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們這群宮女還為衛氏惋惜過,她怕是難逃那些太監的手掌,可誰知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有意為之,衛氏成了萬歲爺的女人,那些太監隻能偃旗息鼓。畢竟,玩兒一個辛者庫的奴婢算不得什麼,可是敢惦念皇帝的女人,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所以這最有福氣的可不還是娘娘?身邊有兩個阿哥傍身不說,四爺已經得封親王,十四爺又最得聖上寵愛,您的好日子可還在後頭呢。”
“你啊,就會哄著本宮。可惜本宮這倆兒子不能團結一心,小十四打小在我身邊養著,平日裡也總弄些小玩意逗我開心,當真是個孝順孩子。老四畢竟是彆人養大的,都說生恩不及養恩,更何況那位的出身比我高貴的多,他怕是更希望那位才是親額娘吧?”
“娘娘,那位已經走了多年了,現在隻有您是四爺的額娘,您隻要多關懷著點兒,四爺肯定和您是一心的。”
“嬤嬤也覺得本宮偏心可老四已經封有了親王之位,十四還僅僅是個貝勒,還有他那性子,當時敢違抗萬歲爺護著老八,實在是讓本宮擔心,難免會多掛念他。”
“娘娘也是不易啊。”除這句,馬佳嬤嬤卻是不好再說什麼,儘管她和德妃交情深厚,可說一個母親偏心,尤其是在她本人不覺得的情況下,說也是白說。
回到雍親王府,四爺便去了書房,她還得去見福晉。
到榮秋院時,福晉身邊的李嬤嬤正在院門口迎著。
說起來這位李嬤嬤,年玉嵐還是有些印象的,因這位李嬤嬤是福晉帶來的,又是福晉的奶嬤嬤,地位自然是不一般,福晉平日裡多潛心禮佛,就把許多事交給她管,隻是這李嬤嬤見識短淺了些,做事也有些小家子氣,府裡的丫鬟婆子私下對她都不待見,隻是因著她是福晉的人,沒人敢說什麼。
隨著李嬤嬤進去,看著這一屋子的女人,她不禁有些恍惚,看到福晉正看著她,才緩過神來,隻是福晉那眼神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她走上前福下身道:“妾身年氏給福晉請安。”
“年側福晉請起吧,倒難為你一大早上去完宮裡謝恩,還要到我這兒來。”
年玉嵐恭敬的回道:“這都是妾身應當做的”
福晉點了點頭,又從腕上褪下了個赤金雕刻石榴花的鐲子放在她手上,道:“這個是汗阿瑪把我指給王爺時候賞賜的物件,石榴象征多子,寓意極好。年側福晉這容貌連我看了都喜歡,說不得很快咱們雍親王府就要添個小阿哥或小格格了,年側福晉可彆辜負了我的期盼,先坐下吧。”
她被小滿扶著她在左側第一個位子坐下,對麵坐著的是側福晉李氏,說來那一世她和李氏倒是有些同病相憐,都生育了一女三男卻都沒保住。
有些奇怪的是,這一世弘暉保住了,李氏生的弘昐和弘昀卻還是和那一世一樣早早夭折,李氏現在剩下的孩子隻有弘時和二格格了。
福晉又說了些大家要和睦相處,多為爺開枝散葉之類的話,便讓散了。
等她和李氏先起身,其他人才一起起身告退,出了榮秋院,她和李氏道了彆,宋氏、耿氏、鈕祜祿氏和些個沒有名分的又向她問了安才走。
看著眼前謙卑的耿氏和鈕祜祿氏,誰能想到這兩位格格會是笑到最後的人?尤其鈕祜祿氏,論樣貌、出身她連耿氏都不如,最後卻成了大清的皇太後,可這一世有弘暉活著,未來的一切都還是未定數。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隻覺得腿都要斷了。到內室先脫下花盆底鞋,褪下棉襪看到自己的腳踝果然有些浮腫了,小滿給她捶著腿,又有個臉圓的侍女端了熱水來。
不得不說,這花盆底鞋的設計實在是有些反人類,比後世的高跟鞋難穿許多不說,在她看來也真的不怎麼好看。
她在家時多是漢人的打扮,因年家本就是漢人,滿人入關後在衣著發飾方麵奉行的是“男從女不從”,因此民間和漢軍旗許多女人都還保留著漢人的打扮,後來甚至滿軍旗的女子也有效仿。
泡完腳換了新的棉襪和平底繡鞋,她才去用了午膳,還打算著下午把院子裡侍候的人都見一見。
或許是因她晚了三年入府,在她院裡伺候的人和那一世已經完全不同了,這事倒是頗為麻煩,得花些時日才能知道她們各自的人品能力如何,剛才那個端水的侍女倒是有些機靈。
用完膳她本隻打算小憩一會兒,誰成想,再睜開眼時屋裡已經黑了,隔著床幔能隱約看到屋裡的燭光,應是小滿怕她怕黑點上的。拉開床幔正要下床,卻看到貴妃榻上正躺著看書的人,不是四爺又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