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番外四 大學(2 / 2)

險道神 常叁思 16385 字 9個月前

關捷樂顛顛地跟著張一葉繼續放大招,隻看不捶,他也不管。張一葉對他來說毫無威脅力,第一葉子是個直男,第二沒他長得帥。

觀了幾天遊戲的影之後,鎮上迎來了一連幾天的連續降雨,地上的水珠四濺,勢頭大得和當年李雲上門道歉的時候一樣大。

關捷這才停下網癮少年的腳步,窩在家裡和路榮行相互拿對方當靠枕,擠在一起昏昏欲睡,醒了劈個香瓜一人一半,吃完了齒頰留香,親個嘴口水仿佛都是甜的。

他們一直沒有更進一步,雖然怎麼直奔本壘仍然稀裡糊塗,但坦誠相對地摸一把都沒有偷偷乾過。

一來是家裡耳目眾多,沒法放下一百二十顆心來搞事,二來是去外麵幕天席地的話,關捷從來沒想過,路榮行這個偽君子也沒這麼奔放。

兩人有時候不小心被吻勾起了反應,就相互翹個二郎腿,心知肚明地對噴廢話,看克製能力哪家強。

路榮行抿著嘴笑:“你在笑什麼?”

關捷連忙把嘴角往下撇,表情扭曲地說:“我沒噗……”

等到雨過天晴,關捷的實驗室乾透了,他興致勃勃地搬著他的瓶瓶罐罐進去,路榮行的臥室卻又開始漏水了。

他的屋以前就漏,不然也不會問關捷借初中的數學課本,下雨那幾天水還在牆體樓板裡走,這會兒已經順著牆皮漏了下來。

汪楊以前老說給他修,但看他住校,總是忘。

正好路建新在家養腰,溜達出大院在附近找了個認識的泥匠,隔天等屋頂上乾透了,立刻搭著梯子翻上隔層,打著電筒找起了漏水點。

關捷沒事乾,對於各位師傅是怎麼從房子內部上屋頂這事,一直都很好奇,後腳就跟著大伯上了梯子。

他在上頭爬,路榮行就在下麵保護他,岔著腿,用兩隻腳頂住梯子的兩個下口,免得梯子沒搭牢,他從半空上出溜下來。

關捷人在梯坎上,一垂眼就能看見他在下麵,安心倒是說不上,就是感覺他有點細心。

樓板的隔層裡常年沒人上來,地上都是裹成絮狀的厚厚灰團,空氣不是很好。

關捷兩腳下去就是一蓬乾灰,他轉過身來蹲在梯子口上,扶著上頭說:“你上不上來,我給你拉著。”

要是梯子腳上溜了,就他這點力氣根本拉不住,路榮行搖了下頭:“不上,你溜達去吧,要下來叫我。”

關捷隻當他是懶,比了個ok追著打電筒的泥匠師傅跑了。

師傅舉著一束光,老練地從地板順著牆麵照到主梁上,發現屋脊上有塊瓦片上印著水跡,應該是附近的搭接口破了。

怎麼個破法得從外麵看,師傅走到靠南的屋簷方向,半蹲在兩塊缺了一截木條的瓦片下麵,托著它們往下一滑,屋頂登時就開了一個比人肩膀稍寬的長方形洞口。

關捷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這尋常可見的屋頂上還有類似地下密室門一樣的機關。

很快師傅抄起係在這處房梁上的尼龍繩,將繩頭捆在了自己腰上,隨後踩著墊腳凳,順著洞口爬上了屋頂。

關捷拽著繩子的一截,也將身體從洞口上穿了出去,仰頭看見師傅藝高人膽大地在斜向上的瓦麵上行走,轉身低頭,就是低處視角上大院內部,以及站在花壇前麵正仰頭往上看的路榮行。

他從來沒在這麼高的地方看過路榮行,視角有點新奇,扒在瓦上扭曲事實地說:“路榮行,你這麼看,矮得像個冬瓜誒。”

誒個屁,長這麼大就沒矮過的路榮行對他招了下手:“你下來。”

關捷還想嘗試一下行走屋頂的大俠滋味,不肯下去地說:“乾嘛?”

路榮行嗤笑了一聲,坦然道:“下來挨打。”

關捷無聊地挑釁他:“我不下去,你要是有本事,就上來打我。”

這種蹩腳的激將法對路榮行沒用,他啼笑皆非地認了慫:“我沒本事,不敢打你,上麵為什麼漏水,找到原因了嗎?”

