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中,隻有他能出去了。
“那……”
溫泊雪道:“我開始了。”
月梵點頭:“注意安全。”
《人們一敗塗地》被點開,橡皮泥小人努力穩住身形,伸出右手。
這是溫泊雪第一次攀岩。
全身上下的力氣僅僅憑借雙手來支撐,他動作笨拙,卻毫無停頓。
在地牢中漸趨麻木的感官重新變得清晰,掌心貼上冰冷石壁,涼意透骨,讓他覺得自己終於又活了過來。
橡皮人嚴格遵循遊戲設定,對物體擁有天然的粘性,絕不會中途掉落。
身體漸漸升高,漸漸懸於半空,溫泊雪屏住呼吸,按耐住心裡的恐懼。
他忽然想起很多東西。
昏暗的牢房,被肆意欺淩羞辱的妖魔,扶玉嘴角冰涼的笑。
還有顧月生說過的,晏寒來曾被南海仙宗抓住,而他小時候,是個劍修。
他氣憤,苦悶,又覺得難受。
他們明明是朋友,對於朋友曾經經曆過的苦難,卻是一概不知。
倘若他們不來……晏公子的命運會和原著一模一樣,死於好友之手,背負萬千罵名,死無葬身之地。
溫泊雪想改變那樣的結局。
越往上爬,靈力就越濃。
修為從無到有,他加快攀爬的速度。
南海仙宗處心積慮設下這處天塹,萬萬不會想到,會在有朝一日成為他逃亡的踏板。
橡皮泥人步步向上,不知過去多久,終於能停下動作。
他出來了。
往下探去,隻能望見一片雲霧繚繞,暗流洶湧,遮擋住懸崖之下的罪惡。
事不宜遲,當務之急,是告訴謝星搖這裡的位置。
隻要她能來,不愁不能把地牢一鍋端。
久違的靈力凝結掌心,傳訊符浮空而現,溫泊雪來不及多想,飛快寫下文字。
【我們被關在北方陡崖,南海仙宗的地牢——】
想說的話太多,他隻能挑選其中最有意義的內容,然而喉頭一動,溫泊雪突然停止動作。
……有陌生的氣息。
殺氣陰冷,似毒蛇湧上他後背。
心跳不止,聲聲擊在心口,溫泊雪似乎明白了什麼,迅速轉身。
不出所料,身後站著一襲白衣。
“聽說有人在地牢裡惹是生非,我特意來看看。”
扶玉笑得溫和禮貌:“說來也巧,剛到這兒,就見到這位道友了。”
溫泊雪緊張到屏住呼吸,聽他忽地沉了語氣:“不過……你們怎麼出來的?”
一語落畢,殺意陡生。
這裡是南海仙宗最深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可能活著離開。
殺氣鋪天蓋地,直擊胸口。
溫泊雪想要抬手抵擋。
掌心攔住殺訣的一刹,巨大氣浪好似爆破,溫泊雪踉蹌幾步,被推得後退連連。
旋即腳下一空。
他贏不了扶玉。
修為之間的差距遙不可破,離開地牢、置身於懸崖上,扶玉已恢複了幾分力量。
耳邊是呼嘯的狂風,如此高的距離,就算是橡皮泥,摔下去也會粉身碎骨。
溫泊雪卻笑了笑。
修為飛速消散,在即將歸零的最後一刻,那張被緊緊握在手中的傳訊符,在白光裡沒了影子。
他贏不了扶玉,但他們有辦法能贏他。
風聲颯颯,死亡如影隨形。
身體急速下墜,眼前所見的一切皆如走馬觀花。
溫泊雪深吸一口氣,即將落地之時,在涼意刺骨的冷風裡默念:
三,二,一。
幾乎是在一瞬間。
柔暖白光倏然上湧,將他包裹其中,光芒兩翼張開,細細看去,竟是一雙巨大的鳥翼——
【技能:天使的守護。】
來自月梵的《卡卡跑丁車》。
*
來到月梵在傳訊符裡提過的山巔,謝星搖歎了口氣。
她沒猜錯,過了這麼久,大家果然沒在原地轉圈圈。
晏寒來的狀況古怪至極,等他渾身上下的滾燙降下一些,二人啟程離開山洞,來到這兒,隻見到空空蕩蕩的密林。
晏寒來環顧四周,淡聲道:“還是沒回傳訊符?”
