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1 / 2)

中平隼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扇門的。

直到警方結束調查,將他和伊禮奈美兩個人一起帶上警車後,他的魂魄才重新掌管身體。

回頭一看,有棲川月正站在院中那棵櫻花樹下和衝矢昴談笑,神態輕鬆,沒有一點自己的好友剛剛經曆過生死危機後該有的驚慌模樣。

一瓣櫻花乘著輕風、晃晃悠悠飄落到有棲川月垂在肩頭的黑發上,為他在清冷中添上一抹姝色。

中平隼人小心地收斂著視線。

衝矢昴指了指有棲川月的肩頭。

他順著手指的方向低頭,看到了不約而至的那一瓣花,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將那瓣花拂下肩頭。

清晨時淺草寺剛下過一蒙細雨,那株櫻花樹下積起幾潭淺淺的水窪。

在人來人往後,那幾潭水窪已經彙成一片泥濘。

而那瓣櫻花,就那麼飄忽著沉到了泥底。

中平隼人打了個寒顫,在有棲川月看過來之前,猛地縮在了車窗底下。

“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有棲川月沒有動作,反而是衝矢昴看向那輛駛離淺草寺的警車,裡麵坐著以從犯罪名被帶走的中平隼人。

“這起案件沒有人員傷亡,按照日本警察的習慣,隻會對涉案人員進行批評教育。而他更隻是個從犯,速度快的話今天晚上或許就會被放出來。”

這不是你的性格。

衝矢昴之所以忍到現在、沒有在警察麵前說出真相。

一是因為他沒有證據,警方不但不會重新調查,反而會給他一個妨礙辦案的罪名。

二是在離開包間前,有棲川月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我以為你知道理由的。”

櫻花一瓣又一瓣地從樹上飄落,有棲川月也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拂下去,好像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

“我知道,可你真的會在乎這些嗎?”

不是衝矢昴的個人偏好,而是從客觀角度上看,日本的警察都算不上多麼儘職儘責、素質優秀,更不用說和FBI放在同一水平線上相比較。

而對FBI,有棲川月都能像使喚下屬一樣讓他們替自己的任務掃尾、以被通緝的組織成員的身份和他們達成合作,更不用說對日本警察有多少急單了。

總不能說是因為要給本國的公職人員麵子吧?

“雖然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是…就是你想的那樣沒錯!”

笑眯眯地拋下一個雷後,有棲川月丟下被炸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的衝矢昴,晃回了中村煌現在呆著的那間屋子裡。

剛推開門,就是刺鼻的酒氣。

淺草寺有自釀清酒售賣,口感清爽、度數卻算不得太高,大多用來小酌以陶冶情操。

現在房間裡這個味道,少說也灌了五瓶下去。

衝矢昴跟在有棲川月身後進門,聞到這個味道就是麵色一變。

雖然中村煌身體素質比那些久坐辦公室的中年男子還要好不少,但終究已經是古稀年歲的老人,怎麼也不能仗著身體健康就這麼放肆。

他皺著眉,剛想上前扶中村煌回去休息,就被有棲川月攔了下來,小聲提醒。

“著什麼急,你仔細看看,他哪有一點喝酒了的樣子?”

酒氣衝天,沒錯。

趴在桌子上坐不起來,也沒錯。

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酒味的來源都是被浸潤成深色的袖口、以及被中村煌的姿勢擋住的地上那一攤酒。

衝矢昴:……借酒澆愁,真是難為您了,要不要給您拍個照片紀念一下啊。

衝矢昴不敢當麵吐槽,隻敢在心裡發牢騷,但有棲川月卻沒有這個顧忌。

頗有些嫌棄的繞了一個大圈,坐到通風的窗下後,有棲川月才鬆開捏著鼻子的手。

“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沒放棄文藝青年的夢想啊,遇事不決先喝酒、喝醉以後寫點文章控訴人世間?”

“順便說一句,你這個風格隻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比較流行,而且人家都是真灌,你這算什麼,喝酒都要造假啊?”

中村煌拍案而起,聲音中氣十足,哪還有剛才質問中平隼人時一瞬間蒼老的模樣:“造假,什麼造假?我為人堂堂正正,說喝就喝,從來不搞那些唧唧歪歪的!”

然後,堂堂正正地中村煌就順著有棲川月的視線看到了暴露的袖口。

心虛坐下.jpg

“行了,說吧,你想問什麼。”

“什麼問什麼?”中村煌裝傻。

有棲川月抿著唇不出聲,就那麼沉默著看著他。

中村煌也不出聲,和有棲川月麵對麵照鏡子,甚至還給了衝矢昴一個眼神,示意他當裁判記錄兩個人誰不說話的時間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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