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院這邊, 年玉嵐正喂著小姑娘吃東西, 聽著門口有動靜, 大概是小滿送完東西回來了。
抬眼就見著小滿一臉興奮的回來,月枝幾個麵上頗有些憤憤的神情。
“慧嘉法師已經走了?”
“嗯,走了。奴婢把那點心匣子也親手交給慧嘉法師了,他還說會為主子和小格格祈福。”
“不過是一匣子點心?回報他幫襯著育嬰堂的事都遠遠不夠。這人實在是個實心眼的好孩子。”
“哈哈,實心眼的好孩子?主子, 您這話怎麼老氣橫秋的,慧嘉法師明明和您差不多大。”
“好了,就你話多。”這丫頭本來還有些小心翼翼,或許是見著四爺對她好, 放下心來後本性又發作了。
“主子, 你有沒有覺得對慧嘉法師有一種格外的親近?”
“格外的親近?”她是覺得有,但這屋裡侍候的人都在,她也不好說出來。小滿這丫頭也是說話不過腦子嘍。
“是啊,奴婢第一回見慧嘉法師就覺得有些親切。”
“你啊,花癡慧嘉法師所以覺得親近唄?”月枝在旁笑道。
小滿作勢要打月枝,月枝忙躲去月竹身後, 小姑娘在旁看的不明所以的樂著。
隻聽月竹無奈道:“你倆待會兒回去打,主子和小主子都在呢, 真是都該挨罰。”
二人本就是鬨著玩兒逗主子笑,也就停下了。
“好了,小滿那你說說緣由。”她本以為隻有自己有這種感覺,沒想到小滿居然也有, 這確實是有些不尋常。
“方才奴婢突然想起來為何覺得慧嘉法師親近了。小姐不覺得慧嘉法師樣貌疏朗俊秀,很像大少爺嗎?”
“像我大哥?”她把慧嘉法師的相貌和大哥的重疊起來,確實是有幾分相似。都是男兒裡難得的好樣貌。“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些像呢。”
“是吧是吧,這才叫緣分呢。若是小姐生成男兒身,許是會更相像呢!”
“誰生成男兒身啊?”四爺從外走進來道。
她放下手上的物件,起身走到四爺身邊幫他解下披風,道:“爺,妾身這幾個說笑呢。”
“你要生成男兒身?”四爺猶疑了了下繼續道:“應當是和你大哥年希堯相似些,你二哥年羹堯長相更硬朗了些。不過,爺可不希望你是男兒身。”
是呢,未出閣前,就有人說她長相和大哥有幾分像。父親說他們兄妹是長得像母親早年的時候。
“嗯,下一世不曉得,但這一世妾身隻能是女兒身了,變不了的。”
“你啊你,最是淘氣。寧兒這是睡了?”
“是睡了,約莫是下午玩累了,方才喂她吃了些東西,就困的眼皮睜不開了,已經讓乳母抱回去了時辰也不早了,先用膳吧爺。”
“好。”
法會一過,府裡平靜了兩日,又都為著過年的事兒熱鬨起來。
府裡各處都裝點的很是喜慶,她這兒也是,依舊和往年一年剪了許多窗花貼著。小姑娘似乎也喜歡這些剪紙,伸著小胖手向她要,她就順手剪了幾個簡單動物的形象遞給小姑娘。果不其然,玩兒了幾下就開始撕了,還撕的開心的很。
撕完了又在地毯到處爬,過了會兒許是累了,就爬到她身邊要抱。一見這小祖宗向自己奔來,她就把手中的剪刀都給了小滿,就怕小姑娘一時好奇伸手去抓。
抱著小姑娘站起身,這分量確實是有些了,不枉她一直以來的精心喂養。看著懷裡小姑娘肉肉的小臉兒,又擔心再這樣下去就是個胖妞了,她是從小到大都沒胖過,這小姑娘估計是像了四爺。
見著小姑娘打了兩個小哈欠,估計是又困了。“寧兒是不是困了?那額娘帶你去小睡一會兒吧。”她自己是無論春夏秋冬,用罷午膳都要小睡一會兒,方才玩兒剪紙不覺得累,現在卻是有些困倦了。
把小姑娘放在床上,她開始脫外邊的衣裳,拿下頭上的簪子和飾物,這東西都有些尖銳,怕一時不察被小姑娘拿來玩兒,摔壞了東西無事,就怕她傷著了自己。
等她回到床上時,小姑娘已經呼呼睡著了。摟抱著軟軟的孩子,她也很快就入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小姑娘的聲音吵醒的。
睜開眼睛看到小姑娘正玩兒著她的頭發,一遍嘴裡念叨著“阿瑪~阿瑪~”發音不像剛開始那邊囫圇了,已經越來越清晰。
伸手輕捏了下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臉,“你啊,小沒良心的,什麼時候才能叫一聲‘額娘’啊。”她有些些的不滿道。
“嗚嗚~”小姑娘被捏的時候小臉皺了下,見是她又歡樂起來。“鵝鵝~鵝鵝~”的對著她喊。
鵝鵝?這是什麼?
“啊啊~鵝鵝~”
難不成是在叫她“額娘”?想到這兒她不禁一陣兒激動,“叭”的親了口小姑娘,唔,似乎親到了點口水,算了,額娘不嫌棄。
“小寶貝,是在叫‘額娘’嗎?不是‘鵝鵝’是‘額娘’,跟額娘學叫‘額娘’。”
“唔~鵝鵝~”
教了半天,她終於是放棄了,小姑娘似乎很執著於“鵝鵝”。
晚上的時候四爺來了,小姑娘吐字清楚的“阿瑪”著實又讓她小小的眼紅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