謝星搖蹙眉:“嗯。”
這裡是南海仙宗的地盤,為了防止消息泄露,凡是誤闖小世界的修士,一定都會被他們解決。
傳訊符久久沒有回音,莫非——
踢飛腳邊的一顆石子,謝星搖思緒繁雜。
小世界裡儘是林海翻湧,要想找到南海仙宗的老巢,無異於大海撈針。
至於束手就擒,主動暴露位置
、讓南海仙宗親自把她押送到其他人身邊……
雖然有一定可行性,但南海仙宗的弟子數量眾多,毫無疑問,個個都實力不弱。
她萬一頭腦發熱,一時衝動地進去,很可能出不來。
晏寒來猜出她的所思所想:“彆衝動。”
比起之前,他麵上的紅潮漸漸褪去,身體也不再那麼熱。
好像……不知怎麼,五官輪廓更加硬朗了些。
錯覺吧。
此刻正值淩晨,微光暗生,照亮少年麵上淩厲的線條,乍一看去,難免恍惚。
謝星搖略過這個話題,心中繼續思忖。
他們找不到南海仙宗的據點,冒昧行事,隻會惹來災禍。
要想確保萬無一失……
她心下一動。
《天途》裡提到過,仙骨也藏在這個小世界,就在西邊的一座陡崖之下。
小世界會壓製修士的力量,卻無法影響仙骨。
隻要拿到仙骨,得其浸潤,她就能擁有一定程度的修為提升。
毋庸置疑,這會是最為可靠的保障。
她和晏寒來所在的山巔,就是小世界西邊。
“我們尚且不知南海仙宗的藏身之地,不妨四處找找,或許能找到線索。”
謝星搖:“這邊是西……繼續往西走走,怎麼樣?”
晏寒來自是答應。
陡崖高聳陡峭,在原文裡有過詳細的環境描寫,她有心尋找,很快感應到一股澄淨靈力。
晏寒來身為靈狐,隻會比她察覺得更早。
謝星搖抬頭:“晏公子。”
無需更多言語,他即刻明白話裡的意思,微微頷首:“仙骨。”
少年身形挺拔如竹,循著氣息走去,抬手撥開兩邊雜草。
陡崖投下一片漆黑影子,四下昏暗,襯得那道瑩白愈發純淨奪目。
果然。
此地千百年來鮮少有人踏足,仙骨靜靜躺在一個逼仄的地下小洞,始終未被發現。
晏寒來俯身將它拾起,用除塵訣擦拭乾淨,微微抬了眼,遞給謝星搖。
“多謝。”
她鬆了口氣,歡喜接下:“沒想到能在這兒找到仙骨……晏公子,有了它,我們或許能潛入南海仙宗的據點試試。”
當下形勢緊迫,必須儘快找到失蹤的其他人。
謝星搖沒有猶豫:“我會儘量鬨出大一點的動靜,故意引來南海仙宗。晏公子身有不適,不妨藏在暗處靜靜等候,若是連我也出了意外,那——”
晏寒來將她打斷:“我來。”
以他對南海仙宗的了解,在這個小世界裡,起碼有數十個弟子看守。
要是再來一名長老,就算謝星搖身懷仙骨,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她本不應牽扯進這件事。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身邊白光一現。
有人發來了傳訊符。
謝星搖眸光驟亮,飛快將它打開,看清上麵的字跡,不由麵色微沉,遞給晏寒來。
【我們被關在北方懸崖下,南海仙宗的地牢】
“是溫師兄的筆跡。”
她抬眸:“晏公子要一起去嗎?”
晏寒來隻是靜靜看她。
片刻,少年開口:“南海仙宗的地牢,理應派有眾多弟子看守。他們接連被關入其中,謝姑娘前去,不是送死麼?”
“可是——”
謝星搖沒想
到他會如此回答,聞言一怔:“不去的話,莫非要眼睜睜看著他們等死?”
