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夢到那個女子的時候他還住在阿哥所,身邊還沒有任何女人。
那女子常常出現在他的夢境裡,有時她是他的妻,他們曾有過數次纏綿,有時他像一個旁觀者,看那女子經曆喜悅悲傷,夢裡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切,可每次醒來他都不記得她的麵容,他曾想畫下來,可畫完了身形卻畫不出她的容顏神韻。
她的孩子似乎總是病著,他有時也在想那是不是也是他的孩子?不然為什麼那孩子夭折的時候他也是那麼的痛心。
等他有了伺候他的第一個女人宋氏,那一晚是她最後一次夢到那個女子,之後她再也沒有在他的夢裡出現過,若不是昨晚年氏彈奏琵琶,他幾乎忘記了那個夢境。
昨晚他摟著昏睡過去的年氏,甚至覺得她莫不成是那個女子的轉世?不然怎麼身姿如此相似,還都會彈奏琵琶?隻是年氏的性子似乎更開朗些,這些日子他基本都在年氏這兒,她或許也快有他的孩子了吧。若是有了,他一定會悉心嗬護著,不讓她像那夢中的女子一樣。
年玉嵐梳妝打扮完才見四爺出來,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淨房的事兒,隻是那天後四爺對她似乎有些不同了。
四爺生辰和冬至過後,年節也近在眼前了。
她的日子暫時恢複了先前的清閒,隻聽說前院有些熱鬨,四爺是鑲白旗旗主,到了年節,旗下的屬人自然要來拜見四爺、送年節的禮物。
年家也是四爺的屬人,照例也該送年節禮來,二哥那一世也沒在年節禮上出過岔子,她自然也不用擔心。
四爺這人倒不會貪圖屬人的供奉,他要的是順從和忠心,更何況四爺根本不差銀子。
按慣例,皇子從宮裡搬出來開府,皇帝都會給兒子們所謂的“安家費”,大約二三十萬兩。四爺這人還是挺有商業頭腦的,這麼多年下來也有了不少的家底兒,他們這些皇子身處權力中心,賺些錢還是很容易的。
總之,四爺不缺錢,讓他看到你的誠意,比送什麼古玩、稀世珍寶都好。
雍親王府,書房。
“主子爺,西北年羹堯大人派來送年節禮的人到了,您要不要見一見?”
“他今年的倒是早,叫進來見見。”
蘇培盛領著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進來,那人一見四爺就恭敬的叩頭請安,四爺叫起後,來人雙手奉上了禮單和一封信,道:“這是我家大人派小人送給主子爺的禮單和請安信,西北荒涼之地沒什麼好東西,還望主子爺莫怪。”
“告訴你家年大人,好好為聖上辦差就是對我這個主子儘忠了。”
“是,小人一定帶到。”
“好了,下去吧。”
來人退下去後,四爺才打開信看了起來,待看完,又忍不住有些好笑。
這個年羹堯不愧是進士出身,文章寫得洋洋灑灑,拍馬屁居然也有幾手,這字行間倒是比先前軟和親近了些。
最後居然還埋汰起自個兒妹子貪嘴、嬌氣,讓他該教訓就教訓,這話是他能說的?那小丫頭現在是他的女人,就是說她也隻能他來說,年羹堯這個當哥哥的太逾矩了,但也看得出兄妹間的感情著實不錯。
上回說找個禦醫給她看看,她怎麼著也不願意,可年希堯和年羹堯的請安信裡都提到自己妹子的身子不好,他還真得找個禦醫給她瞧瞧了。
這兄弟倆可真是稀罕,送的年節禮裡還都有一些珍貴的藥材,雖沒有說明,但往年似乎是沒這些東西的,顯然是給自己妹子備的,他堂堂一個親王還能供不起自己女人藥材不成?
這丫頭看起來倒沒什麼病態,隻是皮膚太過白皙,少了點血色,身子也太瘦了些,那腰身差不多一把就能握得住,她平日裡吃的也不少,可就是不長肉。還是得及早好好調理著,不然以後不僅懷孕不易,生的孩子怕也不夠健壯。
年玉嵐萬萬沒想到,人在家中坐,補藥天上來,更想不到還是自己的兩位哥哥起的由頭。
四爺不知抽什麼風,從宮裡請了禦醫給她診脈,倒沒診出什麼大毛病,隻是氣血有些不足,禦醫給開了補氣的藥方子。
她懂得些藥理,知道禦醫都是溫補的方子,喝了倒沒有什麼壞處,四爺這人也是熟讀醫書,還頗有興致的跟禦醫探討起了換成另一味藥是不是效果更好?他大概是閒得慌吧,登基前的四爺除了康熙皇帝有委派給他差事,生活還是挺悠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