關捷不記仇地說:“嗯。”

等師傅看完下來,發現果然是有塊屋脊的蓋瓦裂了條縫,他下來離開了一個小時左右,回來的時候摩托車上捆著幾塊弧形瓦,爬上去將壞的換了下來。

修完漏水的屋頂,路榮行的手機就開始了從早到晚都在打鳴的模式。

班上同學多,宴席也多,逐個錯開了請客,宴席從8月10號一直排到了月末,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請路榮行,他也未必每戶都去,但最後也挺忙的,有時竟然還需要連軸跑,晚上都不帶回家。

張一葉和他一樣繁忙,隻有關捷一個人沒人邀請。

他倆要是不談戀愛,張一葉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點挑撥離間的毛病,他賊眉鼠眼地背著路榮行,湊在關捷旁邊竊竊私語。

“弟弟,你親愛的這麼玉樹臨風,天天在外麵吃飯喝酒,喝出問題來了怎麼辦?”

關捷正在勤勤懇懇地做家務,自己配了點次氯酸鈉水,裝進小噴壺裡往鞋裡噴。這是龜老師傾情推薦的養鞋秘方,保證有十級腳臭的人穿了這鞋,鞋也不會臭。

雖然更嚴峻的問題應該是怎麼根治腳臭,但關捷還是嘗試了一下,他自己反正是不會把鼻子抵在鞋子口上,聞鞋子臭不臭的,但路榮行那個德行,就有點說不準了,還是有備無患吧。

張一葉一看就是在挑事,隻是關捷不爭氣,不僅沒有給麵子,表現一下什麼叫如臨大敵,還很閒地說:“他又不怎麼喝酒,能出什麼問題?”

這個天有點沒法聊了,他倆比自己還了解對方,張一葉覺得沒意思,隻好跟著關神學起了護鞋小技巧,他說:“你這噴的什麼?白開水?”

關捷說是除臭水,張一葉天天打球,嗷嗷地表示需要。

到了10號,何維笑請客,路榮行不去對不起同桌,丟下關捷一個人去市裡吃吃喝喝。

部分同學聚在請客這家,除了打麻將就是聚眾聊天看電視,路榮行覺得不如他們三個在院裡聚著自在,就離群地搬著凳子,在何維笑家院裡的棗樹下麵跟關捷發短信。

有八卦的同學就愛故意問他:“路榮行,一個人偷偷地乾什麼呢,給女朋友發消息啊?”

大家看他一身光棍氣場,都以為他會否認,結果他卻“嗯”了一聲,笑容怎麼說呢,有點少見,眉眼彎得很深,映著棗樹縫隙裡漏下來的光點,有種鬱鬱蔥蔥的幸福感。

不過再往姓甚名誰上追問,他就又成了鋸嘴的葫蘆,彆說一個“關”,就連“關”字頭頂上那兩個點,都沒叫人問出來。

當天路榮行沒回來,因為第二天歸黃燦請客,關捷有點不習慣,睡前趴在床上,說得賊好聽,打了一排想他。

結果路榮行發著發著,對麵沒動靜了,感情就是這麼想他的,想他不如睡覺,路榮行一邊覺得他可能屬豬,一邊扔了手機,在彆人的家裡和呼嚕聲裡失眠。

這麼跑了幾家,在路榮行的作息徹底稀爛之前,院裡迎來了他家擺宴席的日子。

做流水席的師傅們前天就在他家門口搭起了油布遮陽棚,折疊的桌椅一席一席擺開,門口還貼了張紅紙,寫著親戚們給的紅包。

關捷目前還沒有“名分”,隻能算個百家客,按照鎮上的習俗,百家客就是鄉裡鄉親認識的人,隨大溜給個50的人情錢,給主人家捧個熱鬨的場子。

不過李愛黎記著兒子說的,自己能被保送,路榮行幫了很大的忙,她也為隔壁的孩子高興,和關寬商量了一下,隨了個實在親戚標準的200塊。

靳滕平時和關捷動不動就揶揄路榮行是土大款,今天終於暴露了財主的氣場,悄沒聲地隨了1000。

記賬的師傅是路榮行的表叔,都不認識這個靚仔先生,看見這重禮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隻能站起來遞了根煙,乾巴巴地笑道:“嗬哈哈歡迎歡迎,你好你好,來抽根煙,隨便坐。”

靳滕擺手婉拒了,還沒轉頭,就見關捷笑眯眯地從板凳縫裡鑽了過來:“老師,你來了啊。這邊還要坐半天,人又多,先彆坐這兒,走,去我屋裡歇會兒。”

靳滕邊走邊環顧:“小路呢?”

