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2 / 2)

險道神 常叁思 11318 字 9個月前

何維笑大言不慚:“那可不。”

路榮行笑著說:“我不跟他雙雙。”

他已經跟關捷雙好了。

同一時間,在大院關捷自己的小黑屋裡,他白天睡夠了,晚上賊精神,躺在床上睡不著,高無結剩下的內容不想看,乾脆發短信慰問起了即將出國的李競難。

關捷:[肽聚,為國爭光的時刻馬上就要來了,您還好嗎?]

李巨佬嗖嗖地連回兩條。

[本來不怎麼樣,但晚上被龜老濕複活了]

[他真的太牛逼了,居然敢當著情妹的麵在實驗室裡喊,我的yinjing爆炸了,哈哈哈哈臥槽真不愧是本屆的王炸選手]

關捷看明白了,龜佬應該說的是銀鏡,但這麼喊出聲來歧義委實有點大,他回了一串哈哈哈,愉快地決定明天也分享給路榮行哈兩聲。

路榮行返校正是時候,第二天上午,班主任就下發了學籍照片和體檢報告,讓他們貼好了,下午就準備開始測常規項。

彼時市醫院的部分員工,已經進了城南,在前廣場的圍牆附近擺起了不同的體檢點,身高體重、五官、血壓、抽血等等。

午飯過後,三年級的沒有午休,拿著單子到處讓醫務人員打鉤。

測身高必須脫鞋,黃燦在杆尺前麵翻了個白眼。

何維笑的肺活量吹漏氣了,數值很低,籃球運動員的自尊心受了點輕傷。

劉諳在學校裡繞來繞去,就是不去抽血。

反正體檢期間,小狀況層出不窮,路榮行被何維笑拉著東奔西竄,被吵得太陽穴砰砰地跳,直到晚上吃飯才重獲安寧。

關捷的電話仍然準時,這次又在醫院裡。

其實他中午也會來一趟,怕汪楊有需要勞動力的地方,隻不過沒跟路榮行說。

麵對他這麼勤快的幫忙,汪楊非常過意不去,不過關捷騙她說,這是路榮行和自己商量好的事,是他兒子的一片心意。

汪楊拗不過他,隻好多每天多做點菜,中午喊他到自己家吃飯,找的借口是一個人吃飯沒意思。

關捷不敢這麼乾,每天11點半不到就吃完了中飯。

聽筒裡還是熟悉的噪音,不過路建新今天很安靜,關捷說他在喝湯,路榮行就沒急著跟他爸說話,問候了一下關捷的一天。

關捷被李競難的短信勾起了做實驗的欲.望,今天一直在倒廚房的騰油鹽醬醋,他說:“我在家做實驗。”

“你家裡什麼都沒有,你能做什麼實驗?”路榮行想不通。

是啊,要啥啥沒有,但這才更能體現出他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高手。

關捷說的輕巧:“做家庭實驗唄。”

路榮行實在無法想象:“做的什麼,你說吧,讓我見識一下。”

關捷一聽就有鬼的笑了一聲,接著又忍住了,用一種化學老師附身的語氣說:“來了,聽好了。今天我們要做的實驗,就是生活中隨處可見的酯化反應。”

“首先,把魚放進鍋裡弄熟,再加入中間省略100個字,煮煮煮,加料酒、加醋,再煮,就是把人都香暈的酯化反應。”

路榮行感覺這孩子學化學走火入魔了,言簡意賅地總結道:“所以你說的家庭實驗,就是做飯?”

關捷笑起來說:“對頭,怎麼的,你瞧不起做飯啊?”

“不敢,”路榮行發自肺腑地說,“自從那天看到摘來的豆角煮出那麼大一盆,我就覺得做飯很難,誰會做飯我就讚美誰。”

關捷勇敢地展現了一下自我:“那來吧,你快讚美一下我。”

路榮行功利地說:“等你做一頓給我吃了再說吧。”

“那我估計等不到了,”關捷心累地說,“我煮出來的魚臥槽!我自己都吃不下去。”

