是正中他的下懷。

心上最大的負擔卸掉之後,關捷洗完躺下就睡了,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10點,路榮行來推他小黑屋的門,他還蜷在被子裡安穩地補覺。

路榮行在他床邊坐了一會兒,不見背對著自己的他有醒來的跡象,拿手撐在他那邊的空位上,歪著上身看他。

關捷很會掖被子,肩膀脖子捂得一絲風都鑽不進去,隻有一顆頭露在外麵,下巴往下收著,頭發長了沒剪,蓋的不太看得見臉。

路榮行有點希望他能自己醒過來,也有撓他捏他的心思,不過最後沒整他,讓考場失意的人安穩地做夢去了。

走前他在關捷的書桌上就地取材,留了張紙條,紙上壓了片鑰匙,鑰匙下麵壓著一行字。

[醒了給我打電話,上課時間不接,我家的鑰匙給你,座機在老地方——行]

寫完路榮行覺得自己的名字真是厲害,自作主張就替關捷答應了。

昨晚睡前,李愛黎覺得關捷的屋裡很久沒人,有點灰塵味,讓他開著窗睡,路榮行離開之後,室外的一陣風悄然路過,吹得桌上的紙條翻卷,碰到了立著碼起來的書。

那些書都是關捷背回來的四大分類,他是真的很重視這些東西,所以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地收拾好了,這才躺下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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