晏寒來沒即刻應她。
仙骨散出溫潤白芒,將一雙琥珀色瞳孔襯得沉靜純澈。
晏寒來定定看她好一會兒,忽地笑了笑:“還有一個辦法。”
他笑意柔和,微微張開蒼白薄唇。
可惜謝星搖沒能得到答案。
——電光石火,晏寒來倏然抬手,劈向她脖子。
眼前的人影向前倒下,少年小心翼翼,將她擁入懷中。
謝星搖抱了他這麼多次,由他主動的時候,似乎少之又少。
少女身形纖細,單薄得叫人不敢用力。晏寒來垂下頭,輕嗅她頸間的淺香。
這是他等待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複仇。
更何況,在南海仙宗地牢裡岌岌可危的,是他此生僅有的友人。
醜惡汙穢之事,由他去做就好。
至於謝星搖,像她這樣的人,就該一輩子逍遙快活,不被世間泥沼染上臟汙。
此去一行,十死無生。
握住她手中的仙骨,晏寒來左手用力,讓她靠坐於石壁一角。
少年默不作聲,細細看她許久,好一陣子,試探性伸出右手。
他的手上傷疤遍布,輕輕撫過那張細嫩麵龐,逐一描摹她五官輪廓,被襯得狼狽又好笑。
長睫倏動,晏寒來向她靠近一些。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心動的姑娘,因為她,他完成了一生僅有的分化。
隻可惜,或許在謝星搖眼中,他不過是個不討喜的怪人。
這輩子壓抑得久了,連坦率待人都很難做到。
起初他心知自己異類的身份,不願與這群仙門弟子生出瓜葛,行事孤僻,冷冷淡淡。
後來對謝星搖生出更多念頭,每每想要靠近,都會想起終將來臨的複仇——
既然沒有未來,沒有希冀,憑借這樣一副破破爛爛的身體,又有什麼理由去靠近。
要是能被她摸一摸,那便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極限。
晨光熹微,晏寒來垂頭向她靠近。
他眉眼壓得低,眼中晦暗不明。
吐息氤氳,熱意勾纏。
薄唇距離她隻剩下毫厘之距,少年停下動作。
在離開之前,他隻是用鼻尖輕輕蹭過她側臉,目光乖馴,也有些委屈。
*
謝星搖醒來的時間,比晏寒來料想中早了很多。
她揉了揉後頸。
——早在見到那張傳訊符時,她就隱隱猜到晏寒來的想法。
以他的性子,大概率會獨自一人解決南海仙宗,不讓她牽扯其中。
所以當他抬手劈向後頸,謝星搖飛快用出一個護身法訣。
那道傳訊符來得毫無征兆,讓她來不及準備。再醒來,晏寒來的身影消失不見,仙骨同樣沒了影蹤。
恰好與原著裡的情節重合。
北邊的懸崖。
沒做多想,謝星搖加快腳步。
無論那裡究竟是什麼模樣……在晏寒來用身體溶解仙骨前,她必須阻止一切。
今日寒風蕭瑟,不似春日,更像隆冬。
懸崖足有萬丈之高,抵達目的地時,謝星搖垂頭俯視,微微蹙了眉。
很奇怪。
小世界中本就靈力稀薄,自她所在的高度漸漸往下,靈力居然還能越來越少。
想必
在最下方,是一處靈力趨近於無的荒蕪之地。
如果是靈力趨近於無……
謝星搖神識一動,看向遊戲界麵裡的武器庫。
一旦去往/>
在這種靈力越來越弱的地方,使用法器隻會中途摔落。
她打開《一起打鬼子》的遊戲界麵,從中找到一頂降落傘。
降落傘如蘑菇撐開,帶著她緩緩向下,空氣靜謐,不知是不是錯覺,謝星搖聞見一股血腥味。
懸崖下,是一個山洞形狀的漆黑大口。
她顧不得裡麵藏了什麼,快步走入其中。
長廊綿延,好似迷宮,此時此刻,謝星搖卻擁有了嶄新的路標。
——不遠處,一個身穿水藍色弟子服的少年俯身而臥,身下鮮血淋漓,已然沒了氣息。
順著血漬的方向,是左邊那條分岔路。
謝星搖繼續往前。
幽深長廊裡,儼然成了人間煉獄。
南海仙宗的弟子們死傷處處,血漬凝集,蜿蜒不絕,聚成一條令人毛骨悚然的鮮紅細流。
而在細流儘頭,少年的一襲青衣被染作血紅,孑然立於廊中,如出鞘利劍。
晏寒來背對著她,身前是兩個瑟瑟發抖的南海仙宗弟子。
“求、求求你饒了我吧!”
青年止不住恐懼,向他用力磕頭:“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那些妖魔都不是我殺的,是扶玉,扶玉長老!”
他身邊的少年泣不成聲:“怪物……你殺了我們又有什麼用!邪門歪道,所以才要剝你們妖丹!”
謝星搖敏銳覺出不對。
仙骨靈力澄淨,不應生出黑氣,然而晏寒來渾身上下皆是黑煙——
像是魔氣和邪氣。
他的生命力正在飛速流失。
……仙骨呢?