路榮行自己都沒發現,自從他回來以後,自己的笑容越來越多了。

體檢占掉了一天,剩下的時間被緊鑼密鼓的卷子統治,路榮行每天頭昏腦漲,放鬆的時間除了每天夜裡的那一覺,再就是關捷陪聊的一時半刻。

路榮行本來以為,他在家會很無聊,可根據每天傍晚這人在電話裡的彙報來看,彆人忙得團團轉。

也許競賽給關捷的最大回報,不是金牌和保送合同,而是自律,他還是每天早上7點起床,洗漱過後沿著籃球場跑20圈。

跑完再吃早飯,有時他自己煎蛋煮麵,有時直接上街解決。

對付完肚皮,關捷會隨心所欲地搞點學習,抄抄單詞、背背切斷法,即使效率低下,也比什麼都不乾要充實得多。

吃完午飯,他會騎車去一趟病房,在那邊逗留半個到一個小時,問下路建新要不要上廁所,或者出去透透氣,然後再回家睡午覺。

下午起來就是亂七八糟的實驗專場了。

關捷從冰箱裡拿冰塊,在廚房裡拿米醋,然後弄來個溫度計,對著泡在冰水裡的白醋瓶,一坐就是半個下午,看冰醋酸在瓶底不斷析出。

他還用紅蘿卜皮搗爛後濾出了一碗酸堿指示劑,因為沒有滴管,從關寬的工具箱裡找出了一個皮老虎來代替。

然後他捏著捏起來就停不下來的皮老虎,往盛著白醋、鹽水、肥皂水的塑料杯裡滴蘿卜皮汁,滴出來的變色是紅、綠、黃。

傍晚打電話之前,關捷給路榮行發了下這組變色的照片,本意是想強調一下自己的牛比,沒有條件也創造出了條件。

誰知道路榮行看完之後,打來電話的第一句居然是:“紅的又是墨水汁吧?綠的是什麼,芬達?還有最後那杯黃的,看著怎麼那麼像……”

關捷聽他欲言又止,追問了一下,就不是很想跟他說話了。

“我有病嗎?”關捷無語地說,“我弄一杯尿來玩半天?”

路榮行心說你又不是玩過,小時候追著自己的尿坑踩得興高采烈,但這話說不得,於是他隻好說:“我也沒說是尿啊,我說的是,像。”

“像你大爺!”關捷嘴上罵他,既視感卻已經被帶跑了,自己越看也越覺得像尿,登時就氣笑了。

老師們不停地考考考,等路榮行昏頭漲腦地抬起頭,才發現周六來的這樣快。

他回學校已經一星期了,關捷也在病房裡也幫襯了這麼久。

路榮行不知道,他不回學校的原因和自己有沒有關係,但思路卻老是忍不住,要往這個方向想。

然後每次想完,路榮行心裡就會產生一種,急需要把他抓在手裡的迫切感。

其實路榮行之前欠的卷子還沒寫完,但他還是跨上書包回了趟家。

路上他被逼成了去省隊加試的關捷,在卷子下麵墊本書,書又擱在背包上,在大巴的顛簸裡寫作業。

回到大院,路榮行家裡自然沒人,奇怪的是這個時間,關捷居然也不在家。

然後路榮行打了電話才知道,這位樂於助人的逃學生,又到靳滕家的菜地裡去做貢獻了。

“你到家了嗎?那我馬上回來,”關捷在電話那邊說。

路榮行聞言道:“你彆回來,我來過去,正好看看靳老師。”

關捷好完收了手機,繼續在藤蔓上摘豆莢。

近來到處都是豐收季,路榮行馬上要高考了,靳滕地裡的蠶豆也成熟了,關捷現在把自己當成了一塊磚,到處搬得熱火朝天。

十幾分鐘後,路榮行騎著車出現在村口,老遠就看見師生倆戴著草帽在地裡忙活。

彆人家收蠶豆,都是連杆帶夾一鐮刀割走,在攤在水泥地或油布上不停地暴曬,直到豆莢焦硬,再用連枷將籽粒打下來。

可這兩個讀書人不那麼乾,他倆斯斯文文、慢慢吞吞地在莖葉叢裡挨個地摘,手上的動作還沒嘴皮子快。

關捷中午是在這兒蹭的飯,所以靳滕早就了解到了,他之所以還不去學校,主要還是因為路榮行。

今年他倆一起來的時間不多,在靳滕麵前也非常發乎情止乎禮,所以靳滕到目前為止,也沒看出什麼貓膩來。

他隻是聽關捷這麼說完以後,才突然不相乾地發現,這小孩站直的時候,好像已經比自己還高了。

但美好的地方在於,他的眼神還和小時候一樣乾淨。

很快路榮行將車停在籬笆外,長驅直入進了菜地,褲腿不經意勾動了歪向水渠的太陽花,這叢帶著光明寓意的色彩,登時在低空裡輕柔地搖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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