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覺不好意思,謝星搖抿了抿唇:“我現在很喜歡你,以後也會一直一直喜歡你,不讓你難過的。”
前所未有地,與她緊緊相貼的衣襟之下,胸腔裡重重一顫。
這道震顫來得猝不及防,心臟的跳動隨之加劇,變得沉重鮮活。
她掌心貼著少年人緊實的胸膛,這本就是個曖昧至極的姿勢,恍惚間,晏寒來又靠近了些。
不能再繼續了。
親口說出這種話,連謝星搖也覺得臉紅耳熱,匆匆念出一個法訣,停下神識的輸送。
正要縮手,腕骨卻被人輕輕握住。
“喜歡的話。”
晏寒來垂眸看她,長睫倏動,投下一片破碎陰影。
他喉音沙啞,是重傷未愈的低沉虛弱,薄唇則是蒼白滾燙,隨著一個低頭的動作,落在她指尖:“可以這樣吧。”
他問得無辜,寥寥幾語,讓謝星搖渾身轟地一熱。
但不得不說,她並不討厭這樣的觸碰。
甚至隱隱期待更多。
謝星搖低聲應他:“……嗯。”
於是少年蒼白的唇,又一次壓上她指尖。
離得近了,晏寒來的吐息縈繞而下,與唇瓣上的溫度如出一轍,皆是熾熱。
薄唇與呼吸緩緩摩挲,自指尖遊移到掌心,酥酥麻麻,勾得她一陣輕顫。
翻看謝星搖帶來的那些話本時,晏寒來總是不太理解,為何男女主角往往執著於唇與唇之間的觸碰。
身為靈狐,他對撫摸了解得更多。
直至此刻,少年才恍然明白,這是一種發自本能的衝動。
心底的岩漿衝破禁錮,以洶湧浩蕩之勢席卷全身,他被灼燒得無所適從,隻想用身體最柔軟也最曖昧的一處角落,貼上她皮膚。
薄唇溫軟,在她掌心流連而過,勾勒出一道道模糊又曖昧的輪廓。
若有似無的輕癢如絲如縷,從手心一直沁入心尖,謝星搖緊張得不敢說話也不敢動,臉上發熱,火焰般的灼燒感始終沒停。
好一會兒,晏寒來倏地抬眸。
孤僻古怪、不合群地活了這麼多年,他的性子一天天變得彆扭,即便覺得心下歡愉,也很少坦率地表達出歡喜。
此時此刻,他嘴角卻是噙了淺笑,笑意蔓延,沁入琥珀色瞳間。
在暖熱火光的映照下,緩緩透出昏暗光暈,並不明晰,好似蟄伏待發的獸,又像能將人瞬間吞沒的暗湧。
那股無法言喻的侵略性,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晏寒來俯身而下,雙目幽寂,對上她目光。
他喉結一動,指腹上抬,擦過少女朱紅色的唇珠:“這裡,也可以吧。”
似曾相識的語氣與話術。
謝星搖先是一懵,很快想起來,這是她曾對晏寒來說過的話。
——當初他惡咒發作,變成雪白小狐狸的模樣,謝星搖將狐狸抱在懷中,想碰又不敢碰,每一次做出動作時,都會問上一句,“晏公子,這裡可以嗎”。
指腹上帶了條傷疤,蹭過唇珠,讓她屏住呼吸。
謝星搖想,身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好青年,她從小到大看過那麼多言情,要說理論知識,一定比晏寒來豐富得多。
她本應該大膽一些的。
然而小室狹窄,在昏昏火光裡幽謐得過了頭。晏寒來雙目沉沉,有如蠱毒,在極致的曖昧下,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但緊張之餘,她還是點了點頭。
少年眼中笑意更濃,拇指緩緩一擦,描摹出她下唇的輪廓。
緊隨其後,漆黑的影子將她籠罩其中。
和手指的觸感完全不同。
唇瓣是極致的綿軟,比指腹更熱也更柔,晏寒來毫無經驗,不懂其中技巧,在她唇上輕微蹭過。
似是食髓知味,又往下壓了壓。
下壓的瞬息,引出一道連綿電流,酥癢直入心頭。
晏寒來眉峰微沉,稍稍抬頭,近乎於貼著她的雙唇開口:“再用力一些呢?”
……讓人無法回答。
謝星搖被熱意燒得發懵,下意識握了握拳,小聲發出抗議:“這是……我對你說過的話,你不能趁機報複。”
晏寒來一怔,等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彎眼笑開。
妖族生性恣意,靈狐更是隨性妄為。他的每一次觸碰都小心翼翼,動作生澀笨拙,極力製住心中將出的野獸,不願讓她羞惱分毫。
這是讓他心甘情願搭上一生的人。
就在方才,她說將會鐘情於他,不讓他難過。
他很開心。
少年呼吸沉緩,氣息縈散於她鼻尖。
當謝星搖抬眼,望見鳳眼上揚的弧度,以及眼尾之下,一片連綿的桃花色薄粉。
“沒有報複。”
他說。
薄唇複而下壓,含住她唇瓣,比之前力道大了一些,沁開洶湧暗流。
晏寒來語意含笑,微微發啞:“隻是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