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侍郎這等無恥嘴臉,令人作嘔。
馮少君目中閃過濃濃的厭色,聲音冷了下來:“這些花言巧語,我半個字都不信。”
“少君,”馮侍郎還想腆著臉以“血濃於水”的祖孫之情來打動馮少君:“我字字出自肺腑,絕不會騙你。”
“你若不信,我現在就發一個毒誓。”
馮少君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哦?發來聽聽!”
馮侍郎倒是咽得下羞辱,果然立了天打雷劈的毒誓。
馮少君聽完毒誓後,淡淡道:“伯祖父發的毒誓,遲早會有一日應驗。”
馮侍郎:“……”
身為當朝三品官,在禮部混了二十年,唾麵自乾是等閒小事。
馮侍郎咳嗽一聲,笑著說道:“你這丫頭,也不盼著祖父好。”
比無恥,確實很難敵得過馮侍郎。
馮少君懶得再費唇舌,張口說了下去:“我不願學什麼規矩。你和伯祖母說,以後彆來煩我。”
馮侍郎一口應下:“好。”
馮少君又道:“這馮府內宅,我住得不習慣。我已經讓表哥買了處宅子,過半個月,我就搬出馮府。”
馮侍郎眉頭一跳,竟未阻攔:“也好。從禮法而言,你是馮家二房的姑娘,搬出府另住也不算出格。”
馮少君再道:“我的親事,馮家不得插手。”
馮侍郎深深看了馮少君一眼:“少君,你彆因為和祖父慪氣,誤了自己的終身。你有豐厚的嫁妝,還有非凡的美貌,祖父能讓你嫁進高門,一世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你要是嫁了崔元翰,銀子再多,也無權無勢。”
馮少君哂然:“伯祖父不必來套我的話。我和表哥情同兄妹,怎麼會嫁給他。”
馮侍郎眼皮一跳:“你中意的是沈祐?”
沈家門第不算高,也勉強說得過去。再者,沈嘉到底是嫡親的外孫。馮少君許配給沈嘉,也算肥水沒流了外人田。
不過,看馮少君手腕這等厲害,怎麼可能相中那個沒心機的傻小子?
這麼算來,就隻剩一個沈祐了!
親爹死了,親娘改嫁時,將嫁妝和撫恤銀子一並都帶走。沈祐除了那張臉能看,幾乎再找不到第二個優點。
不行!
這門親事萬萬不行!
馮少君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淡淡道:“我的終身大事,我自己做主。”
馮侍郎眉頭擰成了結,很快舒展開來:“這三條,我都答應你。你將信送回來。”
不管如何,先哄得馮少君將信送回府。將禍根先處理乾淨再說。
馮少君眸光一閃,忽地笑了起來:“這可不成。我將信拿回來,伯祖父定然將信燒個乾乾淨淨。以後再翻臉不認賬,我找誰說理去?”
“我爹的信,就由我收著。”
馮侍郎捋了把短須,忽地也笑了:“好好好,你收著也罷。你這般聰明,總不會做出玉石俱焚愚不可及的事情來。”
馮少君微笑著說道:“這可不好說。伯祖父彆看我生得模樣乖巧,其實,我自小就是個犟脾氣。”
“我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我不願做的事,誰也勉強不得。”
馮侍郎竟又笑了起來:“我馮平這一輩子,有三子兩女。最聰明的是你爹。到了孫子孫女這一輩,個個資質平庸,我一直引以為憾。”
“真沒想到,最聰明最厲害最像我的,竟是你這個從未養在馮府的孫女。現在我倒是真後悔了。早知你有這等天資,當年真不該讓你去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