望見她,哭泣著的弟子目光一動。
晏寒來心有所感,隨之回頭。
四目相對,他停下動作,謝星搖亦是一怔。
少年瞳孔已是猩紅,暴戾恣睢,冷寂淡漠,如同暗夜中屠殺獵物的野獸,殺意漸濃。
麵對弟子的哭嚎,當他側目而來,眼中毫無同情之色,唯有戲謔,幽冷,以及嗜殺的快意。
漆黑蜿蜒的細紋自他側臉生長,像極陰冷水蛇,與蒼白皮膚格格不入,猙獰萬分。
是邪術的印記。
以他不斷流逝的生命力來看……像是以燃燒性命為代價,換取了超乎小世界規則的力量。
晏寒來眼中看不出情緒,理智被邪術吞噬大半,忽而上前幾步,向她靠近。
他行經之處,血氣與邪氣勾纏繚繞,生出縷縷黑煙。
謝星搖看見他左手一動,掌心張開,躺著一塊毫無損傷的骨頭。
晏寒來說:“是你的。”
他連說話都困難,喉音低啞,謝星搖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一行人受命離開淩霄山,在修真界中搜尋完整的仙骨。確保仙骨完好無損,是她的任務。
晏寒來拿走仙骨,想必有過猶豫,在最終抉擇之際,寧願燃燒性命,將其獻祭邪法,也不願竊取仙骨之力。
這是她的東西,他也想好好保護。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少年靜靜看她,半晌垂眸,用乾淨的右手捂住她雙眼。
他的這副模樣糟糕透頂,見到她時,心中生出慌亂與茫然。
一是源於這具醜
陋的軀體,二是肆意屠殺仙門弟子,毫無慈悲。
已經到了快要離彆的關頭,晏寒來害怕親眼見到自己被討厭。
“……彆看。”
理智幾乎被嗜殺的邪念蠶食殆儘,他忍受著劇痛,尾音顫抖:“我帶他們回來。”
他言罷收回右手,望向不遠處瑟縮著的兩個弟子。
隻一刹,邪氣爆開,疾風淩厲,割開二人四肢與側臉。
在兩個弟子的哭聲裡,晏寒來手中結出陣法,邁步上前。
還沒抬手,卻被人輕輕拉住袖口。
謝星搖道:“晏寒來。”
於是他回頭。
四目相對,謝星搖驀地踮腳,伸出雙手。
這個擁抱來得猝不及防,晏寒來先是一愣,很快掙紮。
對於任何修士而言,邪氣都是肮臟的、不可觸碰之物。
謝星搖說:“停下。”
邪氣如潮,自衣物摩挲相貼之處漸漸滋生,悄然將她縈繞。
她的食指纖長白皙,輕輕劃過一道道漆黑邪紋。
晏寒來身形戰栗,在無比貼近的撫摸下,氣息紛亂如麻。
謝星搖讓他停下,定是厭惡了這副詭譎醜惡的麵孔,以及殺人不眨眼的暴虐行徑。
可他無法停下。
南海仙宗同他有著血海深仇,哪怕墮為邪魔惡鬼,也絕不可能遺忘複仇。
她身為仙門弟子,對人族存有與生俱來的親近,不忍見他恣意屠戮。
打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兩相殊途之人。
“晏公子曾經說過,為答謝抑製惡咒的恩情,會答應我一個力所能及的請求。”
長廊中血霧彌漫,謝星搖捧起他側臉,對上困獸一般的猩紅雙眼:“停下來。我的請求是,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傷害自己——”
她說:“見到晏公子難受,我會傷心。”
這是與他預想中完全不同的回答,晏寒來身形微僵。
心口如被柔柔捏住,酥癢灼人,讓他窒住呼吸。
邪潮翻湧,腥氣四溢。
被邪氣纏身的少年人血衣濕濡,垂落的烏發淩散如雲,幾點血漬沁在側臉,雙目則是血絲猩紅,殺意畢露。
他形如修羅惡鬼,唯獨心甘情願為她低眉。
“至於這裡——”
謝星搖不動聲色,目光望向他身後。
青年弟子目眥欲裂,拔劍出鞘。
她眨眨眼,右手倏動,現出一把漆黑器具。
一聲槍響。
硝煙繚繞,白氣滾燙,青年弟子雙目圓瞪,沉沉倒地。
晏寒來怔忪頓住。
謝星搖摸摸他腦袋,在滿室血霧與肅殺裡,語氣依舊柔和:“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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