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宜聽見聲音邁著步子“噔噔噔”跑出去, 她跟在孩子身後,就見四爺一把撈起自家兒子, 小福宜愣了下, 看了看四爺,才伸出胳膊摟住了阿瑪的脖子, 用他的大腦袋親昵的蹭了蹭四爺的臉頰。
“阿瑪, 你, 回來了呀。”
“咱們七阿哥說話越來越流利了。”
這話是對著她說的, 和四爺的眼神一對上, 看到其中的玩味, 就知方才和小姑娘說的那些話估計全被他聽著了。
那她這麼教閨女,四爺到底如何想?
“爺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我和孩子們也沒能去迎著。”
“天兒愈發熱, 爺折騰你們做什麼?”
“阿瑪,過兩日就是弟弟生辰了, 我和額娘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小姑娘高興地道。
“這是你弟弟的大事,還要舉行抓周,阿瑪怎麼可能不回來?”
“阿瑪最好了!”
小姑娘發自肺腑的誇讚自己阿瑪, 四爺麵上也是愈發高興和寵溺。
“寧兒,去給你阿瑪沏壺茶, 額娘前幾日教你的。”
“嗯, 那阿瑪等我一會兒。”
“好, 阿瑪等著你的茶。”
“這兒有剛采摘的櫻桃,我覺得滋味甚好,爺嘗嘗吧。”
“好。”可這入口的滋味, 又酸又澀,當真算得上是甚好?嵐兒的味覺大概因著有孕起了變化吧。
“爺京裡的事處理的如何了?”
“現下算是陷入僵局。從開始起阻礙就大,又牽涉眾多。嚴刑之下,交代的是有不少,可這牽涉的人都不是閒雜人等,不乏皇親國戚。在科舉上作弊,等於是在源頭蛀空國家,按罪當斬,可汗阿瑪似乎有些舉棋不定。”
“爺做的不錯。這些人是該殺,不殺難以正本清源,可也不必急於一時。爺正好趁著這段時日歇歇。”
“好。其實說來這事來,與年家也有些關係。”
“與年家有關係?”
難道是哥哥們家那幾個孩子闖禍了?
“彆擔心,爺說的是年熙,這小子是個可用的,你這侄子可馬上就要是監察禦史了。”
年熙要成監察禦史了?倒是比那一世提前了些呢,固然是年熙本身有真才實乾,但估計少不得四爺在其中的運作。他這人對看上的人才,總是不遺餘力地提拔。
“爺怎麼瞧得上我這侄兒了?他才華、見識是有些,隻是人情世故上怕是不夠通透,爺要是見他犯蠢,可要記得替我打醒他!”
“額娘,打誰?”
小福宜懵懂的看著她問。
“反正不打你啦,乖。”
“喔。”
“爺,你不知道這小家夥現在總愛問東問西,有時真是叫人頭疼。”
“孩子愛說話是好事,說明他聰明。”
“聰明——”小家夥拍著手重複著阿瑪的話。
“是,咱們七阿哥是個聰明孩子。”
這時小姑娘端來了沏好的茶,茉莉花茶的香氣馬上四散在周圍。
雖是還欠缺些火候,但也相當不錯了,再加上是女兒親自沏的,四爺一向對茶相當挑剔,這回卻是一連串的誇獎,好像世上再沒比手裡這盞茶更好的似的。
“年瑪嬤,小姑姑,七叔,我來了。”
一道帶些稚嫩的聲音自屋外傳來,應是嘎珞那孩子來了,昨兒和小姑娘約好的來玩兒呢。
嘎珞一進來見著四爺有些發愣,經乳母一提醒才跪下磕頭請安。
“嘎珞給瑪法請安。”
“起來吧。”
“是。”
小姑娘看出嘎珞的表情有些怯怯的,主動拉了她出去玩。
“這孩子常來你這兒?”
在王府時他就聽蘇培盛說自他一離開,弘暉家的大格格就常來九洲清晏找寧兒玩兒,怎麼他在的時候不去,他一走就去了。他有那麼嚇人?
“是啊,這府裡的孩子也就她倆年齡相近,這些日子便常在一處玩兒。”
“嘎珞那孩子,唉。”
聽著四爺的歎息,知道他恐怕也不好受。
“爺往後多關照些她便是了,一個女孩,又擋不了誰的路,多寵著幾分也無妨。”
“你倒是肯說實話。”嵐兒說的直白,但確實是實情。
“難道爺喜歡聽假話不成?我這人向來懶散,不愛管事。可嘎珞畢竟是爺的親孫女,也叫我一聲年瑪嬤,我這個做長輩也該為她說幾句。”
“你做的對,爺知道這後院裡數你心底最良善。”除了嵐兒,還真沒旁人會和他說這樣的話。
“爺可彆給我帶高帽子,我可不是什麼觀世音、彌勒佛,不過是個平常人罷了。隻是當了額娘,更看不得小孩子哭鬨。”
大格格在世子福晉那兒的處境,四爺應大概也知道一二。
慧嘉的事那邊不止一次刻意戳她傷疤,福晉生辰宴上,那琳秀還裝作不經意的提了幾句。
凡事,總該有來有往才好。
“你肚子裡這個小家夥似乎又大了點,近日可乖?”