關捷到處瞟了幾眼,也沒看見人:“不曉得,去外麵接他同學了吧可能。”

路榮行確實在路邊,他寢室的室友除了複讀的兩個,其他都來了,隔壁寢室和女生們也來了不少,一會兒來幾個,他都來回接了好幾趟了,這一趟等的是劉白兄妹倆。

這兩人開車過來的,路榮行看見車牌號,在五六米開外招了下手,劉白將車停到行人道內側,和他妹妹從車裡的出來的時候,臂彎裡還夾了一束鮮花,下來就甩給了路榮行。

路榮行箍著花走進大院,旁邊跟著一對長得讓人眼前一亮的同齡男女,弄得滿大棚裡心思各異。

有的以為劉白兄妹倆是一對。有的看出兩人長得像,看在花的份上,又以為劉諳是路榮行的曖昧人物。然後班上的女生也不是吃素的,漸漸就有人直接上去問劉白、關捷、張一葉要電話q.q了,總之場麵亂七八糟。

路榮行作為被恭喜的對象,管接送還得管娛樂,一天下來頭都吵炸了,忙到下午5點多,終於送走了同學朋友,回頭等車一走,立刻就掛在了關捷背上,像個背後靈一樣,讓關捷拖著他往家裡走。

關捷嘴上說:“你說你是不是個渣渣?這麼點事都累劈叉了。”

可是動作上卻又挺威武,彎腰伸手去撈他的腿,準備把男朋友背回家。

路榮行覺得他腰那麼細一截,怕自己給他壓閃了,在體貼裡被迫又不累了,拉拉扯扯地拽著他回家。

走到家門口,家中裡外一片狼藉,路榮行的頭更大了,但還是拿起掃帚掃起了垃圾。

這天過後,令人疲憊的飯局在路榮行這裡,差不多就結束了,班上還有人請客,不過跟他關係很一般,他沒去,慢慢收拾起了上學的東西。

新的行李箱,應季穿的衣服,以及寢室租房裡的床單被罩等等。

關捷陪路榮行去買了趟衣服,張一葉熱愛逛街買買買,自然非要三人行。

路榮行不像他那麼臭美,以前天天穿校服,現在畢了業,又投奔向了運動服的懷抱,趕上店裡打折,他摁頭拉著關捷買了一套,他是上百下黑,關捷那套顏色倒過來。

兩人換好了往鏡子前麵一站,情不情侶看不出來,但朝氣和筆杆條直的成分確實足夠。

張一葉圍著他倆轉了半圈,難得良心發現說了句實話:“還可以,能有我的一半帥吧。”

關捷盯著鏡子裡的路榮行,在身高和衣服質量上都得到了提升之後,他自己的變化其實更大,但關捷有點注意不到,目光總是會落在路榮行身上,宛如一個癡漢,覺得他對象天天看還能天天帥,真是邪門。

邪門的路榮行也看著鏡像的他,覺得矮子的腿是真的長。

這兩個對著鏡子都要暗自互吹一把的萬惡初戀黨,買完衣服又去吃了頓情侶餐。

張一葉雖然沒有情侶,但他飯量大,一個人吃兩份他更開心。

因為要先去租房,路榮行29號就去了大學,汪楊不放心,請假送他去了。

關捷的課題組11月份開,10月下旬才集合,路榮行入學他不會跟著去,隻將路榮行送到了客運站,回家扣了兩天手機,就收拾鋪蓋回了學校,去幫老明哥刷試管了。

彼時路榮行也租好房子,安頓好琵琶,領了軍訓服,開始了為期三周的暴曬軍訓。

H市的天氣和市裡差不多,要一直熱到10月份,路榮行在烈日下麵曬得臉皮差點起火,室外熱得像汗蒸房,他的汗流得很凶,但很奇怪的是,過了這個汗如雨下的夏天之後,此後入冬,他幾乎就不怎麼感冒咳嗽了。

不過這時還早,沒有時間的比對,軍訓使人健康的結論還沒法成型。

眼下他隻是站得腳底板生疼,晚上給關捷打電話,隨口提了一句,自己都沒上心。

關捷卻是暖寶寶他爸,不僅留意了,還采取了實際行動。

隔天路榮行聽見他有點得意地說:“我給你買了雙按摩腳底板的拖鞋,填的你租房的地址,過幾天應該就到了,你注意一下電話。”

“網銀卡不是在我這兒嗎,你怎麼買的?”路榮行有點沒搞懂。

關捷:“教練有啊,我去辦公室找他,他剛好在買東西,我就借他的號和卡用了一下。”

路榮行本來挺暖心的,但是過了三天快遞到了,他拆開一看,又被唬得一愣,連忙打電話去問關捷:“我說關捷,你給我買的拖鞋,是論雙買的嗎?”

關捷被他沒頭沒尾地問糊塗了:“拖鞋當然是論雙了,不然還能論什麼買,論斤嗎?”

“可是我收到的快遞裡麵,”路榮行蹲在盒子跟前,越看越想笑,“隻有一隻拖鞋。”

關捷呆了兩秒,接著比他更震驚地說:“啊?”

捷式倒黴,從來不會讓路榮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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